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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总会有些让你哭笑不得又无法抗拒的好意,比如被提醒生日。
“二十一了?”倒数第二节实验课结束后,齐源突然拉着我说。
尽管我早已经适应了他这种没前没后的说话方式,但一瞬间还是反应不过来:“什么?”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很难得能听到他说一句主谓宾都齐全的话,我竟然有点不习惯。
“啊——哦——对啊。”我才明白他说的二十一是岁数,“是二十,二十!”像他这么稀里糊涂的人,忘了我比他低一级也很正常。
“要礼物吗?”我完全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不咸不淡的关系竟然也值得一份生日礼物。
“你要送吗?”我不敢直接回答要,但又有一点小期待。
他没有回答,只是诡异地笑了笑,转身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莫名其妙。感觉就像是路边发传单的小哥哥随口问的一句:“美女,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二十岁的另一个说法就是“奔三”,我曾经以为这离我很远很远。
幼儿园的时候,二十多岁是爸爸妈妈那一辈的人,是严肃的大人们;小学的时候,二十多岁是在家庭聚会里,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的表哥表姐们,为了弄懂他们口中那些“新词”,每次我都很认真很努力地听他们之间的对话;
再大一些,二十岁是回校做演讲的优秀毕业生,师兄们穿一身笔直挺拔的西装,头发向后吹显得很精神,师姐们一件垂坠的衬衫搭配直筒的西裤,一袭大波浪卷发被整齐地束了起来,尽显成熟的味道。
他们和我们平等地对话、热烈地交流。他们身上散发着的二十岁的气味,令人期待又紧张,很想要抓住,又害怕自己承担不来。这时候,已经没有人会再把我们当小孩,因为二十岁,转眼就会来了。
从河南回来之后,我们开始接触了大学生涯的第一个课程设计。
以前总是在同乡会里听到这个词——课设,李培捷也跟我提起过几次,但我一直没搞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不简单。直到今天,系里组织了一个小会,老师给我们讲解了课程设计的定位、目的和内容,才有了清晰的认识。
课程设计其实就是放大版的物理实验,缩小版的毕业设计,是每个工科生必须经历的噩梦。比较重要或事对实践能力要求高的专业课都会设置额外的课程设计。
每个人会拿到一条各不相同的课题,然后利用这门课所学的知识去完成它。有通过软件仿真的,也有需要动手做硬件的,比较复杂的还会是软硬件结合。最后,必不可少的是一份有过程、有数据、有结论分析的完整报告。
迎接我们的第一个课程设计是电子学课程设计,属于《数字电子技术》这门课的“衍生品”。这门课不算难,应该说,是比上学期的《模拟电子技术》要容易些,数字的世界里就只有“0”和“1”两种状态,能形成的组合或达到的结果自然就在可计算的范围内。
“这里有一些题目,你们回去看看自己对哪一个感兴趣,报给学习委员,每个班的整理好之后发给我。”教室里有些骚动,老师提高了嗓门说,“后天交到我这可以吧?”
“后天?开玩笑吧!”
“这都什么啊——”
“你们看进度表,一个星期就得完成!”
教室里的骚动瞬间演变成了嘈杂,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出租车计费系统”、“车辆行驶限速系统”、“电子琴”,这些题目看上去一个比一个复杂,最重要的是,课堂上根本就没有学过类似的东西,连名字都是第一次听。
“不是说课设是跟那门课相关的吗,这有算哪门子的关系啊?”有一个男生情不自禁地小声吼了一句,说完之后可能觉得不太礼貌,连忙合上了嘴巴。
最近一周两门的考试频率把大家都折磨得不轻,本来就是不情不愿地牺牲了一个小时的复习时间来开会,现在还来这么一个晴天霹雳,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了。
“用到的verilog语言,上课讲过,在最后一章。”坐在角落的学霸平静地说,声音却恰好能让附近的人都听到。
我们都向他投去了崇敬的目光,毕竟老师当时说的是:“这个大家稍微了解一下就行,考试占的分值不会太高,最多也只有五分。当然,目标是满分的那些同学还是可以研究一下。”很明显,他就是属于敢以满分为目标的那一群人。
台上的老师就那样站着,看上去脾气很好的她也显得有点尴尬。“大家有什么困难吗?可以跟我说一下。”老师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声量。
“哇,这老师脾气也太好了吧。”我本来页有些烦躁,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拉了拉旁边的大黄,低头说道。
“我也觉得,别的老师都是服从命令,哪里有商量的余地。”大黄也压低了声音。
“老师,能宽限几天吗,我们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左前方角落里传来一阵喊声,脸盲的我只能认得他的样子,却叫不上名字。
“是哪段时间需要延长?选题还是正式做呢?”老师一脸的不解,“选题不就是看两眼就能决定的事吗?反正以前应该都没接触过,多看几天题目也不会看会。”
言下之意就是:选哪个都一样,不会就是不会。台下顿时爆发了笑声,“老师你这样真是伤透了我们的心!”另一个角落传来了喊声。
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小插曲,竟然使大家紧绷着的弦放松了些。
老师也被我们逗笑了,无可奈何地说:“我也不是要打击你们,那要不后面多给一周,够吗,两周时间来做?”
“够了够了。”我向前探了探头,认得说话的是隔壁班的班长,估计这些班干部这会儿也很头疼,一方面要顾全大局,尊重老师,另一方面也想为同学们争取权益。
“行,那没什么事大家就回去好好准备,按照时间表行动。”老师终于松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次艰难的国际贸易谈判。
“那我们下周考完《工程光学》就去实验室看看吧。”大黄盘算好了时间。
“也只有这样了。”考完试谁不想好好放松一番,但我俩都知道,也就只有那个空档了,毕竟后面还连着好几门的试。
四月底,忙碌正式拉开,比我们想象的提早了一个多月。
复习期间基本上都不出宿舍,一起床,简单的梳洗之后就坐到书桌前面开始学:边看老师的ppt边做总结,光的路径图要在草稿本上画几遍才能理解,公式得自己推导一遍才能记住;每总结完一章还得看课后题,每个物理量都实打实地算一遍、对答案,这样才有底。
十一点左右,琳琳就会喊一句:“中午吃啥呢?”但每当我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快要算出怎么用红包最划算的时候,她又会来一句:“我订好了!”然后遭到来自全宿舍的白眼。
复习的生活很枯燥,就是一个拼命汲取的过程。一本50页的a4纸课件,一面能放9张ppt,正反就是18张,一共900张。十章的课程,每章90页ppt,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谁在有限的时间里将900张“吃”进去越多,谁就更有机会拿高分。
考场上奋笔疾书的人,都是背书背得最通透的人。在这个过程中,创新思维似乎发挥不到很强的作用,这也许是应试教育一直以来的悲哀,即使是大学也无法避免。
“你住哪个公寓?”一天下午,齐源突然找我,手机左上角的小绿点一直在诱惑着我,我忍不住打开来看。
“七公寓,怎么了?”
“等会你下来拿点东西。”过了很久他才回,符合他一贯有一搭没一搭的风格。
“什么东西?”我内心闪过一个念头,但又不敢确定。
“生日礼物。”他简短地回复了,验证了我的猜想。
“好。”
我早早地站在了校道边,低下头假装玩手机,眼睛时不时地左右瞄。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些小期待,或许就是荷尔蒙的威力吧。
他远远看到了我,但没有加快脚步,还是慢悠悠地走到我跟前,脸上挂着腼腆的笑意,有点笨拙地拉开背包的拉链,我知道这是一个潮牌。
“等一下等一下,这不是,这也不是……”他自顾自地低头喃喃,想要找什么。我憋着笑在一旁看着,隐隐约约能看到包里的是一包包糖果。
“这,对了,给你的。”他终于抬起了头,声音有点小但很温柔,递给我一大袋五颜六色的东西。
我一眼就看到了袋子上的标志,是我最爱的mm巧克力!
“我喜欢这个,谢谢!”我装作要偷看他袋子的样子。
“这是给别的朋友的,我等会就去寄快递。”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肯定很多女生喜欢这种网上放飞,线下害羞的小奶狗吧!
我虽然是学妹,但平时在他面前就像是一个粗糙的老大姐,此刻还是有点要融化的感觉。“啪!”我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点!
“可惜了可惜了,我的择偶标准是不是可以往这方面靠一靠,而不是死磕那些心如磐石的钢铁渣男呢?”我的思绪像脱缰的野马。
“啪!”我把另一边脸也拍了,回去继续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