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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洁为案子吃不下睡不着,我、梅朵和蒋小益却为钱愁得身心憔悴。
理赔部经理口中的争取一等就是好几天可是结果还是没有结果。
进了医院所有人都成了大富翁,每天都像在买黄金,一扎一扎的红票子哗啦啦的往外流,都来不及去心疼。
眼见着从亲戚朋友借来的钱所剩无几,同学们募捐来的也用得七七八八,陷入绝境的是蒋小益,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却是我这个业务员。
我是老鼠爬风箱两头受气,小益骂我是骗子,保险公司骂我无能尽给他们添乱,还让我自己向客户解释,解释还是解释,我解释个毛呀,都快被逼成神经病啦!
不都客户至上吗,解释是不可能的,我得帮小益催款呀,天天打电话问理赔部的经理。
“咱们的理赔款什么时候下来呀?客户要拔我的皮啦!”
“咱们的理赔款什么时候下来呀?客户要把我碎尸万段啦!”
“咱们的理赔款什么时候下来呀?再不下来客户要带人到大厦砸场子啦!”
对方的回答是:
“正在申请,再等等!”
“快啦,快啦,再等等!”
“估计就是这周吧,再等等!”
我的系统里,申请提示到“正在审核”四个红字便不再发生变化。
医生催:
“蒙娴的家属,你们卡里的钱已经用完啦,请尽快充值!”
“蒙娴的家属,我们医院已经为你们垫付了两千元,再不充值就要停药啦!”
“蒙娴的家属,我们医院出于人道已经为你们垫付了五千元,请马上充值不然我们就真的停药啦!”
这样的大病你发现那就像个无底洞,无论你怎么挣扎都逃不出那个深坑,也许只有死亡来临才能真正解脱。
夜是黑暗的,却能让人的大脑高速运转,无论是预谋作恶还是出谋救人都在这个时候灵感最多。
这让我想到了许多大型的公司为什么都偏爱开“夜总会”,别误会这里的夜总会可没有灯红酒绿,只有寂静的会议大厅,这叫夜晚总结大会。
拥挤的病房里,我和蒋小益的家人避开小娴娴找了个人少的角落,站着,为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想得头晕脑胀。
小益的婆婆说:“现在不是流行在网上众筹吗,要不你们也试试?”
连老人家都能想到的办法我们怎么会想不到呢?
小益告诉她:“已经试过啦,前几年捐款的人还多,可是后来募捐的人越来越多,大笔的小笔的,真的假的都有,大家要么疲啦要么不再相信也就没人再愿意捐了。”
“那可怎么办呀?”阿姨急得掉泪。
小益的丈夫提议:“要不咱们把车子卖了吧,我在网上看了一下,咱们那辆在二手市场还能卖个两三万。”
“两三万能顶几天?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小益灰心道。
一家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大家都想到了一个办法,可是谁也不愿第一个提出来,因为那个决定对谁来说都太过残忍。
最后还是孩子的爸爸担起了自己的责任,他豁出命似的说道:“咱们把房子卖了吧?”
这个决定谁也不吃惊,小益是否早就想好了理由难过道:“这套房子已经花光了你爸妈和我爸妈的养老金,花光了我们所有的积蓄,我真的真的好舍不得,再说卖了房子咱们一家老小住哪儿呀?”
“小益”丈夫抓紧她的手,“等治好娴娴咱们再去挣,我相信咱们还能把房子再买回来。”
小益可没他那么乐观,她的担忧就是:“房价天天都在涨,等治好娴娴的病,咱们再工作几年都不知道又涨了多少,哪里还买得起。”
连卖房的心都有啦,看来这事儿就好办了,我开心的替他们出了主意。
“叔叔阿姨,小益,你们不用卖房,可以申请房屋和保单抵押贷款,你们家我去过,按照以往的经验贷个四五十万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只贷二三十万就更没问题了。”
只要不想到理赔款的事,我还是受待见的,可一想到理赔款小益就露出一脸的怀疑说:“子归,这次不会又是骗人的吧?”
“小益你放心,咱们明天上班时间就可以申请,绝对不让你失望,而且理赔金的事你也尽管放心,公司不赔咱们就去起诉,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怎么都会让你们把这笔钱拿到手。”
说到理赔款小益又想到一件事,惊喜道:“对了,娴娴的幼儿园给她们买了保险,咱们是不是可以找幼儿园赔?”
这种业务我当然熟悉问她:“一年交多少钱?”
“不多,一年80块。”
“那个是学生的团体险,住院费是可以报销的,不过会限制用药范围,而且就算报销也必须在出院后凭发票才可以,报销的金额也不大,一年最多报两万。”
“啊!这么少还这么麻烦?”
“麻烦一点没关系至少能把花出去的拿回一笔。”
“说的也对。”
钱的事有了着落一家人总算是松了口气,而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开啦!
这时,萧河已经出差回来。
那颗因思念而狂乱的心正随着他风风火火的身体一起奔向我所在的地方。
我走到医院的大门一眼就看见他往这边跑,像一把火热情而奔放,这样的感觉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害怕就是想退缩。
趁他还没发现我赶忙躲到一边。
萧河跑进大厅急切的眼睛东寻西找,他怎么会想到我会偷偷的躲在大门旁边。
可能这个时候他在想,不是说好了在门口等吗?可是,人呢?
他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我的电话,我自然会将手机拿出来,却关掉了铃声。
我害怕,我犹豫,蒋小益曾是我羡慕的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嫁了好人家,公婆喜欢丈夫疼爱,可今天当我看见她们为了钱如此绝望时,我怕了,我怕自己会拖累萧河,以他的条件何苦要娶我这样一个女人!
这样的折磨不过是三分钟的烦忧,当他走到电梯口准备入内时,我风一样哧溜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这种感觉与搂洁儿,朵儿她们不同,不只是亲切,更多的是踏实和安全,我的心在说:易子归勇敢点,你很棒,这样的男人配你,刚刚好!
萧河像块磁铁生生定住,只有手摩梭上我的两只小手,手背手指轻捋慢捻,是否想将自己的大手融化与它们纠缠成一体。
“子归,想我吗?”
声音略微颤抖,我分明感觉到他的激动。
“喂,你们走不走?”
一声大吼惊醒一对鸳鸯。
我们才发现挡了人家的道,萧河转身拉我退到一旁,脸上泛起尴尬的笑。
“走吧,咱们先找点吃的,吃完早些回家。”
回家两个字萧河说得急切而期待,一种不安和拒绝在我心里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