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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血泊里的阿加索被人抬走后,简单清理了一下,王侍郎敲响了最终战的铜锣。
拓跋浚换了一身淡黄色的束身装,手中的宝剑已经出鞘,右手持剑,左手负立,侧着头看在场中,任由先前阿加索激起的余风轻吹,鬓发肆意飘洒,脸上血色全无,如同死尸一般。
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容,就像一只僵尸在盯着它的猎物。手中四尺长剑反射着地上的血光,随着呼吸抖动着,发出“啧啧”的声响。
居然是一把软剑。
云枫的寒月刃此刻暗淡无光,比寻常的刀剑跟普通。就跟一把生锈了的铁刀,如果不细看,真的很难发现上面的“铁锈”其实是干了的血迹。
“今天就让你试试辟水剑的厉害!”拓跋浚突然开口道。
云枫没有理会他,连场的比武已让他感到了一丝疲惫。
恰是云枫的不理会,让拓跋浚极度不爽。
两人站在风中,落叶从两人间飞过,翩翩落到地上,已然碎成几片。
首先发起攻击的是拓跋浚。
四尺辟水剑绕成诡异的弧线,像一条灵蛇一般向云枫袭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毒牙。
寒月刃一挥,血迹变成血红的冰块掉落在地,再次闪着之前的淡蓝色微光,云枫抬手抵挡过去。
两把兵器相碰撞的一刻,拓跋浚的剑宛如化身真正的蛇一般,缠绕着云枫的刀,一直向他的手心钻去。
云枫无奈,只能脱手,怎料长剑灵活地甩开寒月刃反向云枫胸口刺去。
云枫转身夺回寒月刃,借着回转的势头劈斩过去。
这时候,纵使拓跋浚能上天入地,也肯定回避不及的。
一切都看似这般顺利的时候,拓跋浚阴冷的笑容再次浮现,云枫大惊。
辟水剑如真的蛇一般“回头”刺向云枫。
云枫迫不得已收起攻势,闪身躲避。
辟水剑果然不一般。
云枫扫起地上的积水,瞬间变成冰晶射向拓跋浚。
手里辟水剑,继续如狂蛇吐信一般吞噬掉所有射过来的冰晶,其势不止,继续向云枫攻过去。
云枫知道躲避已是无用,只能故技重施。
大手自下往上一抬,“轰隆”一声,一堵冰墙拔地而起,似乎比先前那堵更加厚重。
旋转的辟水剑疯狂刨着冰墙,满地碎块。
这时候云枫跃起,一个筋斗跳到了拓跋浚身后,并没有砍过去,而是将寒月刃猛的插入石板。
石板中,大雨后,每一条缝隙里蕴藏的水,透过缝隙喷涌而出,在空中凝固,如一把把冰刀一直划向拓跋浚。
拓跋浚停下手中的“工作”,用力对着一把把冰刃抽去。
辟水剑一寸一寸地分裂而开,变成一条两丈长鞭,更像一条巨大的毒蛇,疯狂地击打着冰刃。
破碎的冰刃在长鞭的激打下飞向云枫,云枫此刻从主动变为被动,只有招架之力。
很显然,拓跋浚在看台上并没有闲着,他在一直注视着每一个人,特别是云枫的一举一动,想着破解之法。
拓跋浚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轻佻,一无是处。
正待云枫应付之时,拓跋浚拔地而起,挥舞着长鞭抽打的云枫。
一开始云枫还能抵挡,但很快便被刁钻的角度和防不胜防的攻势在身上划开了数道口子,周围的衣服也被染红。
云枫大力一推,一道半月形刀锋使出,劈向拓跋浚。
拓跋浚长鞭一抖,刀锋撞在上面,极其一圈圈波纹,改变了方向射到一边,在地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一招落空,云枫再出一招,只是这次还没出手,寒月刃已被长鞭牢牢缠住,他死握不放,结果被甩上了半空,再被重重砸在地面上。
看台上的燕皇父女忧心忡忡,跟挂满笑容的拓跋元形成鲜明对比。
场上观战的其他人,看到云枫被砸在地面,均是露出同情的表情,有些人甚至别过脸去不忍直视,在他们看来,这一砸应该是挺猛烈的。
云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手里依旧死死地握着寒月刃,估计是昏过去了。
可是拓跋浚并没有罢手的意思,再次扬起长鞭将云枫甩向半空,想要再来一次。
当云枫被甩向空中之时,突然脱手,全身燃起淡蓝色的火焰,像一块陨石俯冲而至。
拓跋浚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云枫竟然是装昏的。想要回击云枫,由于长鞭缠着寒月刃没法调转过来。
这时候拓跋浚想要松开寒月刃,他才发现中了云枫的圈套,只见寒月刃周围凝固成一块巨大的冰块重重地掉落在地,任由他如何使劲也挪不动半分。
云枫重拳已至,拓跋浚根本来不及闪避,一身闷响,胸前凹下一个大坑,像一颗炮弹一样飞了出去。
大口暗黑的血从拓跋浚口中吐出,胸前的凹陷依然清晰可见。
胜负的天秤没想到再一次向云枫倾斜,他用他的沉着冷静再次赢得满堂喝彩。
拓跋元这时候也是第一时间飞下阅兵台扶起拓跋浚。手掌悬在胸口上灌输着真气。
拓跋浚口吐着血,手指无力地指着云枫说着什么,眼神昏暗,但依旧恶毒。
与此同时,燕皇和燕汝也走到台前,王侍郎稳住现场有些躁动的人们,大声宣布结果。
燕皇掩盖不住自己脸上的喜色大笑起来,声音如洪钟般爽朗。燕汝走到云枫身前查看伤势,清澈的眸子里多了一分忧郁,但依旧动人。
几个护卫装扮的人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扶起拓跋浚,此时,一直在灌输真气的拓跋元也站了起来。
瞪大双眼,怒视着周围,眼神过去仿佛能燃尽一切。
“且慢!这个姓云的小子把本王的儿子打成重伤,是不是要负责任啊?”
突如其来的话让众人一怔。
燕皇拂袖转头看着拓跋元说道:“负责任?大会开始前就已签过生死状,生死各安天命,三海王难道忘了吗?”
拓跋元仰头大笑一声,听不出是气急败坏还是自嘲自讽。
“哈哈哈...签了生死状不假,可要是这小子是逃犯呢?”
此话一出,满场像炸了锅一般。议论声源源不绝。
燕皇原本风轻云淡的脸上此刻也冷了下来,“即便你贵为藩王,但话也不可乱讲!”
拓跋元拍了拍手,一个人拿着一张纸走了上来,当着众人打开,是一张通缉令。
“大家看看,这小子先前在离渊城杀害朝廷捕头,逃亡至此,证据确凿!燕皇一向英明,相信是不会包庇一个朝廷钦犯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