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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逍遥子做一个请的手势,相邀苦戒上昆仑山,老一辈中,也很少能有这样被他相邀的待遇。
苦戒却轻轻摇头道:“阿弥陀佛,小僧只是前来一见前辈真容,如今,前辈已经拜见,小僧也就不往山上去。”
不去,逍遥子也不强求。
“好,小师父随意就好!”
这一句“小师父”着实让苦戒受宠若惊,赶忙行一个佛礼,道:“前辈,晚辈……”
逍遥子知道他想说什么,话到一半就摆手打断苦戒的话,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不礼貌,逍遥子还是做了。
又道:“小师父这个称号你当但得起,整个佛门,禅宗中,年轻一辈之中,你的佛法不敢论第一,却能论第二了。”
苦戒又行一礼,道:“多谢前辈妙赞,小僧告辞了,前辈保重。”
四周的山风咻咻的刮,苦戒随风而去,逍遥子看着那个手中拿着糖葫芦,不停往嘴里放的可爱小和尚,笑了。
西天灵山小雷音寺,一直闻名没有去过,直到前不久,一禅前来请他帮忙加持封印,顺便去看一趟。
佛门的底蕴不可小觑,小雷音寺内,他发现好几尊厉害的大佛,以自己的实力,恐怕都要全力相对才能与之一战。
几尊大佛隐藏得很深,恐怕就连小雷音寺里的高僧也不知道寺中留有大佛,包括一禅大法师也不知道。
至于逍遥子怎么知道,他有自己的法子能知道许多别人不能知道的东西。
风停了,苦戒的身影消失不见了,逍遥子轻轻一跃,回到昆仑山上。
“王不二,你的死期到了。”
荆州地界内,一座小峡谷中,一个全身冒着黑气,眼睛微红,脸色苍白的怪异少年被二十多人团团围住。
围住他的都是武功比他高强的死侍,这一战,有点悬。
王不二冷冷的看着围住他的二十人,身上黑气慢慢变成魔焰,手中的羽扇被打开,洁白的扇面已经被染得鲜红,这都是人血染的。
从黄家出来,他经历大小二三十场战役,几次险些被杀,硬是被他拼死逃出来。
所有追杀他的人,他都认识。
他不是认识来杀他的人,而是认识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来追杀自己。
都是国师府的死侍,国师想要杀自己,他倒是没有感觉到意外。
反而,他觉得,国师会意外,派出那么多死侍,也不能把自己杀死,一次次的被自己逃脱,国师大人会不会气得摔杯子,想来一定会的。
他了解国师的性子,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摔几个杯子是少不了的事。
“从未惧过尔等,今日,不是你等死便是我亡……”。
“亡”字说完,王不二手中鲜红羽扇飞了出去,没有什么招势可言,直直飞向对面一人。
那人见状,不慌不忙脚底用力,轻轻跃起来,羽扇从脚底飞过去,正在洋洋得意自己躲过王不二的一击时。
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也就是这个错误,让他丢掉性命。
原来,飞出的羽扇只不过是王不二使的一个障眼法,在那人全部的注意力在羽扇上的时候,王不二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出一拳,直接打爆那人的心脏,那人死得不能再死。
其他的死侍想要救那人也没有机会。
同伴的死,不会影响他们,因为,他们是死侍,时刻都准备着去死。
背后微凉,王不二一个转身,伸出左手,紧紧的握住一把三尺长剑,利剑只差分毫就把他的手掌割断,鲜血不停地往下滴。
那握剑的死侍,没有想到,王不二会徒手握他的利剑,想要抽回利剑的时候,才发现,利剑就像被钳子夹住一般,不管怎么用力都抽不回宝剑。
王不二脸上浮现冷笑,冷声道:“死……”,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王不二出一快拳,那死侍来不及躲避,又被一拳打死。
二十个死侍,已经有两个死在王不二的手上,王不二也不好受,左手手掌位置可见森森白骨,手指头已经用不上力道。
他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真正的以硬碰硬,其他死侍从四面八方向他攻来。
看此时的样子,他没有逃脱的希望。
出手攻击他的死侍,武功实力与他不相上下,甚至,要强他一点。
一两个人的攻击,他能应对,这十八个死侍一齐出手,想要对抗,难,太难了。
十八个死侍都以为,他会还击,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王不二不但不还手,而且任由他们的攻击打在身上。
在众死侍疑惑之时,只见王不二微红的双瞳突然变得通红,身上黑焰更盛。
“啊……死,都得死,都得死……”,王不二大喊一声,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一股让十八个死侍忌惮的力量。
“死……”,王不二以一种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快速出了几次攻击,或是用拳头砸,或是用嘴咬,又或是用手撕。
只要被他攻击到的死侍,就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死状也十分可怕。
有的脖颈处少一块肉,有的身体被撕做两半,更有的半边脸颊被拳头砸的血肉模糊。
还有五个死侍,看到其他死侍的死状,还有王不二嘴角的血渍,脸色也微微动容。
他们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其他的面容,这可是,破天荒的事。
王不二此时已经疯魔,心中除了杀戮就是杀戮,没有一丝清醒,魔气已经掌控着他的心脏,操使着他的双手去杀人。
“杀”,王不二心底闷喊一声,又向剩下的五个死侍攻去,五人一边还击一边后退,一人错踏一步,被王不二撕成碎片,鲜血溅了一地。
王不二不停向前攻去,剩下四个死侍不停后退,又有一人躲避不及,被王不二一拳砸在脑门上,脑浆炸裂出来,身体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远处地面上,死了。
还有三个,自他们心生退意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或许就已经注定。
“嘭……”,又有一个死侍被王不二一拳打在胸口,打出一个小碗大的窟窿。
还有两个,王不二盯着剩下的两个死侍,口中低沉吼一声:“杀。”
一双手,贯穿两个死侍的尸体,两个死侍惊恐的看着贯穿他们胸膛的手臂,口中吐出鲜血。
他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死得这么惨!
王不二的心里,一直有一片净土,那就是他心爱的姑娘,纵使魔气强大无比,能占据他的心,却永远不能占据他心里的那片净土。
只要想起心爱的姑娘,他身上的魔焰就会一点点的减少,最后,又变成黑气,通红的眼瞳也变成微红。
爱的力量有多大,没人知道!
只听人说,爱的力量可以战胜天地。
“淑儿……”,王不二看向远方,温柔的喊出心爱女孩的名字。
低头看向地面上的尸体,王不二轻轻摇头,江湖,只有生死,是生是死,全凭自己的实力。
轻轻踏步,拖着残破的尸体,在夕阳的照射下,一步一步离开峡谷,身影陷入远方天地间,消失了。
东海的时间,总要比九州的快一点,此时的东海,已经是灯火通明,明月高挂。
水中,烙印着明月的影子,随着水波,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月光,照在一个小酒馆上,酒馆的生意冷清,只有一个带剑的少年,轻轻的酌饮。
他已经喝了好几坛子的酒,又提起一壶酒,扔十两银子在桌上,踉踉跄跄的走出小酒馆。
他抬头看向空中的明月,月光也洒在他的脸上。
今夜的月儿,有点儿圆,哦,对了,少年才想起来,今天,又是十五了。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儿,望着月亮的少年心中又想起一些难过的往事。
好多故人,还有爱人,好久不曾相见,此时的他们还好吗?
月亮每个月都会圆,而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团圆了。
自从分别以后,团圆,就成奢望了。
想着想着,心中又是一阵苦涩,拿起酒壶喝一口。
人生的路都是孤独的,没有人,一直能陪着自己,就算爱人,终归也会离自己而去的一天,这就是天命伦常。
他,是一个孤独的行者!
走在江湖中苍凉的大道上,为了生活,他不得不去做所有不想去做的事情。
身不由己是真的身不由己。
“我把你的江湖折半入酒,从此,用手中三尺青锋,为你斩尽前路荆棘。”
这一句话,也不知道,他是对谁说。
或许,是他的爱人,朋友,也或许,是对自己说。
不管酒坛有多大,坛中的酒终会被喝光,少年已经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斜靠在一艘小船上,眼睛迷糊着,望着黑夜下的海面天空,轻轻入睡。
夜,慢慢的安静下来,随后又喧闹起来。
西升的太阳,就像一个火球一样,慢慢的升起来,海边的小镇上,又热闹起来。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早早起来,为生计奔波。
小船不见了,少年也不见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海上,不管太阳多大,多烈,吹来的风都是微凉的。
一艘小船漂浮在茫茫大海上,少年的醉早已经醒了,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现在的他,随波逐流,去到哪算哪。
远远的,他又看到一个小镇,每个海岛上,不是有渔村就是有小镇,摇了摇已经空了酒壶,少年轻轻一笑。
酒没了,是该去打点酒了。
小船的速度不快,可以说是出奇的慢,半个时辰,才来到海岛岸边。
海岛不大,海岛上的小镇也不大,好像,海外大部分海岛都与两个字沾边——贫瘠。
当然,也有富庶的地方,比如天宫所在的天神岛,就是富庶之地。
海外海岛千万个,如天神岛一样富庶的海岛恐怕真没有多少,所有人仔细统计,恐怕只有百十个海岛是富庶之地,至少,少年是这样认为的。
他没有上岸,而是坐在小船上,静静地看着海岸边街道上行走的一个人。
那人衣服脏破,就像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一般,长乱的头发盖住了脸,看不出他的年龄,走路一瘸一瘸的,他的左脚要比右脚短一点。
他是个驼背的人,走路的时候,脸都快要贴到地。
少年猜测,这是一个老人,绝不是一个中年人。
他的手动了,少年的眼睛好好的看着,他捡起地上掉落的一小半饼,颤抖的拿在手中,那不知被多少人踩过的饼满是脏兮兮的泥土,对于老人而言,却是美味。
轻风吹过,那人盖住脸的头发往后飘,少年终于看清那人的脸,是个满脸皱纹,脸上脏兮兮的老人。
老人把手中的小半块饼往嘴里放,饼快到口中的时候,他皮包骨的廋手被一只充满力量与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
抬头看去,老人看到一个身穿麻衣的少年正对着自己和善的笑着,如春风般温暖老人心灵的话从少年口中说出:“老伯,我请你吃好吃的,这饼脏,我们不吃了。”
少年不等老人答允,就把老人手上的小半块饼拿过来,握在扔进水里,少年清晰的看到老人轻轻的砸了砸干裂的嘴巴,艰难的咽一口吐沫。
少年,心底满是辛酸!
“走,老伯,我请你吃饭!”
少年拉着老人,或者说是扶着老人,轻轻的用点力,边扶边拽着往前面走去。
一个麻衣剑客少年拉着一个浑身破浪脏兮兮的驼背老人走在街上,引来行人的指指点点和嫌弃的目光。
少年不以为意,现在,他的想法很简单,心中不在想打打杀杀,恩怨情仇的江湖事。
他,只想带着老人去吃一顿饱饭。
他不是圣人,救不了天下苦难的人,却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需要帮助的人一点帮助,给需要的人一点温暖。
带着老人走进一家酒馆,里面的客人都纷纷站起来,嫌弃的看着老人,还有一人更是出口辱骂老人道:“臭叫花子,几年没洗澡了,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在酒馆里喝酒的人,都是小镇上的人,他们都清楚老人家里的条件。
没有遮雨的房子,没有温暖的大床,更没有暖和的衣服,热腾腾暖胃的饭菜。
没有人会去给老人一点帮助,他们投去的只有嫌弃的目光和辱骂。
少年冷冷的看着说话的那个酒客,道:“闭嘴,不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