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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师发出一声梦呓,从侧卧变成仰卧,接着沉睡。
羞月笼罩西楼,弯如钩,寂寞秋花,春意赛浓酒。剪不断,赶不走,枉渴求,无限滋味在心头。
秋花忍不住,愈发胆大妄为了,蹑手蹑脚上案,掀开脚头被子,胆怯而欣喜地坐在了玉柱上,一上一下运动起来……矜持不见了,羞涩也不见了,只有惊险,只有刺激,只有偷偷的愉悦,她强压住愉悦,紧紧抿着嘴唇……春潮涨了,层层涟漪,秋花也乏了,甩掉外袍,钻入被窝里,紧紧地抱住温暖和阳刚,脸儿贴上了脸儿,唇儿咂住了唇儿。
镖师可苦死了,运动几下,他已经半醒了,茫然忘了身在何处,仿佛在那云深间,仿佛在那春梦中……后来彻底醒了,暗暗叫苦不迭,自己受人大恩,懵然间有了苟且之事,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平日间是不是不检点了?是不是曲意奉承讨欢心了?是不是有意无意勾引人家了……一旦败露,死无葬身之地啊!而夫人一月来无微不至的关怀,温柔如水的体贴,令他怎不感动?又如何拂了夫人一番美意?亲吻着樱唇,搂着温润如玉的胴体,镖师心里开了五味瓶。
没有话语,没有声响,只有浓浓的春意,在深秋的夜里弥漫……月儿时而害羞,躲进云里,时而好奇,探进窗户偷窥一眼。
夫人歇息片刻,松开手,支撑着,梅开二度,变成了前前后后的动作……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心咚咚跳着,仿佛看到,自己的脸红扑扑的,灿若桃花……桃花忽然紧贴住水流,忘情飞舞,速度加快了,幅度加大了,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向前一趴,不动了。
镖师离家数月,客中久旷,绵绵不断的撩拨,终于点燃了熊熊烈火。烈火熊熊燃烧,烧去了顾忌,烧去了把握,虎躯一翻,瞬间从奴隶升到了将军,蛟龙出海,猛虎下山……主角变成了配角,如蛇一般扭动着,颤抖着,捂着嘴儿呻吟着……
门“吱”地开了!
朦胧月光下,苟史运看到了活色生香的一幕——
六天前,他和大弟子去了虚有州。
郝老头的大刀门,不在虚有州城内,而在东南七十里山中。大弟子不熟悉路径,第二天打听了许多人,一无所获,后来问到一家开武馆的,才详细指引了路线。
第三天,骑马走了五十里官道,进入弯弯曲曲的山路,翻过一道山岭,正午才摸到大刀门。
递上帖子,客气地请门岗通报,说松潘府剑南门苟史运前来拜山。
不大会儿,郝宝宝出来了,抱拳行礼,依然笑嘻嘻的:“苟掌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不过嘛,拜山就免啦,糟老头——不,我爷爷郝掌门不在,您回吧!”
苟史运跑了几百里路,哪肯空手而归,连尿骚胡都带笑意说:“姑娘言重了,小小的剑南门,哪里比得上贵派?姑娘念我远道而来,一片诚意,进去向郝老爷子行个礼,说上几句话才好。”
郝宝宝的娃娃脸丰富起来:“苟掌门不相信我啦?我爷爷真外出办事了,骗你是小狗!你想啊,他也不怕你,躲你干啥子?嘻嘻,为苟不理来的吧?说得蛮好听滴。”
苟史运尴尬起来:“姑娘说得没错,苟某应该早早拜会才是,无奈山高路远,多有不便,今天未免唐突了!拜会郝老爷子是真,为犬子求情也是真,还请姑娘大人大量,网开一面。”
“我可不是大人,我才十七,也没有大量,心眼小得很呢!嘻嘻,客套话就免了吧——你拜会我爷爷,他不在;你替苟不理求情,他也做不了主——我抓的,自然要听我的,我不放,你回去好啦——我打不过你,你不会抢人吧?嘻嘻!”
草莽大汉难得的好脾气:“姑娘说笑了,苟某只是恳请姑娘行个方便,犬子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郝宝宝一乐:“我不行方便,求也没用——嘻嘻,还是我求你吧,郝某恳请苟掌门行个方便,放过我吧!苟不理这么大啦,又不吃妈妈了,这儿好吃好喝的,你寻他干啥子?我抓个逗乐解闷子的,容易吗?你寻他,他会跟你走吗?他说过君子一言八匹马追不上的!”
好说歹说,郝宝宝就是不松口,正理歪理一套一套的。苟史运没脾气了,走了不甘心,留下难进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悬在了那儿。
大弟子涎下脸来,作揖陪笑说:“郝姑娘,我们走了一路,累坏了也饿坏了,讨口饭吃行不?纵不舍饭,喝口水,歇歇脚,总使得吧?”
苟史运瞪大弟子一眼,怎说出如此没气节的话来?转念一想,罢了,寻苟不理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