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搞出了孩子,下种的人渣竟然想不起还有这个人!
简直岂有此理!!!
那位神灵被子玉的态度彻底激怒了,连夜追踪过来,也不管他正统领大军,会造成何种后果,直接突入帐中将之抓走了。
其间发生了什么事无人知晓,料想以子玉之滑头,肯定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神灵改变了主意,从而保住了一条性命。
就在他失踪一个时辰后,相军贵族正聚在一起争吵,一只火狐悄然现身于帐内,蹲在尊位案上,眯眼歪头审视着众人。
一屋子人皆不知它是如何出现的,看的毛骨悚然,大气都不敢喘。
那火狐口出人言,对众贵族道:吾是神灵之使,特来告尔等一事。
汝首领子玉和神灵之女有婚约,今日正是约定之日,被神灵请去成婚了。数日即返,众人勿要忧虑。
相军贵族正恐慌呢,听到此言,顿时转忧为喜,所以相军才很快就安定了下来。
子玉消失三日后,火狐又来传信,说大婚仪式已毕,神灵之婿要返回营中,让相军派人去接。
于是那卧底就和一支队伍去了,被火狐领着,在数十里外的荒郊野山中见到了子玉。
只见那货穿着一身礼服,脸色苍白,失魂落魄,正立在一颗枯树下发呆。头顶是一群乌鸦,身边立着一个抱着孩子的美貌少妇。
见了迎接之人后,他慌忙介绍说这是自己正妻和嫡子。又堆起笑脸,对那少妇温柔笑道,烦爱妻稍候几日,待我得胜归来,便接你们母子回家享福。
那少妇一脸幸福的说道,夫君莫再让我久等。
子玉连道不会,依依不舍的和她挥泪而别,在军士的簇拥下往军营而来。
他回到营中,立刻变了一副受惊过度、心有余悸的模样,一句话也不说,埋头就睡。整整睡了一个晚上才回过神来,对众人喟叹:吾自食恶果,从自再无交a媾之欢矣!
……
“竟然是这种狗血事情!”
聂伤听到来人的转述,脸都皱成一团了。
让自己忧惧难安的神灵之事,竟然是一出逼婚的闹剧!真特么荒谬透顶!
“神灵就是混乱之源,哪里有他们,哪里的规则就会失效!”
他嘴里痛骂着,没有立刻下令,打发走传信人,静下心来思考局势。
事情虽然出现了转机,但还有隐患在其中,不能鲁莽行动,必须的慎重行事才能避免触雷。
在相军眼中,子玉成了神灵的女婿,自是喜事一件。主帅与神灵之女大婚,不但是一样吉兆,还可以从神灵那里得到切实帮助,助己军战胜敌军。
因此事,相军士气大振。
但在聂伤看来,这位神灵女婿可能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风光。
他这种欺骗纯情少女的渣男,那神灵老丈人或是丈母娘能喜欢才怪呢。
站在神灵的立场上,他们肯定恨极这个负心人,要不是为了女儿,怕是早就把子玉撕碎了泄恨。
没有杀人,而是逼婚,已经是他们的底线了,再要他们出手帮助渣男女婿,做你的美梦去吧!
从这个角度来说,神灵绝对不可能参与顾城之战。
但是,子玉的村姑老婆却是个极大的隐患!
那女人就是个没脑子的傻白甜,一颗心早被子玉偷去了,愿意为那渣男做任何事情。
她要是看到子玉战败,或是被子玉揣掇,求自己爹妈出手相助,神灵一定不忍心拒绝爱女。
而且子玉那厮也非常狡诈,临分手时对女人说,‘待到得胜归来,便来接你们母子’。
这个得胜归来用心非常险恶。若不胜呢?就不接了吗?所以那女人必须要保证子玉战胜,会寻死觅活的要她爹妈帮忙。
若任由形势这样发展,北军最终还是难逃被神灵击溃的命运。
这就是聂伤面临的难题,可以轻松击败相军,却又不敢动手。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逼退相军。
也不用打仗,让子玉知难而退,主动退走就可以了。
这样的话,神灵也能有借口拒绝自己女儿的任性要求。
“子玉这烂人,运气真是好啊!吃软饭的小白脸,脸送上来我都不敢打他!”
聂伤郁闷不已,如此一来,只能放相军安然撤走了。
“唉,算了,不要多想了。”
“逼退相军,也是大功一件。世子启两路受挫,再无援军,又被我军威胁侧后,败局已定。没必要再冒险。”
下定决心之后,聂伤即刻下达了命令:明日日出时,全军皆出,再以数万顾人助长声势。大张旗鼓,耀武扬威,只展现实力,不准发起攻击,把相军惊走即可。
各部得令后,很是不解。憋足了劲的军官们都非常失落,同时又感到一阵轻松,普通士卒也没什么感触。
不用战场拼命了,岂不是好事?
只有斗耆军上下都沮丧无比。相军就是个软柿子,战功唾手可得,眼看着到嘴的肥肉跑了,比要他们的命还难受。
入夜后,斗耆营中将士都睡不着觉,一群群的聚在篝火旁低声议论着。
主帅聂伤也没有休息,正在帐中训斥求战的军官。大骂一通后,又接见了各部信使,嘱咐他们一定要约束好军士,千万不能坏了大事。
一直忙到深夜,他才打发走了求见之人,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准备稍微睡上一会。
后背刚挨到榻上,就见阴刀没打招呼就掀帘而入,疾步走到跟前,弯着腰低声说道:“侯主,受世子的使者来了。”
聂伤忙坐了起来,打起精神道:“请使者进来吧。”
他见阴刀一脸诡异表情,皱眉道:“世子使者经常来,大大方方请进来就是,何必如此鬼祟。”
“我鬼祟吗?”
阴刀忙挺直了腰,提高了一些音量说道:“使者这次前来,与以往不同,他有机密之事相告,不能暴露行踪。”
“哦。”
聂伤心头一跳。
世子受如此保密,事情一定不简单,很可能又是糟糕之事,好事没必要隐瞒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语气平淡的说道:“请使者进来吧。”
阴刀道:“使者怕被人察觉,不愿入营,正在外面林中等待侯主。”
聂伤越发赶到事态严重了,沉默了一会,唤来彘安顿几句。然后换上一身普通士卒的衣甲,背上剑匣,从后门出帐,带着阴刀和两个内卫斥候悄然出营。
会面地点在大营西北一里外的一处松树林里,林内怪树嶙峋,树冠遮住了月光,黑魆魆的看不了多远。
环境虽然阴森恐怖,但聂伤并不紧张。一是玄鸟没有示警,二来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也相信阴刀等人已经检查过周围了,不可能有危险存在。
在他的感应中,林子内外有十几个凡人守在周边,还有数条猎犬在无声的逡巡,正是负责保卫他的那队内卫斥候。这些忠诚精干的手下,让他感觉十分安心。
深入不远,便看到一块空地上,五六个黑衣人正围着一根火把等在那里。
聂伤见那些黑衣人个个气质精悍,神情坚毅自信,颇有高手之姿,好似自己的内卫斥候,很是意外,不由的多看了他们几眼。
“呵呵,劳烦聂侯出营来迎。”
一个贵人模样的灰袍人迎了上来,拱手笑道:“有劳聂侯了。非是我等傲慢,实是使命所迫,不得不在这里见面,聂侯勿怪。”
聂伤认出那使者,正是常来送信的使者之一,暗暗松了口气,回了一礼,笑道:“此处会面着实新奇,我很喜欢,倒是让使臣在野外受苦了。”
他瞅了瞅那群陌生的黑衣人,直接问道:“这些好像不是使臣之从人,他们是何方贵人?”
使者回头看了一眼,收起笑容,正色道:“先不说这些,等我说完事情,你就知道他们的来历了。”
聂伤点点头,道:“使者请说。”
使者没有便说,低头沉思了一下,这才说道:“聂侯前几日报知世子,说你这里很可能会有神灵插手战事。世子非常担心,是以请来一位大能之士,前来助你御敌!”
“什么!?”
聂伤吃了一惊,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以为要听到坏消息,谁想竟是天降喜事!
好事来的太突然了,他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喜出望外,忍不住挥拳叫道:“太好了!只要大能之士抵住对面神灵,我就可以放手消灭相军!”
他朝四下里瞅着,急切的问道:“那位大人呢?我要重礼拜见之。”
“聂侯,聂侯莫急,且听我说完。”
使者见他激动难耐,连声唤住,摇头说道:“此事不是那么简单,你听我说完再高兴也不迟。”
聂伤这才发觉自己轻浮失态,忙端正态度,沉声道:“伤喜悦过度,实在失礼,使者莫要见笑。”
“无妨。”
使者是个老成的中年人,抚须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先提醒聂侯一句,世上没有凭空得来的好处,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好处越多,代价也就越大。”
“什么?这代价难道世子受不付,要我来付?”
聂伤顿生不满,面色有些难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请一位神灵帮忙,肯定要付出巨大代价,他当然能明白。但是做小弟的替老大卖命,老大请个强援来,还要小弟付钱?这老大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他不相信豪气冲天的世子受会做出这种事情,但使者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难道是世子受也很困难,暂时拿不出给那位大能之士的好处,让我先垫着?”
聂伤心疑不定,眼神闪烁的看着使者,拱手问道:“伤愚钝,使臣此言是何意?”
使臣看了眼黑衣人,俯过身子,在他面前小声说道:“我就直说了吧。那位大能之士,其实不是我们的人,而是世子启的一派的。”
“嗯?”
聂伤眼睛一下瞪大了,直直盯着对方,仿佛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嗨,这事很复杂,一下说不清楚。”
使者摇摇头,抚须说道:“有些关系不是非黑即白的。殷邑内各种势力错综复杂,敌友难辨。站在你对面的,不一定总是你的敌人。”
他摆了下手,说道:“总之,聂侯只要知道,那位大人是来帮你的就是了。”
“不就是为了私利,可以暂时与敌方合作嘛。”
聂伤对那大能之士不由生出一丝轻视,说道:“我明白了。可使臣所说,要付代价是何意?”
使者道:“他不是我们的人,所以条件特殊。代价就是,你要答应那位大人提出的要求。”
聂伤警惕起来,犹疑道:“我不可能什么样的条件都答应。使臣知道那位大人的条件吗?”
使者直起身来,说道:“我不知道。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那位大人和世子密谈过,世子绝不会让你太为难的。”
“这样就好,我相信世子。”
聂伤放松了下来,又望着四周,说道:“我现在可以面见那位大人了吗?”
“待我问一下大人侍从。”
使者转身走到黑衣人跟前,和一个黑影交谈了几句,那黑衣人便拔出火把,在空中晃了两圈。
片刻之后,聂伤突然感觉汗毛直竖,一股电流从背上串过,电的肌肉酸麻。
他从没见过玄鸟反应如此强烈,心中大惊,猛地转过身去,注目林中。
只见黑暗之中亮起了两团绿莹莹的火光,那火光上下左右飘忽着,越来越近,然后就停在林边不动了。
“是什么怪物?”
火光处传来了巨大威压,比聂伤经历的唯一一位神灵龙姑子还要沉重的多,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很显然,对面是一位大神!
他浑身肌肉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额头大汗直冒,使劲咽了口唾沫,声音发涩的施礼道:“大人,聂侯伤有礼了。”
火光闻声动了起来,又向前移动了一段,出现在了火把照映之下。
“啊!怎么会是……”
聂伤总算看清了对方的模样,面露震惊之色,一下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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