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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之后他来找我了,但万万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临近期末了大家都开始临时抱佛脚,虽说平时上课我们也有记笔记的习惯,但做的练习题总归没有高中时候的多,所以复习都是以刷往年的考试题为主。
我们宿舍有一个不知道算好还是不算好的默契,就是一起在寝室自习。刚开学那会我还去过一两次自习室,后来觉得太远就放弃了。琳琳和佳儿也都是那种能不出门就绝不下床的人,渐渐大家都形成了在寝室学习的习惯。当看到有一个人打开了台灯,其他的人马上精神紧张起来,也算是一个互相促进。
不好的点就在于,寝室终究还是休息的地方,万一谁提出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其他人也一时没忍住的话,基本上那段时间就变成了热烈的研讨会了,就像大黄说的那样:“做作业的时候连桌上的指甲钳都觉得好玩。”
这天刚刚下课我们就一起往寝室赶,要是平时都是不紧不慢地走,经过小超市还会进去逛一会,现在可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了。课间校道上的人流量都会比较大,有两栋教学楼来回跑的,也有刚睡醒上第二节课的,或者像我们一样回宿舍的。大家虽然步伐匆匆,但有条不絮,有点像上班高峰期的地铁站。
我像往常一样和大黄走在她俩的后面,透过她俩之间的间隔,我隐约看到了远处的一个熟悉的面孔。他离我越来越近,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女生,准确地来说是他牵着一个女生。他们没有交谈,只是一直往前走,女生身上穿了一件浅粉色的毛外套,在他旁边很乖巧的样子。
马硕成也看到了我,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讶,随后马上平静了下来,他既没有心虚地低头看他女朋友,也没有躲避我的视线,任凭我俩目光的连线越来越近,最后被身旁的人打断,擦肩而过。我的视野里重新出现了同学们忙碌的身影,重新听到了校园的喧闹声。
这是我第一次在校园里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牵着其他女生的手,之前也碰见过他跟小湘,但因为还不到男女朋友关系,那时候他们不太亲密。其实就是几秒钟的事情,但带来的情绪很复杂,原本我以为我会很受打击,倒也没有,我可能就是心头颤了一下,就像是打了个寒战,很快又恢复过来了。但寒战也会留下一身鸡皮疙瘩,这一个场景在后来的一周内,时不时就会涌现出来,令我措手不及。
几分钟后就收到了马硕成的消息,是一个撇嘴的表情,这是他的风格,用表情来开启对话。
“牵得挺紧的。”我尽量不带感情地说。
“因为冷。”这个理由让我哭笑不得。
“冷你就穿衣服。”
“穿了,是手冷。”
“那你戴手套。”但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难受呢,男女朋友牵手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吗。
“好啦,你什么时候回家?机票订了吗?”每次他都不愿意在我面前多提他女朋友,要是我追问,他就会用“反正快分手了”来敷衍我。
“我定了,很晚才能回,我有德语课要上,这个月尾吧。”到了w城之后我又找了老师,利用课余时间继续学习的德语。
“哎我们没有缘分了,还想着约你一起回家呢,我还是找别人吧。”
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彼此都不是可以为了对方而改变计划的身份,那就没有挣扎的必要,强求无益。现在的我渐渐明白,喜欢或者好感往往夹杂着无奈,所以没有办法发展成爱,更何况我们之间只是一段单通道的情感。
大学的第一个学期伴随着一场大雪落下帷幕,虽然称不上是事事顺利,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这场雪比以往的都要大,积雪覆盖了整个校园,校道两侧的草丛大树、教学楼的窗檐、甚至整个运动场,凡裸露之处都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毛毯。大黄和琳琳前两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了,佳儿是今天下午的火车,而我今天的任务是搬家。
每到放寒假学校就会将留校的学生集中到一个公寓里,为的是节省资源和看管的人力。因为我上德语课的地方离学校有一定的距离,走路要半个小时,打车又似乎没有必要,我就没有选择留校。
正当我发愁住处时,有一个学长提出,如果我不介意的话可以将他的房子借给我住,这样就能省下一大笔住酒店的费用,我当然是满口答应。今天就是要将床铺和日常用品搬到他那边。
“我前几天让你先过来看一下,你怎么不来了?”他一大早就到我宿舍楼下来帮忙。
“我一直忙着准备期末考试,没什么时间。”我是一个很害怕麻烦到别人的人,心里想的是,能住人就行,他没有收我的钱已经很好了,还敢提什么要求呢,“我都能住。”
“我怕你女孩子住得不习惯,那里环境真的不太好。”他话语中也有点不好意思。
到了楼下,这是一栋有六层楼的公寓,没有电梯,位置有点偏僻,晚上一般没什么人经过,以前路过这我都没发现还有个小区。
“我住在顶楼,来搬吧。”我们一人抬起一个行李箱,在狭窄的楼道里一步步往上挪。到了三楼,我已经喘得说不出话来,“这——这晚上——楼道里灯不太——不太好。”
“行——你先——先歇会。”我不太怕黑也不怕鬼,这对于我应该影响不大。
终于到了六楼,推开门的一下我就有点后悔了。房子是复式的,除了一楼微微掩门的房间里能看出一点装修,整个房子都是凹凸不平的毛胚房,走过的地方能扬起一阵灰。上二楼的楼梯也就是砖块上抹了一下水泥,没有任何栏杆,因为第一级太高了,有一个小木箱用于垫脚,但也已经被踩烂,勉强能使用。
我尽量掩饰我的惊讶,主动提出了问题:“这两个是谁的房间?”
“和我合租的,这一个已经回家了,另一个可能比你早几天回吧,你有什么问题找他就行。”学长一副很感激我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他是个好人,放心。”
“哈哈没事,反正上下楼,我自己把门锁好就行。”
“我的房间在楼上。”我们又提起了刚刚才放下的箱子,颤颤巍巍地走这条“楼梯”。
楼上的情景更加超出了我的想象,同样还是毛胚房,只有一个房间有人居住的痕迹,旁边一个房间则是堆了一堆砖头和一把装修用的木梯子。公共的地方有两个随手扔下的搅拌水泥用的塑料桶,里面还放着刷子,但水泥已经干透了。这简直就是生活在一个施工现场。
我们小心地绕过地上散落的钉子和裸露的钢筋,学长打开了那扇看起来不太结实的木门。
这个房间因为在顶楼,刚好是处于屋顶的那个三角形的下方,往下走的部分会有点矮,但不至于碰到头,“要是马硕成来着就得弯腰了……”我突然走了神,想什么呢。
房间里没有床,但是有一大半的面积被铺上了一层儿童游乐园的泡沫垫子,垫子上还有一层厚厚的毯子,房间的右边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可拆卸衣柜,旁边堆放着一些零食,中间是床铺,有一张电热毯,一个暖炉和一个插线板。学长说过这个屋子没有供暖,这样简单直接的保暖方式很符合它的风格,希望我能在零下几度熬下来吧。
房间的左边是落地窗户,就是外面能看到三角形屋顶中间开的那种,因为内外温差大,里面的玻璃上布满了水珠,水珠往下滑落,在窗户和地面相接处形成了一股小小的水流。
“没什么问题吧?”学长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没有!”我不停地安慰自己,要看在省钱省时的份上。
我费力地打开两个行李箱,把东西都掏了出来,铺上了我自己带的小垫子、床单和枕头,衣服分门别类地放在床头的空位上,他的“衣柜”有种随时会散开的感觉,我不太敢用。
收拾完了天也暗了下来,我打开房间里昏暗的黄色小灯泡,灯光打在墙上,映出了学长自己重新刷墙时写的字:“rockandrollneverdie!”他是学校一个乐队的鼓手,还会一点点吉他,我们认识的契机就是有好几个共同喜欢的乐队,他平时也会给我分享一些他自己写的旋律。
是啊,neverdie,人的潜能都是无限的,郑文博分手的时候跟我说过:“没了我,你的世界还是能照常运转。”无论没有了谁,无论遇到了什么事,theshowmustbegoon,乐然的幸福独居生活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