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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痴情一个人,君心已变妾心未眠,唯有一死见钟情。
俊俏公子念着这句话,身体麻木,眼神呆滞,一步一步走出小酒馆。
“这人怎么能这样,撞到人也不会陪个不是!”
俊俏公子一步一步走在街上,撞到一个又一个路人,每个被撞的人都会指着他说几句,他却像是没听到别人的咒骂声一般,继续向前木然的走着。
“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贼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啊……我恨啊……”
俊俏公子在街道中突然指着天大吼,吼声传遍整条街,周边的路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一跳,远远的退开,对着他指指点点,说这说那。
“这人是疯了?”
“看样子,就算不疯也离疯不远了。”
……
武当山上,疯子老道站在高处,看着下面的小镇,刚刚的吼声恐怕大多数弟子都听到了,他知道是谁在吼,无奈的摇摇头,江湖多少事能顺心如意。
赤松子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轻轻的道:“他和你的遭遇很像,今日之后,皇室那边必然已经知道他在武当山,恐怕……”。
“师兄,是去是留全看他心意,皇室若是不讲规矩,动兵马上武当,想来也不能嚣张多久了,江湖中的同仁必定会助我武当一力。”
赤松子轻微点头,疯子老道说得在理,武当为天下正道之中的翘楚,皇室只因一人敢动兵,武当不惧,三万弟子可不是吃素。
“啊……,我要这天,再也不能管我,我要这地,永远留不住我,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今日,我便与天斗一次,与地斗一次,与天地斗一次,身死无憾……”
俊俏公子哥又一句大吼,路人听他吼声后,都纷纷摇头道:“唉,这人已经没救了,天道轮回,谁又能逃出轮回之外,天下那么多隐世高手强者都不曾听闻有谁能与天地斗,就他一个弱少年,还想与天地斗,哈哈哈……”
“太可笑了,从未听过如此好笑的无稽之谈。”
“唉,你们看,他……他身上是不是在冒黑气?”
旁边的人被这个声音打断,细细一看,俊俏少年身上居然真的在冒黑气,周围人都纷纷退得远远的,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眼睛已经通红的俊俏公子哥大吼一声,声波把周围的人都震飞出去数丈开外,只有少数实力强劲的人没有被音波震飞。
“他……他这是入魔了……”
“快走,快退,别让他伤到。”
俊俏公子哥身上黑气变成黑焰,头发无风自起,这个人看起来让人觉得很妖异冰冷。
“嘭”,俊俏少年使劲在地上跺一脚,留下一个大坑,人早已经飞出去,几个飞跃消失在小镇之中。
“师弟,希望你做得对吧。”
赤松子看着上下小镇,那些人在惊恐的逃窜,哭喊,惊叫着,而让他们畏惧的那人,却早已经没有踪影。
疯子老道淡淡的说道:“为情入魔?从此世间又要多一个被人喊做魔头的人,这一次放他走,是看在他至情至圣的份上,若是他无情杀戮,行魔人之举,我定会出手镇压,师兄大可放心。”
赤松子没有说话,刚刚他本要出手阻拦俊俏公子的离去,却被疯子老道拦住,说了一番让他动心的话,也就任由俊俏公子离去,没有多加阻拦。
以他的实力,若是想要阻拦,不费吹灰之力。
赤松子走了,疯子老道还站着,看着上下已经恢复正常的小镇,自言自语道:
“小子,魔也有好坏,看你如何做,若是行不仁之事,老夫必会亲手诛之。”
山下的小镇里,许多人议论纷纷,刚刚的俊俏公子着实把很多人吓一跳,也有很多人暗自庆幸,他入魔居然没有乱杀无辜,不然,他们恐怕就没命在四处游说自己所看到一切。
有个俊俏公子在武当山下入魔离去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只是几个时辰的功夫,周边大小城池镇中都在议论俊俏公子入魔的事。
茶楼的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许多人都约上朋友一起去喝茶,在茶楼中把自己所听到的又讲与朋友听,在他们的一遍遍说讲下,那些不相信的人也开始相信武当山下有个少年入魔离去的事。
皇城中,一个卫甲慌张的跑进国师府里,见到正练武的国师急忙跪下,道:
“国师大人,叛徒王不二突现武当山下,入魔离去,我们的眼线追出去,入魔后他的实力强太多,我们的人追丢了。”
国师听后,破口大骂道:“愚昧,愚昧,好不容易布置的眼线居然就那么暴露了,以赤松子的性子恐怕他们早就身死了。”
国师在江湖各大门派势力中都布满眼线,监视着这些大势力的一举一动,只要这些大势力有不良举动,就会有兵马踏平他们。
谁都痛恨别人在背后监视自己,赤松子也一样,那些国师派出去的眼线早已经被他灭杀。
国师大骂过后,又道:“传我命令,必须找到他,他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为防他泄露出口,找到他后可就地格杀。”
卫甲答道:“是,国师大人,属下这就去办”,说完,又一路小跑出去。
国师回到房中,那神秘黑袍人早就等候着他,看到那个黑袍人,刚刚还神气万分,挥手骂咧的国师大人居然双膝跪在地上,恭敬的道:“属下见过大人。”
黑袍人毫无感情的说道:“要是他把秘密泄露出去,你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最近有人已经盯上我了,没有大事发生,我便不会现身,以免过早被人发现,坏了计划。”
国师恭敬道:“属下遵命,必定加派人手,寻找他的下落,找到他杀了他。”
黑袍人道:“好”,随后久久不曾听到声音,等跪着的国师抬头看时,黑袍人已经离去了。
推开房门,对着外面喊道:“来人,把五毒老人请来!”
一个守卫跑进来,跪地道:“禀国师大人,五毒老人昨天便已经闭关修炼,听闻是摸到突破边缘,这一次闭关实力必能更进一步,闭关前吩咐属下不得去打扰他。”
国师听闻五毒老人在闭关,只能说道:“那便罢了。”
挥手让守卫出去,回到房中,坐在书桌前,挥洒笔墨,执笔写了几个字条。
字条分别放入几个筷子大小的空心竹筒中,又出房间到院子里,把几个竹筒分别绑在几只信鸽脚上,放飞出去。
这一次,国师不敢大举动用皇室的力量,唯恐自己的那些秘密落入圣主手中,只能动用他收拢而来的各方江湖人士,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拿自己那么多钱财,此时不用,何时再用?
做完一切,国师又回到房中,斜靠着坐在书桌前,闭上眼,闭目养神,在心里又开始一番谋划。
风雨镇黄家,去龙虎山天师府请道人做法的几个下人已经赶回来,把老天师齐当先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悲痛欲绝的黄家主。
妻子,早些年就离去,不知所踪,不知是死是活,现在,女儿又服毒自尽,偌大的黄家只有他一个人,往后的日子,只能在悲伤,寂寞中度过。
“什么?还要十天?”
“是老天师所说,他还说他会亲自来为小姐做法事。”
黄家主伤心的道:“好,你们下去吧,我想静静。”
几个下人识趣的退下,黄家主扭头看向堂前摆放的黑色棺椁,那里面有他的全部。
可惜,他已经失去了全部。
棺盖放在边上,里面躺着一个面色安详白裙的少女,黄家主扶着棺椁边缘,看着里面的少女,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
“都是为父的错,不该逼你啊……”,现在知道错已经晚了,逝去的人再也活不过来,明知是错还要坚持到头来,换来的只是悲伤的眼泪。
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围着棺椁说对不起,愧疚和懊悔一直充斥在他心里,让他无法安宁,无法静心。
昆仑山下,来了一个浑身冒着黑焰的妖异男子,在大雪中一路飞跃狂奔,有个白衣老人远远的站在一座小山上,他的身体仿佛已经融入这雪地里,就算一丈之内,眼力不好的人也看不清他的身影。
他静静地看着远处奔来的妖异少年,等妖异少年近了,白衣老人便道:“你的来意我已经知晓,昆仑山没有起死回生的丹药,两年内,天下绝没有起死回生的丹药,两年后,那老夫就不知道,一把魔剑一个徒弟已经扰乱昆仑气机,少侠还请归去吧。”
少年停住脚步,眼中毫无表情,不知是大雪天让人感觉冷,还是他身上散发的冰冷让人感觉冷,白衣老人感觉四周的气温急剧下降,以他的实力居然能感觉到丝丝冷意。
“真的没有吗?”
少年冰冷的声音响起,四周除了他的声音在无其他响动,白衣老人淡淡的道:“没有。”
“没有?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少年举起拳头就像白衣老人攻来,好似没有起死回生的丹药都是白衣老人的错一般。
白衣老人手指轻轻弹在一片飘落的雪花上,雪花飞出去,本是轻捏就碎的雪花居然破去少年的拳头攻势,雪花去势不减,撞在少年胸口,居然把少年的身体撞飞出去数十丈,等少年稳住身形,感觉胸口一丝清凉,低头看去,胸口衣袍上出现一个雪花形状的小洞。
白衣老人在风雪中淡淡的道:“你与玄天有缘,才好意相告,不然也不会让你见到我,若是还不懂礼数,我便把你轰出昆仑山。”
“与天斗,与地斗?人定胜天的说法只不过用于平凡事上,想要逆天改命,逆转他人生死,还不曾听闻有谁有这个本事,就算神仙恐怕也没这个本事。”
“归去来兮归去兮,请回吧……”
白衣老人不见了,天地间不停的回荡着同一句话。
少年看向天空大吼道:“我便不信,斗不过这天地,救不回她,啊……啊……”
昆仑山顶上,逍遥子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自古以来,谁又能与天地斗?谁又能逃出天道轮回,人定胜天,人若能胜这天地,还要这天地何用?”
少年又看向昆仑山的方向,吼道:“逍遥子,你见死不救,世人都说你是活神仙,是剑神,怎么可能没有起死回生的丹药,怎么可能救不了她……”
“唉……世人愚昧,总以为神仙无所不能,神仙也是人,只不过是很强大的人而已,纵使有排山倒海的能力也救不了一个死去的人。
再说这世间又何来的神仙?
生死天注定,路在手中握,该握时不握,后悔又能怪谁?”
逍遥子摇头感叹,人,虽然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却可以选择走什么样的路,有时候走错一步,想退回来已经不可能。
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痛楚,有的人深陷其中,永远走不出来,有的人坚强的走出来,把困难痛楚当做垫脚石,他的人生又会有一番新的风景。
“想不到,逍遥子居然还会感叹!”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是老朋友来了,整日无事,又喜欢来昆仑山的也就那么一两个,缥缈老僧去西天求教佛法,还未归来,剩下的除了赤松子还能有谁。
逍遥子笑道:“没想到赤松子的脚步要慢一个少年,这要传出去,够把你老脸丢光了。”
赤松子道:“有人会信你说的话?”
没错,天下还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一个少年的速度能超过赤松子,这其中到底有何原因,那就有些说不清楚了,可能是盲目的信任吧。
逍遥子又道:“每次来我这混茶喝,就不知道自己带点茶叶过来,以为我是开茶楼的不成?再说开茶楼也没有让客人免费喝的道理。”
赤松子笑道:“若是让我带茶叶过来找你喝茶,那我还不如自己在山上喝呢。”
逍遥子骂咧道“小气”,转身回来,桌上的棋盘早就摆好了,或者说是一直没有收,两人每次见面,都要下一局,这已经成为习惯了。
两人还未入座,就已经各自落子五六。
逍遥子看着棋局,道:“赤兄,这次就不让你了。”
赤松子道:“我还没沦落到让人让棋的地步”。
“好赤兄,那我便用十五子赢你一把,杀杀你的锐气,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