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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傻儿惊疑:“这件事,兄台如何得知?”
云剑开诚布公:“愚兄刚到益州时,在蜀香楼包厢吃饭,隔壁便是江采石一行。江采石恐吓那个叫贾九智的,说不把小圣针法献与袁大人,就把他剁碎了,撒江里喂鱼,他们是花了大价钱的。贾九智问,我姐夫真的宁死不屈,没透露针谱?江采石火气很大,说透露了还找你救你?真该判你砍头、服苦役!袁大人亲到扬州,也没撬开姓韩的嘴……愚兄年少时,行方堂和修草堂都求过医,江采石论医半溜子醋,跑上跑下很通门,愚兄有印象。当时背对他们,未作理会,后来听了尤知州上报,又跑了趟圣泉村,才大致弄明原委。不跟踪黑衫会,咱们兄弟又失之交臂了。”
蓦地,黑暗的天空,一颗流星破出云层,托着长长的红亮的尾巴,消失在远方。
这云剑不同凡响,他的机智沉稳胸襟涵养,同龄人难望项背,莫说苟不雪、景阳刚、独眼龙,自己和娥儿、灵儿,恐怕也差一大截,不可等闲视之!韩傻儿想起一句话,对青天而惧闻雷霆不惊,履平地若危涉风波无患——小时候没感到竞争压力,推翻甄姬崇良,踏剑阁登峨眉,全凭一腔热血,没生过任何怯意,对云剑,怎么有三分忌惮呢?因道:“行方堂在伯父治下,到时免不了仰仗兄台照顾。”
云剑皱眉,沉着分析:“若是旁人,也就一句话的事儿;袁行方虽系御医总管,家父面上客气,抓住实据,并非不敢动他;只是,袁太医仗着武王爷,动他不啻于虎口拔牙,愚兄怕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了。”
韩傻儿质疑:“不是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太平盛世,姓袁的肆意妄为,《大德律疏》拿他没办法?”若快意恩仇,老子只会比苟不理、景阳刚干得更漂亮,完事回山谷接着称王,谁也奈何不了老子——此等行径,大丈夫不为也,要干,就光明正大地扳倒他狗日的!
云剑摇头:“贤弟,你太天真了!《大德律疏》也有八议的规定,议亲,议故、议贤、议能、议功、议贵、议勤、议宾,这八种人,皇家愿轻处便轻处,愿赦免便赦免,平民百姓,望‘议’兴叹啊!”
韩傻儿陷入沉思,救出韩爹爹,挑战袁行方,蛮干是不行的,得想个辙,在这件事上与力武王爷撇开,捅的马蜂窝越小,挨蜇越轻。嗐,也不知贾九智个龟儿子献出劳什子针谱,姓袁的会不会善心大发,放人归家团聚......
乌云翻涌,有下雨的征兆。云剑若有所思:“江湖靠拳头,官场靠——对了贤弟,你武功没的说,读书如何?中过秀才没?下个月乡试,过了年便是会试、殿试,若能博取个功名,杯水救薪也罢,总比没水强,少年进士外加诸多同榜新贵,便多了张护身符。”
秀才?老子九岁就中了!十二、十五——不错,今年该乡试,错过两轮了,没专门习举业,老药神教的那些个治身治国通论,不知适合不适合当下,诚如是,弄个把举人啊、进士啊,不说探囊取物,也八九不离十吧——对,考试,进京城,力士亲王若肯发个话,力武亲王那一关,就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