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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莲偷偷瞄了眼,坐在炕上另一旁,独自饮茶的胤禛,心下微定,一面把耿雪翎扶起身了下,一面低声回道:“请主子放心,小阿哥早是睡了,东厢里炕墙烧的正热,是冷不着的。”
耿雪翎虽有醉意,却是头脑清醒,听了这话,也是安了心,正欲闭眼,歇息片刻,就见夕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遂撑起了精神,说道:“爷,席上也没怎么吃,又喝了酒,现在可是用些。”说着,就想起身,伺候胤禛用食。
胤禛瞥了眼耿雪翎,复又看向心莲,吩咐道:“扶着你主子坐下,先伺候她把醒酒汤喝了。”
心莲福身应了,忙扶着耿雪翎在炕上半靠着,端起炕桌上的青花蝶纹小瓷碗,劝道:“主子,这是刚熬好的,趁热喝了才是。”耿雪翎心下明白,接过醒酒汤便小口的喝起来。心莲见状,心下念道,菩萨保佑,可是没有喝醉,还个儿清醒的。
一时,耿雪翎和胤禛用了醒酒汤、吃食,心莲与夕月躬身退下。
一旁,胤禛想了想,看着耿雪翎说道:“现在可是好些了。”
耿雪翎喝了热汤,又用了小半碗白粥,却是清醒了不少回道:“好多了,其实奴婢也没醉,就是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罢了。”
听后,胤禛打眼看去,见耿雪翎脸上红晕却是淡下去了,遂“恩”了声,清冷道:“若是不放心弘历,年关时,就让他睡在这屋吧,今年的冬天倒是比素年冷许多。”
耿雪翎蹲着身子,为胤禛脱鞋的手一顿,有些诧异的抬头,就见胤禛目光灼灼盯着她,顿觉不自在,轻摇了下略微胀痛的头,快个儿为胤禛脱了鞋起身道:“爷,您明还要早朝,今是奴婢让您劳累了。”
胤禛见耿雪翎似略显不自在,不禁轻蹙眉头,问道:“你是四十三年进的府,现在也该有七年多了吧。”
耿雪翎心下腹议,她现在只想好好的歇息睡下,对胤禛这么晚还这么多话,有些不满是无法,脸上仍是回了个笑脸,轻应了声是。
胤禛见耿雪翎不愿说话,也没多说什么,再次看了眼耿雪翎,就上床躺下。耿雪翎悄声打了个呵欠,心下一松由困意更深,吹熄了床前的烛光,便自个儿上了床塌。
胤禛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耿雪翎还是这个样子,如今耿雪翎有了六阿哥,心中对他怕是更加不在乎了。
曾经,耿雪翎还是希望他去的,让她有一个孩子。如今,六阿哥已经有了,耿雪翎已经有了依靠,日后他们之间倒是可以就这样冷淡下去了。
胤禛的心虽然全在年玉柔那里,可是他心中的占有欲还是有的,就算他不喜欢这些女人,可是一旦这些女人不在乎他,他的心中还是充满着不悦的。
但是,胤禛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当初觉得年玉柔不在乎他的时候,他的心中难受,愤怒,恨不得将年玉柔拉来问问,为何不在乎他。
面对年玉柔的时候,胤禛想知道,她为何不在乎他,为何不喜欢他。
可是,今日面对耿雪翎,胤禛的心中倒是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就只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而已。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是雍亲王,他们就该心中独有他一人。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快,天也是格外的冷,雪也是早早救下了。天上的雪花,簌簌而下,整个京城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大雪纷飞,瑞雪兆丰年,可是这年,福建却生了灾荒,许多农民缺粮。当地富裕大户,乘机屯积米粮,不顾百姓死活,企图获取暴利,导致百姓动反富户屯粮起义。
不过,对于远在皇城之下的京城来说,却是毫无所感,京里上至皇亲国戚、达官显贵,下至富商大贾、蓬门荆布,都忙着扫房子、备年货,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这日清晨,浅墨色的天空还点缀着几颗星斗,耿雪翎正是睡意正浓之际,就被被六阿哥嚎嚎的哭声吵醒。
耿雪翎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听见屋内的动静,还未睁眼,便念道:“我的小祖宗嘞,你还让不让你额娘睡个安稳觉了。嬷嬷,他又怎么了?”
奶嬷嬷抱起弘历,一面逗诓着,一面回道:“主子,小阿哥把玩的物件弄到了地上,拿不着,这才哭了下。”这大冬日的,天又冷,耿雪翎实在是不耐烦起来,听了奶嬷嬷的话,见弘昼也没哭了,一个翻身便又是小憩一会。
“哇哇——”,怎么又哭了,耿雪翎无法,转过身子,睁开眼,蹙眉道:“小祖宗,你又怎么了啊。”
心莲正值拿着烛台进了屋,听了耿雪翎这话,遂笑道:“主子,小阿哥该是想您了,早上醒了不见主子,才是哭的。”
奶嬷嬷抱着六阿哥至床榻前,逗道:“小阿哥,别哭了,您额娘在这,正看着咱们小阿哥呢。”六阿哥似能听懂这话,张着包裹的圆鼓鼓的双臂,伸向耿雪翎示意耿雪翎抱他。
耿雪翎靠在床榻上,狠狠瞪着只闻哭声不见泪痕的六阿哥半响,见刘爱仍是不知所谓的咧嘴乐呵。
耿雪翎无奈的叹口气,接过刘爱,假意板着脸,吓唬道:“你个淘气鬼,再这般给我没事就哭,看我不好生打你一顿。”
心莲从柜子里取出一件厚棉祅行至床榻前,笑道:“老话说,这孩子是‘二抬四翻六会坐,七滚八爬周会走’,可小阿哥还差个几天才满五月大呢就会自个儿坐了,还会认人了。这不,知道主子是他额娘早起来就急着找主子呢。”
听后,耿雪翎摇头道:“他是因找不找我哭吗,翻个东西,够不着要哭;谁唬他一下,他也能给你哭出来。就说昨晚,他可是折腾到三更天才睡的,他这倒好,晚上不睡,尽是瞎折腾然后白天又呼呼大睡,这不是日夜颠倒了。”
耿雪翎抱怨着里却隐隐有着笑意,“嬷嬷,六阿哥这日夜颠倒过来可是有什么不妥?”可说到后来不禁担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