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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居住的公租房后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公园,不大,也就一两百个平方吧,但却是我最爱去的地方,因为那里热闹的环境能让人暂时忘掉寂寞和烦恼。
言而有信的萧河果然在下班时间守在了市局门口,好好吃过一顿践行一般的晚餐后我们就带着坚强来到这个公园。
公园呈圆形,里面灯光明亮,圆周上是一圈草坪,草坪上稀稀疏疏的金钱树枝繁叶茂,树下就是孩子和狗狗们的乐园,三三两两的娃娃和热情好动的狗狗在大人的监护下嬉戏打闹。
被草坪环绕在中间的是一片石板铺成的空地,空地不空,密密麻麻摆满了人,这么多人在干吗呢?他们只干两件事,要么吹牛,要么跳舞,吹牛的不多,主要是跳舞的。
现在土地都被征用啦,日子也过好啦,可是咱们的老百姓已经积蓄了五千年的劳力就再没地方使啦!吃得好玩得好,多余的食物最后全变成了脂肪和毒素堆积在体内,于是富贵病就来啦,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随时都能让你爆血管,怎么办呢?于是,各种减肥健身的招数就出来啦。需要会员卡的瑜伽咱们练不起,动则几百块的健身房咱们也进不了,怎么办?就有智者发明了一种健康又不花钱的健身方法,坝坝舞也就因此诞生了,虽是吵闹了点,但只要不在居住区扰民那是非常受平民大众欢迎地。
石板地上交谊舞、秧歌、少数民族舞蹈以及最近风行的拽步舞,舞舞争风各有优势,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拽步舞,别的不说,对比一下这几种舞蹈产生的效果你就会发现,跳拽步舞的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个都精神饱满,给人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拽步舞者百分百清一色的素面朝天穿着舒适的运动装,在领舞者的带领下在欢快有力的节奏中她们排好队形挥汗如雨,每一步每一个节拍都在尽情燃烧自己的卡路里,最后活脱脱跳出一大帮细腰紧肌的俊男美女来,若看背影你定会觉得她们全是妙龄的小鲜肉小美女,可是,当她们蓦然回头时你就会惊呀的发现,妈呀,百分之六十的爷爷、奶奶再加百分之三十的叔叔阿姨,最后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比例属于年轻人和孩子。
再来看看其它舞种,情况就截然不同了,音乐由拽步舞的欢快有力马上变得拖拉冗长,这些舞者在拽步舞者的衬托下就像刚从医院出来的,有气无力的样子就像在疗养身体,哈哈,其实没那么糟啦,因为他们比吃饱饭就窝在家里看电视、玩手机的年轻人还是有活力得多。
他们的身体就显得很臃肿了,脂肪堆积在腰间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游泳圈,现在天气回暖,仅穿t恤的中老年舞者露出了胳膊,肥腻的脂肪吊在上面一甩一甩,让路过的人总觉得会甩出些油水来,而不是汗水。
这不狗坚强也发现这个问题了,跑到她们中间去穿梭,好像要随时接住她们承受不住落下的油水和肥肉,哈哈,开玩笑啦。
一路上萧河用臂弯拥住我的双肩片刻不舍移开,我们来到公园一角,这里跳的是交谊舞。黑暗的角落给了不安分的人机会,这里的舞蹈就不像是舞蹈了,到像是个猎色游戏,除了偶有两三组姐妹搭档看起来还比较正常外,这里的女人都化着浓妆,扭捏妖娆之态与她们五六十岁的年龄一比显得很不协调,那些男人就更让人倒胃口了,舞伴的腰、臀、胸是他们随时偷袭的对象,给你一种为老不尊的厌恶感。好在,我经常在这一片散步发现这里的队伍越来越小,从三十对变成二十对,现在仅剩下十来对了,“叛逃者”所去的地方正是拽步舞区,那里已庞大到欲有一统舞林之势。
除了在拽步舞区少许驻足之外,这些地方萧河瞟过一眼便要拉着我离开,嘴里还唠叨上啦:“子归以后你少来这种地方,伤风败俗。”
“老封建!”我假装嗔怪。
他继续叨叨:“咱们五千年的传统美德不能丢,‘男不摸头女不摸腰’知道不?”
这个我真没听说过,问道:“什么意思?”
“七尺男儿的头岂能任人乱摸,良家妇女的腰岂能任人亵渎!”他说话时脸红脖子粗,好像我正在与别人打情骂俏似的,惹得我大笑不止。
笑完了问他:“先不管别人,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什么事呀?”
“子归我……”
他吱吱唔唔,我急道:“你怎么啦?”
他转过我的身体凝神着我的眼睛郑重道:“如果我不在啦,你会想我吗?”
“你要去月球呀,现在交通、通讯都那么发达,我随时都能见到你呀,有什么想不想的?”
萧河的眼睛有点湿,他俯下身子拥住我头伸到我肩后说:“说的也对,有你在我怎么会消失呢,子归,我舍不得你。”
他力气太大,憋得我快出不了气了,用力将他推开气呼呼道:“没等你消失我就被你给憋死了。”
憋得太厉害,我咳嗽不止,满脸通红。
萧河心疼,轻轻拍着我的背道歉:“对不起子归,好些了没有。”
我点点头,咳得说不出话来。
抱完他又捧住我的脸,样子很严肃,像是在交待后世一般,他说:“子归,我要出趟远门,这次走得比较久,还记得我的父母吗,他们也来这里打工了,我在医科院附近给他们找了个房子,我把地址发微信给你,这样好记一点,你有时间就去帮我看看他们好吗?”
“叔叔阿姨也来啦?”想到两位和善的老人我心里好激动,马上应承他,“当然好啦,我明天下班就去,我们一起。”
“我就不去啦,明天一早要走,爸爸妈妈就交给你啦。”
“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两位老人家的。”
“好,子归,谢谢你!”萧河的手像高中时一样又开始凌虐我的头发,摸一摸,卷一卷,头发在他手指上轻轻滑落,又被轻轻拧成小圈。
“桥大爷,我们俩的关系还用说谢吗?”我踮起脚尖捏了捏他的鼻子。
他还真把地址发给了我,叫什么隐龙街22号。
这晚他留了下来,对我的珍惜依然如故,害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萧河“衣不解带”的拥着我躺了一夜。
第二天,当我睡眼迷离的从床上爬起来时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屋里挥发出牛奶和小笼包的香气,我来不及洗漱就冲那股味道去了。
桌子上摆着一杯牛奶、三个小笼包、一块蛋糕、一个剥掉壳的鸡蛋还有几片削掉皮的苹果,另外还有一张小纸条和一把钥匙,纸条上面写着:亲爱的小归归,看你睡得香我就不叫醒你啦,吃的都在桌上,坚强那份我已经给它了,钥匙是租房的我怕你去时爸妈不在,进不了屋。我走啦,别太想我哦,亲一个!爱你的桥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