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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冲而下的洪泉不等下方的尸粽挥动四只尸爪,老头气贯双拳,瞬息间七八记老拳重击在了尸粽的两颗脑袋上。
随着一阵爆裂的声响,尸粽的两颗瘪脑袋彻底碎裂开来,没了脑袋的尸躯晃了两下后翻倒在地。
为了避免意外再次发生,落地的洪泉直接用双脚跺在了已经碎开的脑袋上,接着又是一阵猛踩,像踩蟑螂般又凶又狠,直到脑袋渣子都快踩没了影,老头这才罢休。
“呃,好像还漏了一具双头尸粽......”
等洪泉反应过来的时候,另一只双头尸粽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高大的尸躯像巨石般压下,锋利的尸牙以及尸爪同时向他袭来。
此时洪泉再想躲避已然不及,可恨刚才只顾着跺蟑螂,不对,是踩小强......
管他踩什么呢,要不是一时分心的话,他不至于被逼入绝境。
悔不该当初啊,该死的蟑螂,又错了,是该死的尸粽粽,臭僵僵......
老头悲叹一声,等待着生命中最后的一刻到来。
身后腥风躁动,寒戾的尸牙以及利爪几乎就要撕咬在洪泉的身上,就在这时,数道寒光飞射而来,深深插入双头尸粽白蜡般的眼珠中。
“吼......”
野兽般的嘶吼震耳响起,下方的洪泉身子一颤,被震得好悬失了魂,耳朵眼里满是嗡鸣的回音。
还没等洪泉明白过来究竟是发生了啥事,身旁人影攒动,冷曼冲过来举起手中的利剑“咔咔”两下,把尸粽的两颗脑袋斩落在地。
“死拉拉,刚才你出手救我的事,现在我们扯清了。”
说完冷曼转身射出两根毒针,随即身子一晃又冲杀向了其他尸粽。
洪泉......
老头这会儿正被没了脑袋的尸躯压在下面玩老龟翻身呢,左爬两下,右挪两步,一番折腾下,总算从腐臭的尸躯下面钻了出来。
闻闻身上的味儿,呕......
真他大爷的臭,比隔夜的宿便还浓几分。
险象环生的洪泉此时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什么臭味,他满脑子正在琢磨着一件事情,究竟自己是该感激冷曼呢还是该感激冷曼呢?
咋回事?
很简单,冷曼救他本该是件好事,可最后那句话是啥意思?
回想此前对方也曾出手救过他的命,前后两次,而他也救过对方两次,这么算来似乎是扯平了,但是......
抽嘴巴,屁股压胸,揪头发这些事该咋算呢?
“该不会是这丫头片子还在记仇吧?”洪泉老脸一抖,获救的喜悦瞬息皆无。
事情容不得洪泉多想,此时更多的尸粽围了上来,其中不乏有着新融合而成的三头尸粽,那家伙光用看的都能把人吓出一身冷汗,什么三头六臂,白眼獠牙,尸爪森森,面目狰狞......
洪泉眼皮抽了两下,随后迈步奔向了正在厮杀中的冷曼。
这时候,冷曼正用她那把贴身的软剑和两具双头尸粽玩命着,剑光所指,尸粽的脑袋不是被斩下就是被削去半边,毒针突袭,每一次都能准确的射中尸粽的眼珠,靠着一手利剑一手毒针的攻击方式,很快两具尸粽倒地不起。
连口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冷曼一挥软剑就想再次冲杀,忽然她扭头看去,不由得怒喝了起来。
“死拉拉,站着看戏呢?动手!”
也难怪,冷曼杀了个热火朝天,连擦汗的机会都没有,洪泉却老树站桩一动不动,还插着腰,看着倒也挺悠闲的。
难怪冷曼会火,又不是看戏,还摆姿势,去你大爷的。
其实,冷曼还真冤枉了对方,刚才那会儿洪泉不是不想动手,而是插不上手,否则出现误伤怎么办?
好不容易等到有出手的机会,刚要行动,就挨了对方的一顿大雷,容易吗?
老头心里挺委屈,又不好得解释什么,只能憋屈的瘪瘪嘴,随后掏出双枪。
“砰砰砰......”左一枪右一枪的来了个双响炮。
子弹呼啸而出,并非随便乱射,而是把目标直指尸粽的眼珠。
洪泉算是看出来了,尸粽虽然可怕,但不是没有弱点,其中一处便是脑袋,而另一处便是眼珠。
对他来说,没有称手的利刃是无法轻易斩下尸粽的脑袋,光凭一对老拳,费力不说,效果也不好,攻击脑袋自然不是首选。
既然如此,何不扬长避短,发挥他现有的优势,直接用子弹射击尸粽的眼球。
尽管被射中眼球的尸粽不会当场被消灭,但是行动上却能受到极大的影响,其他不说,起码在两三息的时间内动作会变得十分缓慢。
别看时间很短,但是对于练家好手来说,哪怕只是一息的瞬间,都是克敌制胜的关键。
洪泉双手持枪打了个不亦乐乎,一枪崩一颗眼珠,两枪崩两颗,打得尸粽眼珠炸裂,白浆四溅。
要说洪泉除了是个内家好手之外,打枪的水平也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指哪打哪,不带一丝的偏差,什么百步穿杨、穿杨射柳、贯虱穿杨等等,那都不在话下。
因为龙宝局是一个特殊的部门,资源十分丰富,弹药军械物资这些补给品十分充足,平时洪泉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着枪练习枪法,反正也是公家的,又不用他花钱,久而久之便练就了一手好枪法。
有道是牵牛要牵牛鼻子,好钢用在刀刃上!
现在终于轮到洪泉发挥的时候,老头若不露两手出来,都对不起他浪费的那些子弹。
“哈哈,老僵僵,把你那可爱的脑袋转过来让洪爷爷瞅瞅,别害羞,我给你加点料,一准让你美得冒泡!”
“喂!说你呢,你这个龟孙,见了洪爷爷就缩头,我去你大爷的,爷爷赏你颗铁瓜子尝尝......”
“哟!这老粽还带害臊的,我说,你也是个纯爷们,爷爷也是公的,低什么脑袋?抬起头来,爷爷让你瞅瞅啥叫满天星火瓜子......”
“小曼,动手!老僵招子废了,赶紧砍脑袋......”
冷曼......
死拉拉,开枪就开枪,你瞎叫唤个什么劲?
老不正经,要玩回家玩去!
“对,哈哈哈,砍得好,砍得妙,咔嚓得呱呱叫!小曼出手,脑瓜落地,粽子老僵,望风而逃......”
冷曼......
我去你大爷的呱呱叫,姑奶奶又不是母蛤蟆!
啥叫望风而逃,姑奶奶是母夜叉吗?
死拉拉,损人不带你这么损的!
洪泉叫唤得越开心,冷曼脑袋上的黑线就越多,要不是腾不出手来,她非上去和老头玩命不可。
虽然冷曼心里憋闷,但出手却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手起剑落就能砍下一颗死人脑袋,回旋一剑,又能斩下一颗脑袋。
不大工夫,在二人无间的配合下,一人射眼睛一人拿剑砍脑袋,十多具尸粽倒地不起,周围一下就空旷了不少。
趁着洪泉换弹夹之际,冷曼总算是能喘口气休息一下,她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又擦了擦脸......
一股钻心般的疼痛从脸颊上传遍全身,冷曼这才发现自己把已肿成了猪头般的肥脸给忘了。
“死拉拉,我和你没完!”
一声恶吼吓得老头双手一哆嗦,差点把手中的驳壳枪抖落在地。
啥事?
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骂人了?
没有口德,不是好姑娘,洪爷爷咒你这个黄毛丫头一辈子嫁不出去。
“小曼,你这是咋了?”洪泉明知故问,为的也是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
洪泉会紧张?
不对吧,刚才老头不是玩了个欢实畅快,老猴般又跳又叫吗?
错了,洪泉打枪是挺过瘾,但那么多的尸粽老僵,还都是些变异体,老头心再宽,胆子再大,总会有害怕紧张的时候,人之常情也。
“咋了?你说咋了!死拉拉,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们炼场见!”冷曼愤恨的喊道。
“炼场!”洪泉听后就是一惊。
啥是炼场?
此炼场非彼练场,外人不知道,可洪泉却知根知底。
作为龙宝局的人,炼场就等于双方决斗的地方,不是比试而是决斗!是生死之战,上了炼场就等于进了炼狱,走着进去躺着出来,是一种极为残酷的试炼决斗之地。
“小曼,不至于吧?又不是血海深仇,至于进炼场决斗吗?”洪泉劝道。
“你说呢?把我打成了猪头,拔了我的秀发,还,还......”后面的话冷曼都有些难以启齿。
“可那不是为了救你嘛,而且还救了两次。”洪泉声音发弱的回道。
“救人就是这么个救法吗?那我也曾先后救了你两次,你说说,我是抽了你的脸还是揪了你的毛?”
“呃,我记得当时你曾用脚踢我来着......”洪泉脑袋一低。
“我踢你个死拉拉!早知道你会恩将仇报,当时我就不该出手救你!”冷曼双眸怒瞪。
这话洪泉不爱听,他把脑袋一抬翻起了旧账,“小曼,最初那会儿,我掉下石崖被挂在了石梁上,当时你为什么不救我?后来还是虎爷就的我,你良心过得去吗?”
“呸,当时我自顾无暇怎么救你?难道抱着一起死吗?你有没有脑子!”冷曼啐了一口。
“我......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但是你别忘了,我救过你的命!”洪泉不甘心的喊道。
“是谁先救谁的命?不是我出手在先,你早就死在石渊下了!”似乎冷曼说得更有道理,一下就封住了洪泉的嘴。
“那我们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做梦!我脸上的伤怎么算?”冷曼一指自己的猪脸。
“那你还踢过我呢!”洪泉指了指自己的腰背。
“你揪我的头发怎么算?”冷曼火了。
“你,你还打过我的脑袋!”洪泉怒了。
“我什么时候打过了?”
“你,你就打过,虎爷作证!”
“我去你的虎爷,你是他养的老狗吗?羞不羞人?”
“好哇,你敢骂虎爷,等着挨雷好了!”
......
就在二人争执不休、吵闹正凶的时候,突然远处一条黑影晃了过来,二人同时警觉,顾不上接着斗嘴,目光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不远处,一条好似巨蟒般的黑影不断在地上扭动着,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具融合了上百具尸粽的巨型大僵,光是长度就有着近百米之巨,尸威滔天,阴气逼人。
在巨僵的头部拥挤着上百颗的尸头,每一颗脑袋上都闪烁着两点白灼瘆人的寒光,数百只白蜡尸眼同时睁开,足以令人神魂悸颤。
百爪百足,如同巨型蜈蚣般惊悚可怖,随意晃动一下尸躯,都能引来地面的颤动,犹如一堵巨大的墙壁挡住了生命的延续。
森白的尸牙,泛着寒光的利爪,丑陋的尸躯,狰狞的面容,无一不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就等着吞噬活人的生机。
洪泉彻底傻了眼,冷曼几乎丢了魂,这还怎么拼,怎么打?
娘的,还让不让人活了?不带这么耍的!
回想刚才的吵闹和争斗,不止洪泉觉得幼稚,就连冷曼都感到好笑。
还炼场决斗呢?还不死不休呢!
去他大爷的炼场,此刻小命都不保,明天的太阳都没了影,除了恐惧和绝望,就只有两片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的小枯叶。
面对庞然大物般的百足巨僵,二人仿若蝼蚁,说句不好听的,对方就是翻滚一下尸躯,都能像巨碾磨米般把他们碾成碎渣。
洪泉脸色发苦的看了一眼冷曼,冷曼目光绝望的看了一眼洪泉,二人嘴里就像被灌进了苦水,倒进了苦药,嘴苦心更苦。
“小曼,现在我们之间的恩怨能不能一笔勾销了?”都这会儿,洪泉似乎还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着。
其实不然,老话说“”生前无债,死后安详”,老头是打算无债上路,起码到了阴曹地府,小鬼判官也不至于拿他生前留下的债来为难他。
“一码归一码,我们之间的事不能这么算了。”冷曼不近人情的摇了摇头。
实则不然,并非冷曼没有人情味,死咬着不放,而是到了现在这个绝望的时候,如果心里连点念想和记挂都没有的话,那就等于放弃了所有的希望,剩下的就只有永无尽头的死亡以及漫长无度的黑暗......
洪泉深吸一口气,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好,等我们灭了百足巨僵,洪伯一定在炼场恭候大驾,我们不死不休!”
冷曼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发出了一阵坦荡的笑声。
“洪伯,我一定会在炼场等你,不见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