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问到刘锦辉的时候,安又琪的眼中多了一抹不屑的笑容,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滴水不漏,“她的确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据说是销售部上升最快的新秀。话又说回来了,年轻的女孩子,原本就应该更努力。职场是残酷的,如果不努力的话,就算是靠关系进去,也很快会被淘汰。不过,在我看来嘛,用力过猛可不太好。”
“安秘书,那她和钱为先的关系怎么样?”明知道这样问不妥,可兰溪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
安又琪看了兰溪一眼,眼中多了一丝不悦,“小姐,我们是秘书,可不是保姆,所以钱总的事情,我也只能知道自己该负责的那部分。至于其他的,不在我们的职责之内。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么热心,但打听别人的隐私,可不是什么淑女行为。听说你是从英国留学回来的,可这做派,一点儿都不英国。”
还真是巧了,自己要做的,就是千方百计打听别人的私事。兰溪苦笑着摇了摇头,很快又从手机里翻出了王大朋的照片。
“咦,这个人——我的确见过。”安又琪接过手机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又把手机还了回去,“他和刘锦辉是好朋友吗?对了,就在钱总出事的前一天,说了要去见一个人。虽然我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但这发型,应该就是钱总要见的人,他是谁?”
兰溪含糊地应付了几句。
看来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卷入这起案子中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着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找到那个秘密的真正所在,就能找出答案。
“对了,在钱总出事之前,还约见过那个大明星周彤,我想应该和钱子鑫有关吧?他们两个的事情,不都上了娱乐新闻吗?所以你如果真的好奇,倒不如去找找那个人,或许还能打听出来点儿什么。”安又琪临别之前,优雅地吐出了几个字,“我听人说过你的事情。下次见面可以见我安琪儿,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她怎么知道自己的事情?
又是谁在她的面前提起过自己?可这个女孩,自己绝对是第一次见到。
兰溪挠了挠头,却想不个所以然来。安又琪,挽起的头发还有那张看起来多少有些古板的脸,的确不记得曾经在哪里见过。
直到安又琪不见了踪影,一直发呆的陈飞才回过神来。
兰溪调侃道,“哟,我说小朋友,你是不是该擦一下自己的口水?是不是平日里很少见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子?”
陈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哪里。我只是觉得,这钱家到底是什么好风水?怎么会招来这么多漂亮的女孩?”
“可别忘了正事。”兰溪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她自己都在怀疑,乔智得来的所谓的刑警队副队长的职务,是不是在蒙自己?
一个小时之后,林丽莎终于结束了访谈。她意气风发地出现在二楼,命人将冰镇好的酸梅汤送了上来,同时送来的还有几色点心,都是兰溪平日里最喜欢吃的。
这让兰溪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如果林丽莎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还会那么客气吗?如果林丽莎换一种态度,或许她会好受一点儿。
可偏偏不是,她和从前一样,对别人虽冷淡,对兰溪从来都不同,凡是兰溪说过的,她似乎每样都记在了心里。
据她自己说,这一天她一直都在马不停蹄地忙着,除了约见各家媒体之外,同时还得应付着钱家人的询问,毕竟整个钱氏家族,都是钱为先一人扛起来的,现在他不在了,自然应该由她这个未亡人承担起来。
说完这些,丽莎带着一丝傲娇的语气叹息:“这本来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我不站出来,谁知道别人会怎么在媒体面前乱嚼舌头根子?我可得保住钱家的声誉。从前在家里,我每天除了打扮自己,就是窝在沙发里哪里都不去,连一个手指都不想动。现在真的忙起来,没想到会这么充实,只是——没想到却是用我老公的生命换来的。”
说到这里,林丽莎用纸巾擦了一下眼角,很小心地没有弄花自己的妆。
这是林丽莎的作派,只要是抛头露面的事情,她一向喜欢亲力亲为。林丽莎自己显然也很清楚,此刻她的一举一动,就是全城人关注的焦点。与其被媒体追得东躲西藏,倒不如主动出击,将自己的悲伤、无助展现在世人的面前,从而掌握主动权,有力地击碎了所有捕风捉影的流言。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
“想不到有一天我还能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林丽莎的脸上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壮,她的眼中似乎有泪光,但眨了几下又不见了。“上一次我记得还是我们结婚的那天,可惜那天你已经在国外,要不然还能看看,那天我就是全城的焦点,不管是赞扬还是嘲讽。人活这一辈子,总是不能太得意,否则,一旦失意,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现在,连我都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背地里,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我,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林丽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压抑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兰溪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林丽莎的嘴角是向上弯的。
“你们的调查有结果了吗?其实我也听到了不少的流言,有人说——是我谋害了我老公!天地良心,怎么会有人说这样的话?这不是往我的心口上戳刀子吗?”林丽莎主动出击,抛出了这个让兰溪意外的观点。
兰溪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倒是林丽莎,她像是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继续道,“那些不负责任的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伤天害理的话?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虽然丈夫年龄是大了点儿,可我希望他好好的,只有他好好的,我才有好日子过不是吗?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把自己放到火上烤呢?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但这样的怀疑才是最合理的,因为只有如此,林丽莎才有可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这些话自然不能说出口,兰溪递上去一片纸巾,柔声道:“你还能管得了别人怎么说吗?总有些人喜欢家长里短的不是吗?”
陈飞在边上附和着点头,“嘴长在别人身上,还是随他们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