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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答听清了。
华大人遂判景济仁归还景棠沐原来的田产,作为对景天志的赔偿,具结结案。
景棠沐服判,没治罪已经烧高香了,懊悔不迭,比景德震的调处,反而少了一百亩果园。
景济仁喜出望外,挨了十板子,省了五百两银子,值,太他奶奶滴值了!
景德震称颂,国法与家规,宗旨是相通的,都是为了维护公平,弘扬正义。
县令尤礼华拜服,打了板子,双方都满意,难得,太难得了!
在一片阿谀奉承声中,华大人飘然离去......
月余,虚有州按察衙门的差役鹰拿雁捉,将贾郝仁锁拿归案,六品按察同知核定身份后,不由分说,先揍了二十大板,直揍得屁股开花。
贾郝仁叫屈,哪有不分青红皂白先打板子的?不住地嚷嚷:“我要上告!我要上告!”
“告吧告吧!”堂官鼻孔冒着冷气,开始列举他的劣行,列一桩,问一桩,不招便打,然后再出示人证物证。八十大板揍过,贾郝仁的后背,也皮开肉绽了,干脆学乖,干过的坏事儿,一股脑地全招了。
堂官抛出拐骗人妻案来——
贾郝仁瘫倒在地......
堂官拟判:数罪并罚,斩监侯!待三堂会审即行定案,报刑部核准,秋后处决。
身体瘫倒的贾郝仁,神志也近乎瘫了,景天志、江采莲、樵夫娘子......一件一件,堂官如数家珍,如同自己的影子,难道他是阎王殿的判官投生?
差役拖死狗一般拖走了他,打入死囚牢......
贾郝仁十六岁的儿子贾九智,惊闻噩耗,六神无主了。差役来封医馆,才禀告娘亲,遣散两名伙计,关闭前厅,只在后堂说话。
贾妻也没甚主意,只命贾九智连夜向鬼手求救。贾郝仁系单传,自身被娘家扫地出门,指望不上谁。
鬼手正为宝贝孙女伤脑筋,打破盆要盆,摔破罐要罐,非苟不理不可了。大德王朝疆域万里,人口万万,大刀门算个屁?一叶浮萍归大海,哪里寻苟不理去?苦恼数日,郝宝宝又离家出走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贾郝仁个龟儿子又惹大祸了!日他奶奶滴,不管还不行,谁让仙逝的老姐姐就一根独苗呢!遂赴虚有州打探消息,筹划对策。出乎意料,按察衙门滴水不漏,奔波一天,除了堂审细节,没得一句内幕口风。
鬼手恼了,晚间跳入堂官的后堂,拐骗人妻一案,四年前他勾兑过了,怎么又翻了出来?堂官还是从前的堂官,为何翻脸不认人了?还他奶奶滴躲着不见!
堂官似乎预料到了,既不惊惶,亦不声张,将鬼手引进书房,捧出十两金子来,道:“老伯,您收好!法度森严,恕晚辈无能为力,见谅,见谅!”
夜里出太阳了!千里做官只为财,一个个见钱眼开,什么时候两袖清风了?还他奶奶滴退金子——不能接,一接路就堵死了,龟儿子的小命就完蛋了!心中盘算,这堂官退金子,一准遇到了更大压力,又害怕大刀门报复,只得按潜规则行事,遂说:“大人放宽心,我老头子不是来要金子的,更不会动刀动枪,只求大人相告,为何突然抓老朽的外甥?为何翻出陈年旧账?”
堂官二次将金子朝外递:“老伯恕罪!晚辈无可奉告!”
鬼手岂会低三下四地哀求?他眼露精光,微微一笑,又掏出十两金子,加在上面,反手推回。
堂官怔了怔,道:“晚辈拟判过了,更改要蹲大狱的——重罪重案,须州牧大人把关,老伯去求求看——无功不受禄,您收回吧!”
鬼手捕捉到动作犹豫,笑道:“千金能买一笑,千金难买一言!多谢大人,告辞了!”径出房门,悄无声息,飞鸟般跃出后院。
三堂会审在三月初一,还剩七天。这七天里,重中之重,须打探到州牧大人的底细,通上关节,其次,聘请一位讼师,找出理由来,方便通融。这些事项,贾九智母子俩白搭,还得他老胳膊老腿上阵。
剑灵的消息渠道很灵通,两日后,访得新任州牧华大人乃关内道洛阳府人氏,又三日后,飞鸽传书传来华大人中举前,乃洛阳龙门山区的樵夫——
开水结冰,凉透了!戏班子拆戏台,玩完了!屙屎屙在鞋页巴上,没法提了!
这是一个死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五品州牧收拾一个不成器的医生,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何况那么多把柄攥在人家手里——龟儿子呃,你是作到头了,找不到老婆咋滴?非得拐骗人家娘子?老天也不公,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个混蛋外甥!
怨气归怨气,总得试试,死结能不能松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