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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太急躁,而是关心则乱。”
温宁说,将手里的小刀放下,那帕子擦了擦手:“我不是你,不会说什么能理解你什么的。但是我知道,你只是等待太久,一时间有点迷失而已。”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点急躁了。宁姐姐,就说得对,我应该慢下来。”
只是跟温宁说了几句话,奇异的她的心就渐渐的不再急躁,整个人也变得不浮躁了。
是不能太过着急了,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错。
她绝不能因为她的缘故,而把她娘,她爹,她祖父,还有安儿一并陷入危险里。
那样的话,她从前世回来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把前世的悲剧提前罢了。
“这就对了,妹子,我相信你,一定能说到做到,不叫我们为你担心的。”
温宁笑,冲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妹子,你是最棒的,加油,你一定行的!”
“是的,我一定行的!”
叶倾也笑,是啊,她不是一个人,有好姐妹,有鲁嬷嬷,有她爹,有安儿,有她祖父,以及许许多多会站在她这边的人,她一定能成功把她娘从东宫里救出来,不留一点遗憾的。
“想开了,就好。妹子,你去睡一觉吧,等你一觉醒来,就会发现天更蓝了,水更清了,而空气更清新了,接连你自己都不一样了。”
温宁走过来,不容拒绝的将她从椅子上扶起来,握着她的肩膀两手轻轻一推,将她转了个方向,然后在她背后用力推了一把。
“去吧,不要担心,我们都在这里,都在你身边陪着你,不会离开的。”
“好。”
叶倾没有回头,却在一瞬间就湿润了眼眶。
原来她一直在意着,在意着前世从她身边离开的那些人,她其实心里也在埋怨着,那些人陆续离开,却将她留了下来,叫她孤零零一个人面对那样的火坑。
她也对前世的自己有怨言,若不是她就不会连累的鲁嬷嬷,连养老的可能都没有,还要陪着她一起趟过火海下地狱。
是不是,前世她的选择不是对的呢?
李岘是人渣,李家是火坑,那她在跟李岘,以及李家同归于尽之前,是否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能走呢?
她没有选择,也就不知道结果。
但是今生不会了,她会让自己勇敢的选择另外一条路,哪怕荆棘遍布,遍体鳞伤也在所不惜!
直到她躺到床上,合上双眼,还以为自己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入眠。
但是,没有,她几乎是一合上双眼就进入了梦乡里。
“好了,妹子睡了,安儿,小初,还有二牛你这个小家伙,走吧,跟着姐姐来吧……”
温宁一直目送着叶倾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做了一个伸展动作,就回头招呼三个小家伙跟着她走。
“姐姐领着你们去好好玩一玩,等咱们回来,妹子也就该醒了。到那时,咱们就把摘到的鲜花,好看的树叶子,还有秋天的水果,一起捧到她面前,叫她也好好看一看这美丽的秋天!
怎么样,我这个提议好不好啊,小家伙们?”
“好……”
三个小家伙齐声说道,就连最小的二牛都挺着小胸脯,用尽吃、奶的力气高声喊道。
不过还是小小的人儿,又怎么会不喜欢奔跑和原野呢?
“那,听我的号令,一二三,起步跑啊……”
温宁笑着,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并没有因为她比三个小家伙迈的步子大得多,就故意让着他们,小步小步的跑着,而是迈开了大步朝前跑去。
而在她身后,是三个努力迈开小短腿,吭哧吭哧飞奔着,一路紧跟着她的脚步的小尾巴。
在里间卧室里,并没有听到这些的叶倾,却在睡梦里渐渐的舒展了微微皱着的眉头,嘴角向上弯曲,露出一抹惬意的笑容来。
“真好,姑娘能遇见宁姑娘,真好啊……”
院子里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给三个小家伙做秋衣的鲁嬷嬷,看着一溜烟跑远的大小四个身影,再回头看一眼屋子的方向,她也笑了,眼角却微微的湿润了。
当叶倾从梦乡里醒来,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情放松,以及浑身舒坦。
就好像一个长久跋涉的旅人,终于看到了一块绿洲,她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踉踉跄跄的朝着那绿洲跑过去。
一直跑到绿洲上,跑到清凌凌的小河边,并且小心翼翼又万分珍惜的将清凉的溪水,用双手鞠起来,细细的品尝过后。
那溪水自有的甘甜,一路滑过她干涩的咽喉,不但滋润了她的咽喉,也滋润了她的心,叫她整个人都跟着舒爽起来。
若是再将头扎到溪水里,做出前世她根本不可能做出的动作,然后再用力的摇摇头,让那水花随着她发丝的摇摆而四溅开来。
她觉得只是想一下,就让她心情大好到想要笑出来。
那画面太美了,想想就令她向往。
而院子里不像她刚睡下那样安静,而是充满了上了年纪的女子,还有年轻的女子,以及孩童们的欢声笑语。
这欢声笑语她都十分的熟悉,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谁。
鲁嬷嬷,温宁,安儿,小初,还有二牛,这些都是她的亲人,也是她能不再急躁的依靠。
回来了,真好,真好呀……
一时间,她竟然有点不舍得起来,就这么懒洋洋的躺着,躺着,但是她嘴角的笑容却一直都在。
抬手,迎着灿烂的阳光,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晦暗被驱散,迎来的却是明媚的今生。
“姐姐,你醒了啊……”
一个小脑袋从外间探出头来,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懒洋洋躺着不愿意动弹的叶倾。
若是在前世她或许,还会纠正小家伙的称呼,今生却不会这么做。
不管是叶老太太,还有二房三房他们姐弟那些所谓的亲人们,从没有把他们姐弟当成一家人看待。
就因为他们的娘是叶楚氏,因此她们姐弟就是被排斥的,从不被归为叶老太太儿孙里的一员。
因此小家伙喊她姐姐,喊温宁,宁姐姐,她都没有意见。
不待见你的,怎么都不待见,又何必去一定要亲近呢?
“嗯,醒了。”
她含笑看着小家伙,以及小家伙右手里拿着的那一枝花,嫩绿的叶子,黄色的小花,却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跟着宁姐姐玩的高兴吗?”
她问,朝着叶又安招了招手。
小家伙笑着,小跑着冲过来,停在了她跟前:“姐姐,你看我摘得花,好看吗?”
“好看,而且好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花。”
不是她为了讨小家伙欢心而故意说话,实在是这花看着小,却十分好看,那花瓣舒展而飘逸,就跟仙人身上的天衣似得。
“怎么就你一个人进来了?”
说话间,叶倾从床上起身,却没有下来,而是半靠在床头,接过了小家伙递过来的那束花。
“高兴!”
小家伙欢喜的点头,脸上的表情也生动的说明了他有多喜欢。
以前在家里虽说有其他跟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却除了二牛,谁也不跟他亲近,还合起伙来欺负他和二牛,因此他是不喜欢那个家的其他孩子的。
可是在遇见他姐姐以后,就不一样了。
不管是他姐姐,还是宁姐姐,以及温初都挺好的,叫他打从心底喜欢他们,亲近他们。
“我有事要跟姐姐说,宁姐姐就叫我一个人进来了。她带着小初哥哥,还有二牛弟弟在院子里玩什么老鹰捉小鸡呢,很好玩的,嘻嘻……”
因为有了喜欢的,亲近的小伙伴,叶又安才能露出这样孩子气的笑脸。
“宁姐姐,就是会玩啊,跟着她,你一定不会感到寂寞的。”
叶倾抬手,给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
温宁是从千年以后穿越过来的,而听她所说在她那个时空里,女孩子也能跟男孩子一样抛头露面,一起学习,一起竞争,想必也会有很多好玩的游戏。
“嗯,嗯,我也这么觉得。”
叶又安连连点头,然后轻轻的拉住了她的手,犹豫了一下,才问道:“姐姐,祖父和爹会过来庄子上吗?”
那原本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亲人,可是因为某些人渣的狠毒,让他错失了许多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也让他因为要见到他们而有一点点的怕生。
“祖父过不来,还要留在叶家,给咱们挡住楚孺人和太子派过去监视着叶家的人。”
叶倾主动的握住了他的小手,从他有点微微汗湿的手心里,知道他心底那一点点的胆怯,心里对楚孺人和太子的仇恨有多了一些。
不是这两个人渣造孽,她的弟弟又怎么会跟他们分开这么长时间,并且近乡情怯。
“爹会过来,他一定在听到你的消息的时候,就坐不住了,一定会用最快的时间赶到庄子上。因为爹想在最快的时间里看到你,看到他一直期盼的你。”
叶倾肯定,以及确定的说道,在叶又安猛然点亮的眼睛里。
“娘被楚孺人扣押在东宫,爹没有办法救她出来,但是爹却不会听到你的消息以后,还能在叶家坐得住,那就不是咱们的爹了。”
“那爹,他会喜欢我吗?”叶又安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让他瞳孔里的忐忑不能掩藏。
要是认真说起来,他娘都是因为他,才被逼着去东宫做挡箭牌的。
若不是他恰好来到,或许他娘就能逃过一劫,他爹和他姐姐就不会失去他娘,他姐姐也不会不快乐这么多年了。
“当然喜欢!”
叶倾握着小家伙有点冰凉的手,认真的与他说道:“不管是爹,还是我,还是祖父,我们都喜欢你。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楚孺人和太子,你不能把他们的错背负在自己身上。
安儿,这对你来说是不公平的,千万千万不要钻了牛角尖,让自己痛苦,却让咱们的仇人得意!毕竟,咱们不能用错误,来惩罚自己!”
“嗯,姐姐,我记住了。”
叶又安笑了,幼小的心灵里残存的那一丝的不安终于消退了。
姐姐说不讨厌他,他就相信,绝对不会怀疑的。
“走吧,咱们去看看你宁姐姐又在玩什么?”
叶倾起身,牵起他的小手,带着他往院子里走去。
叶又安看看他牵着自己的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
出来屋子,叶倾就看到正在编花环的温宁。
鲁嬷嬷和鲁家的在一旁做衣裳,她们也都嘴角含笑,看着温宁和温初以及二牛。
一见她们姐弟出来,两人就把视线转了过来,笑看着她们姐弟。
“嬷嬷,我的衣裳就不用做了,咱们带来的衣裳还不少呢。”
叶倾不反对鲁嬷嬷做衣裳,但是也提前跟她说了一声,要知道在离开叶家那一晚,鲁嬷嬷为了给她收拾行李,可是装了不少衣裳在里面
其中有不少的新衣裳,都是她跟叶老太太撕破脸以后,她祖父和她爹叫绣房的人给她做的。
因此哪怕她三两年不做衣裳,都有新衣裳穿的。
“行,等什么时候姑娘想做了,我在给姑娘做。”
鲁嬷嬷笑着答应,一路目送她牵着叶又安的手,去往温宁他们那边。
“鲁姐姐,我看姑娘是真的走出来了,就是可惜了夫人她……”
鲁家的凑到鲁嬷嬷跟前,压低了声音,跟她头碰头的小声说着。
叶倾在叶家的日子不好过,是因为叶老太太婆媳的欺压,这些她们都知道,却不知道要怎么去做。
他们毕竟是做下人的,姑娘又太过听从叶老太太的话,叫他们看了只能在心里着急,却什么事也不顶。
“姑娘是真的走出来了,老太太当初想要把姑娘养成一个不成器的人,咱们姑娘可是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孩子,怎么可能轻易就被她养废了。”
鲁嬷嬷做多了针线活,感觉肩膀有点僵硬,她就伸了伸胳膊,抬手捶了捶肩膀。
“你不知道,姑娘前阵子在松鹤院大闹了一场,把老太太气的可不轻。以前姑娘顾及着她是亲祖母,而今啊,姑娘不在乎了,老太太就什么都不算了。”
若不是叶老太太太过分了,鲁嬷嬷也不会对她有怨言,更不可能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而只要一想到叶老太太险恶的用心,鲁嬷嬷就气得不得了,自然也就免不了怨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