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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就要快到迭州了,想不到又被几个强盗给抓了去。揽月从未这般心冷过,她知道是自己连累了褚文琢,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若不是开头她说了几句话,那些人几乎都要以为她是一个哑巴了。
揽月和褚文琢被分别关了起来。
这强盗窝是一个山寨,落座在一个高大的山头上,看着陡峭,但到了上面,才发现另一边是一个略微平坦的山谷地带,甚至溪流,水源充足,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
寨子中间是那位大当家的住所,一个气派的三层木房,外面挂了许多骷髅之类的装饰品,房子的颜色不知用什么染的,也是偏黑色,营造出一种阴森之感。
“大哥,我建议那个女人就作为你的夫人好了,兄弟们之前说要给你抢一个回来,你又不同意,现在有一个送上门来了,你就不要推辞了吧。”一个瘦瘦的男子说道。
那大汉忽地大拍桌子,虎着声音道:“瘦子,你他妈真把自己当成了强盗,你是,老子不是!”
那叫瘦子的男子不敢说话了。
“阿军,黑子这只是一个提议,之前来的人你都是抢了财物就放人了,这回为何要把人抓回来?”这回说话的是一个长得有些儒雅的男子,个子高高的。
虎军沉默一下,说:“我认识他。”
“大当家你认识他,那军师为何不知道?我等也是跟了大当家很久的,脑海中也没有这个人啊。”一个人纳闷问着,其他人也是点点头,等待虎军解惑。
“大当家,你说吧,兄弟们都是跟你这么久了,你还信不过咱们吗?”
“是啊,大当家。”
大伙儿纷纷说着,想要虎军给一个解释。
虎军把刀放回原位,背着手走下来:“你们想想我的出身,就知道了。好了,过几天都会知道,我想静一静。”
他虽虎背熊腰,但是心思又细腻,大家也不敢跟出去,纷纷看向军师,也就是之前那个儒生气的男子。
军师也摇头,笑道:“既然是客人,那就好好招待,不要过于怠慢,说不定以后都是亲戚了。”
剩余人闻言都有些沮丧,都动手了,还做亲戚,这个,有点难吧。
一伙人尽数散去。
“喂,瘦子,看你贼眉鼠眼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坏招?”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拉着叫做瘦子的男人。
瘦子想挣开又没那么大的力气,没好气说:“大哥都说了,我还敢有什么动作?”
胖盘继续拉着他说:“你今天看那个女人了吗?哟,虽然脸色蜡黄,但那手可是白嫩白嫩的,你有没有兴趣,咱们今晚……”他一副要流口水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他此时脑子里想的东西。
“大哥说那男的他认识,可万一是仇家呢?而且一个女人而已,他能怪罪我们吗?”
瘦子犹豫道:“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是我还有些怕……”
“你想啊,大哥总说给我们娶媳妇,可这山野之中,女人都有汉子了,抢劫来的人又要放走。咱们自从来这里后,女人的味道都忘记了。若是大哥怪罪,大不了直接走了,去哪儿都比在这里强。你说是吗?”胖盘说着,两人都心动了。
“行,那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就把那女人弄到手!”
两人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说完话才分开而行。
虎军来到了外面,深深叹了口气,背着手看向远处的山峦,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人在这里,可心却不在,现在是平静的湖水被搅动了。
因为这两个人的到来。
但是他也不能一直逃避。
军师虎砚来到了他后面:“阿军,他是你侄子?”
虎军一愣,看没有人才说:“你怎么知道?”
这事他还没和别人说过。
虎砚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跟我姓,不就是为了不透露真实姓名。一次你喝醉酒,我听到你说话,也大概猜到了你的身世。”
“褚氏一门忠烈,值得敬佩,你好不容易得以存活,乃是万幸。听消息说,褚氏有你那侄子撑着,那慢慢有了起色,你……”
褚家还有一个大嫂子,那人想必也是虎军的发妻。
他不回去,是不敢面对妻子和其他人吧。
虎军沉闷道:“不是,我之前失忆了,这两年才恢复记忆。没有我,她们也过得很好,我回去,也没有什么用了。”
褚氏满门,他一个人活下来,对大战一点帮助也没有,是个无用人。
虎砚不赞同他的说法。
“这只是你的想法。”
“不管你如何,我都尊重你,只是山上乱,你得尽快做出决定,不然那小两口会怨恨你的。”
“好了,我去帮你看着你的侄媳妇,另外一个,你自己解决。”
虎砚再次拍拍他,转身离开。
虎军面目愁苦,和在人前完全不同。
他本不是虎军,他是褚文军,大战中唯一存活的褚家人。
木牢中,褚文琢关押之地。
虎军来到了大门前,走了进去。
褚文琢坐在地上,闭着眼睛。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担心揽月。
他们知道了她女子的身份,会不会……
他不敢再想下去。
脚步声想起,褚文琢睁开眼睛,对上了虎军。
“你叫什么名字?”虎军先说话。
“褚文琢,褚家,唯一的男丁。”褚文琢看着虎军,笑了一下,“大当家,你该听说过我满门忠烈的故事,不知道你有何感想?”
虎军移开视线,落在褚文琢还绑着的手上,从脚上丢了把匕首进去,刚好把褚文琢手腕上的绳子给隔断。
“这不是故事,这是真的。”他说。
褚文琢盯着他的眼睛:“哦,大当家原来知道。”
他和虎军过招之间,也察觉到了,他们两人的招式之间相像,出自同源。
而他自小学的是褚家武功,是上一辈传下来的。
眼前这个人,和褚家绝对有关系。
“还有心情问这些?不担心你的女人了?”虎军转移了话题,也成功吸引了褚文琢的注意力。
“当然担心了,我不是向大当家一样的人。”褚文琢话语带刺,不肯服软,“我的女人,我会自己保护。”
虎军哼了一声:“希望如此。”他走之前又让人拿绳子绑住褚文琢,取回自己的匕首。
“对你太好了,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好好呆着吧。”
褚文琢则看着他的背影走远,眼中深邃。
夜间,山头火把点亮着周围。
一处木牢里,揽月看着外面,垂下了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美好,诱人。
她不知何时把脸擦干净了,嫩白俏丽,亮亮的眸子里宛若带了水色一般,好看得紧。
守门的男人不禁多看了她几眼,便再也以不开视线。
“长得倒是勾人,”他的视线在揽月全身扫了一遍,“你若是跟爷好一次,爷就好些待你,如何?”
揽月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那可以放了我男人吗?”
男人本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她会回答,算是意外之喜,他说:“当然,我能偷偷帮你放人。怎么样,这买卖做吗?”
揽月愣了下,似乎很是伤心,低泣了几声:“你只要放了那个男人,我都答应你。”
男人忍不住咽口水,看女人弱不禁风,也不害怕她能逃走,反正晚上这里就他一个人守着,大家都睡觉了,也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
这,可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
原来是他的艳福到了。
男人立刻打开牢门,背对着锁上。
一根木棍从他后脑狠狠敲上去,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
揽月还加了几棍子,从头上取下簪子,对着那人的脖子刺去,下手毫不留情。
男人咽气了。
揽月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出去。
她上辈子就这样杀了很多人,也是为了逃出来,但是,只有最后一次她成功从大周皇宫逃走了。
黑暗中,有一点声响,揽月猛地向那个方向看去,是一个老鼠。
她顺着无人的路慢慢移动。
木牢中,一个黑影走出,兀自摇头笑:“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言罢又继续跟着。
黑暗中,虽然难以行走,但是可以掩饰自己。
谁也不知道,揽月的夜间视物能力有多好。
等适应了黑暗后,她几乎能毫无障碍地行走,很好地避开那些人。
但是她不熟悉路线,也不知道褚文琢在哪里,所以速度还是很慢。
突然,她撞上了一个黑影,她手上的簪子准确无比向着对方刺去。
不,应该说,她的撞上是故意的。
那黑影慌忙开口:“我知道褚文琢在哪里!”
他一说,揽月犹豫了下,手中的簪子快速被他抢走了。
“等一下,我真的没有恶意,不然跟了你一路,早就动手了。”虎砚一手拿着刚刚抢过来的簪子,一手抵着揽月的匕首,心中有些无奈。
他不会武功,还是不太好啊!
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不,应该说这个女人比男人还难以防范。
揽月停下,收回匕首:“你说的可是真的?”
虎砚忙不迭点头:“当然,大当家本无意取人性命,更何况,你还是他侄媳妇。”
揽月还是不信,但是也没有再动手。
说话间,虎砚感觉脖子上又贴上了冷冰冰的刀,这下真的是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