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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洛歌在婺秋走后,那心里远不似表面这般风平浪静的。
在算到婺秋也要遇险之后,洛歌还是坐不住了。她捻起一道阵法,带着众人直奔此处。于是便有了危急关头,众人现身相助的一幕。
“小天,给他们疗伤。”洛歌伸手祭出木灵珠,将灵珠抛给旁头的洛天。
“好。”洛天接住灵珠,赶忙走到龙不离三人身旁,高举灵珠,任由它散出光芒为之疗起伤来。
“阿酒,音杀布结界。”洛歌盯着狐妖姊妹,目光里逐渐酝酿起一抹浅浅的红色。
祁酒怔了怔,晓得洛歌心思后,便抬手抚过琴弦,为洛歌和那二狐妖布下了结界。转瞬间,众人便瞧不到里头的人儿,也感受不到那气息波动了。
“臭丫头要作甚?”水泽空不解。
“除妖。”祁酒翩翩落地,背起长琴,轻启薄唇。
结界布下之后,洛歌抬手摘去斗笠,纳入灵虚界。那姣姣的面容,那半边金龙面具,一瞬便惊艳到了涂山姊妹。
不过惊艳之余,二姊妹也颤抖起来。
只因此时此刻,洛歌那双红的妖冶的眸子。
收起水灵珠,祭出火灵珠,洛歌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方才,是那只手伤了小阿离么?”
涂山吱吱蓦然一愣,低头看向自己握着长剑的手。
“姐姐小心!”
彼时,一道热浪突而袭来。
涂山吱吱抬头看见一道火焰飞速而来,又觉身子一阵倾斜——原是涂山呦呦将她推到了一边。
那火焰扑到涂山呦呦身上,转瞬便将她烧成了灰烬。可怜涂山呦呦,连一声惨叫也不曾发出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小妹——”涂山吱吱怔怔地看着那一滩灰烬,眼角忽而滚落两行泪来。
“痛苦么?痛苦就对了。这就是你拉着你妹妹一起沦陷的后果。当年如果你把她送回涂山,她又岂会杀人,步入你的后尘?”洛歌冷笑着一步一步走来,火灵珠飞绕在她身侧,为她照亮这一隅天地。
“还我小妹命来!”涂山吱吱猩红了眼,猛地站起来,一剑刺了出去。
洛歌眼中红眸爆出一缕惊人的杀气:“穷途末路者,也敢放肆?”
只见她抬手挥出火灵珠,火灵珠爆鸣一声,忽而飞出一阵如同太阳一般灼热的金黄色火焰。火焰落到剑尖,顺着剑尖蔓延,只一个呼吸便吞噬了涂山吱吱。
涂山吱吱痛苦地滚在地上,大喊大叫起来。
“伤了我的逆鳞,谁给你的胆子?”洛歌低头,垂眸冷冷看着火中挣扎的涂山吱吱,红眸妖冶而无情。
涂山吱吱在意识最后清醒的时候,瞥见洛歌这般模样,脑海瞬时想起一张画卷。
那是她在涂山看到的。
画卷里的人,和洛歌有些相似。只是她一身白衣,面容绝美而桀骜。
她是神王之王,她是万族之神——姬云苏。
恍恍惚惚中,涂山吱吱听到了昔年最是熟悉的声儿——
“小狐狸,不用怕,我带你回家。”
她睁眼,看见淳于烈朝自己微笑着伸手。
泪水再度滚落,涂山吱吱伸出手覆了上去,面上挂起许久不曾有的温柔与眷恋:“好。”
终于,终于不用再穿她的衣裳,亦不用断绝情爱了。
终于,我等到你带我回家了。
瞥见这二姊妹俱是化作了灰烬,洛歌传音入密唤众人离开幻境后,抬手解开结界,摧毁了这道幻境便离了开去。
洛天将木灵珠递还。
洛歌接过灵珠,揉了揉洛天的头,却忽而身子一阵晃动。
旁头的轩辕云景立刻伸手,就要扶住洛歌。
洛歌缓缓推开轩辕云景的手,祭出斗笠戴上,摘了面具纳入灵虚界后,一言不发地转头朝着原先的客栈走去。
祁酒率先跟了上去。
水泽空与祁灼紧随其后。
轩辕云景怔怔看着洛歌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
“阿鸿,姐姐她在埋怨你。”洛天忽而一叹,“这次,你委实莽撞了。”
轩辕云景缄默片刻,抿抿唇角开口:“我知道,这次我险些触犯了师门训。”因为心头腾升起的怒气而鲁莽,到底是他不对的。
“小公子,回去给苏苏姑娘认个错罢。”变作人身的云辞收了扇子,为他理了理额角碎发,温柔宽慰。
龙不离也出口劝道:“姐姐这次为了救我们,必定是又耗损了灵力的。阿鸿回去给姐姐认个错,她必定会原谅你的。”
轩辕云景颔首。
于是四人便一同回了去。
卯时正。
休憩起来的众人,发觉轩辕云景顶着烈日当头,跪在洛歌的庭院里。心头错愕之余,纷纷上前询问由头。
原来,轩辕云景回来之后,便作别众人去了洛歌院子。
洛歌却是闭门不见,只在门上露了两行术法写下来的字迹——
“谨代先母先父,今罚其跪庭院。何时知错,何时站起。”
于是便有了轩辕云景跪在庭院里头这一幕。
“这烈日当头的,这小子一直跪着,就算体格再好,怎么的也得脱层皮啊。”水泽空砸吧一声嘴,“果然,臭丫头不能惹啊。”
云辞站在远处凉亭里煮着茶,观望着轩辕云景的背影,缓缓咬着牙别过脸去。那眼底的心疼俱是露了出来。
祁灼尽纳眼底,便出口道:“阿辞且莫看着,苏苏这般做,只是叫阿景长些记性罢了。若他日后还这般鲁莽,那必定是要生事端的。”
云辞颔首,低低应着:“奴家知道。”
“阿辞姑娘,为何你总以奴家自谓?”婺秋忽而问道。
云辞怔了怔。
“因为,奴家曾有些不大好的过往。以奴家自谓,不过是为了谨记那段过往,不叫奴家再度受骗罢了。”她轻叹一口气,目光却不自觉瞥向不远处庭院里的背影。
背影瘦小却挺拔,若细看的话,必定可以瞧到他的皮囊上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汗水给覆盖了。
小公子——
轩辕云景跪了三个时辰,眼睛有些花。
于是他念起了清心咒,叫自己保持着清醒。
又过两个时辰,到了午时,那烈日当空,照的蝉鸣不断,照的人心都躁得慌。
轩辕云景门前木门忽而打开。
而后他看到了一袭黑色斗笠。
“师傅。”轩辕云景轻轻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