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就在桓忆君摔倒在地的同时,枪响了。黄哲无力的翻倒在地,鲜血从他的身下快速的渗出。桓忆君怀着悲痛的神情看向倒地的黄哲,黄哲的眼睛仍然睁得大大的,里面既没有恐惧,也没有仇恨,只有无尽的忧伤和无奈,仿佛在说:解脱了。桓忆君站起身来轻轻将他的眼皮抚平,又是一阵伤怀。
成栾对刚刚上来的队友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将黄哲的尸体抬走,又拍了拍桓忆君的肩膀安慰道:“好了,我们走吧,事情会查清楚的。”
“黄哲死了,唯一的线索就断了,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为什么要开枪?”桓忆君面色铁青的质问着成栾。
“我沉不住气?我要是再犹犹豫豫,现在倒在这里的就是我们两个的其中一个。”成栾又指了指刚刚上来的特警,“我不能以牺牲我的人为代价,我要是再沉得住气,你能保证他们之间不会有伤亡吗?你能保证吗?”成栾难得发火,不得不说,成栾的举措也是正确的。又是一阵叹息,成栾转身,走向了出口。
“等一下。”忽然,桓忆君对着两名抬起黄哲尸体的人大喊,这声音也让成栾停下了脚步。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
桓忆君顺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巾,垫着纸巾,从黄哲的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钱包。打开细看后才发现,钱包中装的并不是钱,而是一张行动计划,和几张名片。
“这个钱包是我给他买的,他告诉我自己想要个钱包装身份证,我没多想就给他挑了一个。”桓忆君解释着钱包,视线却快速扫视着那一份行动计划。上面详细记录了此次黄哲的刺杀目标——飞黎,并同时附上了医院详细的平面图和最佳的狙击地点。而名片一共有三张,一张是烟花爆竹的经销商,一张是租房公司的销售经理,还有一张是一个酒吧的宣传名片。
“看来,那个烟花也是黄哲放的。”成栾将名片一一看过,最后的视线停留在那张酒吧的宣传名片上,“和悦酒吧。”
“那是他以前经常去的酒吧,酒吧的老板早就换了。”桓忆君解释道,但是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张行动计划,并且两弯柳眉紧蹙着。
“你发现什么了?”成栾发现了桓忆君的不正常连忙问。
“你有没有发现这份行动计划的特别之处?”桓忆君将纸递给了成栾,有些伤感,又充满疑惑的眺望着远方。
“特别之处?”成栾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计划非常详尽,结构图也画的非常规范,纸张也是非常普遍的打印纸,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成栾不解。
“字迹,你有没有觉得字迹很眼熟?”
“字迹?”经过桓忆君的提醒,成栾再次看去,这一次,他惊呆了,他想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自己脑海的名字,“怎么会是他?”成栾喃喃自语,手中的纸张掉落在地。
“成栾,看来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手术室上的灯一直亮着,红色的灯光直直的照在飞黎的脸上。飞黎一直站在门口,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担心越来越强烈,几次的冲动都驱使着他想要推开大门冲进室内,但是,他控制住了,在他的内心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
“吃点东西吧。”李梦颖将一包热气腾腾的饭菜塞在了飞黎的手中,“你最爱吃的,还有一包牛奶。”
“你先吃吧。”飞黎摇了摇头,视线一直投在手术室的大门上,他希望下一秒就会有医生推着方佳瑜走出来,并告诉他手术非常成功,并且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李梦颖理解飞黎的心情,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毫无作用,但是她还是说道:“医生是义父联系来的权威专家,不会有事的。”
“谢谢。”
飞黎的客气,让李梦颖感觉到一丝的生疏。但还未等李梦颖再说什么,飞黎又开口了:“我知道,等佳瑜醒了,我们找到美玲就一起离开这里。我现在才明白一句话,珍惜身边人。余光中先生也说过,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与我而言,日月星辉之中你是第四种难得。不只是你,佳瑜、美玲都是老天对我的眷顾,我不能再让你们为我冒险。”
“你决定了吗?案子不查了吗?”李梦颖问。
“案子还要查,就交给成栾他们吧,查案追凶本来就是警察该做的,我们就好好教书育人吧。”
“飞黎,”李梦颖是了解飞黎的,她知道,飞黎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是看到了自己身边的人挨个受到了伤害,但是,她知道,在飞黎的内心比谁都希望得到答案,“我们也可以查,只不过不要再直接查,可以发挥我们的特长,从背后帮助成栾。”
飞黎没有再说话,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不确定,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危险,让他的选择变得犹豫不决。如果他今天是孤身一人,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勇往直前。可是,他有李梦颖,有胡美玲,还有现在在手术室中的方佳瑜。太多的牵挂,太多的不舍,这也许将会成为他的弱点,他的软肋。
“怎么样了她?”
一阵脚步声传入了飞黎的耳中,很快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飞黎猛然回头,但却没有任何人。
“谁?谁在说话?”
飞黎朝着空气询问,虽然他非常确定那个声音,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准确的确认。
“美玲,你在吗?”
飞黎扩大了视线的范围,但是空荡荡的走廊只有他和李梦颖二人。
“你在吗?你在吗?”
飞黎提高了声音,突然的声音将守在旁边的便衣吸引了过来。
“飞教授,出了什么事?”便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问。
“你们看到别人了吗?”
便衣摇了摇头,不知道飞黎指的是谁,转念又问:“飞教授指的是谁,我在楼道一直守着,并没有看到有人进出。”
“不,一定有,你没有听到声音吗?她就在这里。”
忽然,手术中的红灯灭了,医生、护士推着方佳瑜走了出来。飞黎连忙将注意力又回到了方佳瑜的身上,看着一脸疲惫的医生连忙问:“她怎么样了?”
“手术很顺利,”医生喘了口气,“非常幸运,子弹只是穿过了她的颅骨右侧,并没有伤及要害,残留的弹片也都取出了。”
“谢谢,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不好说,”医生有些犹豫,“目前病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并不能肯定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也不能肯定这个子弹会不会对她的记忆造成多大的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