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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子……”梅朵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伸向窗外朝它大喊。
“梅……朵……”
噫,什么声音,像哑巴突然开了口,又像机器人电量不够,嘶哑中带着金属音,沉闷、卡顿、空灵……
我抱紧妮妮问道:“朵儿,你听见有人在叫你吗?”
梅朵将车开得更慢,手握紧方向盘,头已伸到窗外,天空、地面,上下寻找,又在两个后视镜里寻找答案,好一会儿才回我:“你也听见啦?我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到处都没人呀,这声音从哪儿发出来的?”最后她把目光落在前方的光子身上,“难道是它在叫我,怎么可能,它不过是一只鸟怎么会说话呢?”她自话自说,加快速度靠近光子。
七色的彩光晃得我们睁不开眼,妮妮被强烈的光线惊醒,迷着眼张嘴惊呼:“哇!好美的水晶球呀!”
哟,小娃娃还以为进入了童话世界呢,坐直了腰,沐浴在她的想象中。
不行,这光线实在太强,梅朵关掉车灯也无法再继续前行,她将车停下对着那片强光喊:“光子,光子是你吗?”
好像有一个天神拿出一把遮光伞,将光线收敛进伞中,仅剩的余光在伞柄下形成一个明亮的大圆盘,强光慢慢暗淡下去后我们看清了那个发光体。
“我的爷爷,光子你怎么长成这样了?”惊讶的梅朵已经打开了车门,朝着光子走过去。
我呢,已经被它现在的样子吓成了木偶,与其说是吓,还不如说是惊喜,因为它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美啦!它已长到鸵鸟般大,像一个被光环笼罩的公主,骄傲的立于天地之间,那种朦胧的美让人向往。不行我得去看看清楚!我将妮妮交到刘叔手里告诫他说:“刘叔,那只鸟有毒,被它啄伤会死人的,我现在把车窗关好,你在车里好好照顾妮妮,这里,给她多喝点水。”将水杯一并给他后,关好车窗,我下车跟在梅朵身后。
光子看见我时眼睛里全是怒火,当看见梅朵时就像变了一只鸟,眼里全是柔情,我去,这算什么鸟?
“光子,好久不见你啦,你还好吗?”梅朵想去抚摸它的身体,光子警惕的往后退了退,鸟头还不停的摇,样子很痛苦。
梅朵喃喃道:“你是受伤了吗?”光子再退再摇头。
它不会说话呀,这下我算是放心了,至少它还是一只鸟,不是一个鸟人。
“朵儿”我拉住还想往前的梅朵告诉她说,“或许光子不想我们接近它,你忘了吗它身上有超极细菌,可能它是怕伤害到你。”
嘿!听了我的话那只狡猾的大鸟居然点头,还裂着它的鸟嘴笑,对我的敌意也不像先前那般强烈啦。
“你看看,我说对了吧。”得意于自己能读懂鸟心,光子又点了点鸟头。
这时的情境就很有意思了,我、梅朵面对着一只鸟,像久别重逢的恋人,身前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只能隔岸相望互诉情长。
光子现在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了呢?
我想从头到脚把它看个真真切切却听见刘叔打开车门在吼:“梅朵,妞妞抽风啦!”
妈呀,孩子可比鸟重要多啦,我立马跑回去。
梅朵好像和光子嘀咕了几句,也听不见她说了些什么,就见她跑了回来,接着光子扑打两下翅膀一飞冲天,拖着如柱如炬的强光窜上高空。
妞妞两眼翻白,全身肌肉强直,身体一阵阵抽动,好在时间很短,她的身体软下来,意识开始慢慢恢复。
她痛苦的样子让人心酸,我又倒了一盖子水喂给她,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呢?梅朵道了句:“应该是高烧引起的。”说完她加大油门开往祥堡镇人民医院。
来到医院门口,刘叔抱着妞妞冲进室内,我紧追其后,梅朵停好车也追上来。
门诊室的门紧闭着,梅朵后来居上用力拍打:“医生快开一下门,有孩子发高烧。”
连续拍了好久才听见里面有动静,“砰”一声门锁弹开了接着门被打开,一个眼镜男打着哈欠站在门口,他揉揉眼睛说:“抱进来让我看看。”
我们三人簇拥着孩子进去,医生摸摸孩子的额头淡淡的说:“烧得有点厉害,你们拿个人去挂号,记得买个病历本。”
“我去吧”我自告奋勇去了挂号处。
医生让抱着妞妞的刘叔坐下,妞妞又在昏睡,他轻轻拍着她的脸叫:“小朋友醒醒,醒醒。”
陌生的声音让妞妞害怕,她用力睁开眼睛。
医生从消毒瓶里取出一支温度计甩两下夹在妞妞的腋下,又取出一根棉签,拿来一把手电筒,对妞妞说:“小朋友,张嘴,叫啊……”
妞妞听话照做,棉签压在她舌上,手电筒的光射进喉咙,看了看医生笑道:“扁桃体没有发炎,她有咳嗽流鼻涕吗?”
梅朵和刘叔一起回忆,给了他否定答案。
“这么说不像是一般的流行感冒,现在没有医生,明天上班后要给她查个血,看看是不是细菌感染。”
医生说完看了会儿手机,大约五分钟后他取出了妞妞腋下的温度计,一看上面的度数脸色就变了,说道:“三十九度五,高烧呀,得打屁股针给她退烧。”
我已挂完号拿着一个病历本跑回来并将病历本放到医生桌上。
医生开始填写孩子的基本信息,一项项的问,刘叔一项项的答。
他正准备开药,梅朵想了想问道:“医生,能不能办个住院手续,这孩子刚才在路上已经抽搐了。”
“那是烧得太厉害。”他开了个单子递给梅朵说,“去办住院手续吧,我给她开药。”
医院小也有小的好处,我们不用跑来跑去,办好手续,去到三楼就是病房,妞妞的房间是302,里面刚好有一张空床。
没等多久护士小姐就推着输液瓶过来,可怜见的小东西,她拍拍妞妞的手腕摇了摇头,这血管太小啦,根本没办法下针,最后只能打头顶的主意。
就看见护士小姐在妞妞的头顶上找,定好位,针头斜对着主血管刺了进去,唉哟,就像插在自己头上似的,我那个心疼呀,如万支箭射了进来,这还不是自己亲生的,想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有了孩子,看见她遭这样的罪估计还会难受上千倍万倍。
我就是难受,梅朵却眨巴着眼睛抹眼泪呢。
等孩子又睡下了,刘叔才想起把她生病的消息告诉儿子和儿媳。
刘叔都说过啦,这孩子是他们一家的宝,不用想都知道那对夫妻听到消息后是个什么情况,恐怕比泥石流冲下山坡还急。
我们都听见啦,电话里他儿媳妇在狂叫:“怎么病得那么厉害,你是怎么带孩子的吗?我们马上找个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