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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拦,没拦住,人家几个腾挪闪跃,就到了距第一席十步远,任侍卫刀剑围拢,从容不迫道:“洒家冒昧撒野了!节度使大人,洒家公子急症,速召名医会诊!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举子们小骚动,侍卫们更哗然,哪儿来的北方浪人,敢对节度使发号施令,活腻味了不是?韩傻儿听云剑聊过,剑南人爱自称老子,关西人爱自称洒家,这家伙武功不弱,看不出恶意,缘何如此放肆,先看看好了。
节度使却听出,他自称的是“咱家”,转音成了洒家——宫里来的人啊!即行离席,挥退侍卫,近前低问:“公公有无凭证?”来人微掀衣角,露出四方牌。节度使口称“遵命”,一躬及地,眉头紧蹙思索,俄而舒展,朝韩傻儿揖了一揖:“韩解元,本官恭请,救急救火!京城来的贵公子,突染急病——”
哦,京城来的呀,大富大贵人家的孩子吧?瞧节度使那熊样儿,别他姥姥滴沾着皇亲国戚吧?自个含辛茹苦参加劳什子科考,不就为了方便见力士亲王吗?先结个善缘也罢。带着功利心,韩傻儿起身还礼:“学生不才,谨遵台命!”
鹿鸣宴交与华清驰,节度使率韩傻儿即刻出发,云剑要跟着,一并跨马疾行,侍卫护驾,被挥退。
一刻钟来到蓉城客栈,花园式的,内里几十栋各具特色的两层木楼,错落有致,其旁或苍松或翠竹、或木芙蓉或金盏菊,小桥流水连着几片池塘,荷叶在荷花凋,正红藕香残玉簟秋。
这么个好去处,诗情画意的,老子怎么不知道呢?早知道也租他姥姥滴一幢,春风夏雨时节,岂不更妙?芙蓉如面柳如眉、芙蓉国里尽朝晖,远比秋风万里芙蓉国要美。
胡思间白净男人缓行下马,众下马,撵来的伙计牵马去了别处。韩傻儿第三个进去,白净男人请节度使、云剑楼下稍坐,独领他上了二楼。
轻轻敲门,门开了,韩傻儿与开门的都吃一惊,那张脸尚有印象,是黄莺儿!黄莺儿纤细苗条,瓜子脸,美在婉约美在诗韵,属于人比黄花瘦、我见犹怜类型。
伊人施礼:“参见——至尊!”韩傻儿说声免了,问你不在山上,怎么来这儿啦?一面察看病人,又微微一惊。
病人为一少年,面若冠玉,平躺在软塌上,半身盖了锦被,额头覆了毛巾,鼻子、嘴巴、眉宇,竟与华清驰几分相像!探额头,炙热如火炭;探鼻息,极度虚弱......忽地咳嗽一声,黄莺儿手绢接了,带了点血丝,扑簌簌泪奔,答道:“属下感激至尊,解了身禁。”
哦,这么回事儿,老子七月解除的婚禁,你丫头就猴急猴急下山找郎君了,还不满俩月——嗯,运气真心不错,找了位大户公子哥儿——
白净男人发懵:“姑娘,这是?”黄莺儿答:“先生乃前任掌门,本派至尊。”牛啊,毛儿没长齐,三个名头:新解元、名医,还是峨眉至尊!白净男人抱拳:“有劳先生!但求康复,诊金任开。”
韩傻儿淡淡一笑:“你下去陪客吧,我安心瞧病。”白净男人略犹豫,听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