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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府正堂内当厉老爷子看到了白城月的第一眼时便知道了他身份不凡。于是一番寒喧后借着深入了解之由邀其入书房谈谈。
旁人一听便明了老爷子的意图,于是都作揖行礼后陆续离开了。
“唉,说实话这位白公子容貌俊逸不凡,行为举止更是让不出一丝毛病,言语间更是自有一番气度。着实是位良人,但愿老爷子不会太为难他。”厉云莲临走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心里默默的为他祈祷着。
而旁边的厉文悠一眼便看出了厉云莲的小心思于是早上紧握住她的双手安慰道,放心吧,他毕竟是卿儿喜欢的人。老爷子最宠卿儿了想来不会太为难他的。
一语道破天机不过厉云莲显然有些不领情,哼,谁会在乎她呀?小傻子一个。然心里却道,唉!我的傻姐姐可终于是交到好运了。但愿这白公子可不要空有其表。说完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款款离开。
见状厉文悠只好无奈地笑了笑便招呼着丫鬟离开了。
“唉,云莲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记仇。想来刚才那换衣的事估计是记着了。”
“唉,明明是个好心肠,可说的话总是那般难听。明明是一心替卿儿着想的可总是口是心非,既惹得卿儿不快又让得自己气恼。唉!”
看着厉文悠摇着头一脸无奈的样子,红袖立刻明白了。
“唉,她们家小姐明明是小姐的身子,却总是操着丫鬟的事儿。看的她是好生心疼。”
于是沉默了会后便宽慰道,小姐莫要担心了,事情总是有转机的。且不提别的,云莲小姐没有染上二夫人的性子不也是件幸事。
说着又道,况且今日小姐应是发现的卿儿小姐的心智不全好像好了一些。她今日话不仅少了而且字字句句都颇合常理,这也算是个好兆头了。也不枉小姐每日诵经念佛了。
果然听了这话厉文悠郁结在心头的愁绪立刻消散了许多,再抬头时发现今日的天空竟然这般明媚心情立刻愉悦了不少。
而归途的一路上红袖一直慢慢地开导她见她心绪宽松后,便速速将话题引到了卿儿小姐的婚事上,于是不一会儿厉文悠的心情便明朗了许多,主仆俩也高兴地攀谈了起来。
而这时正堂里的人也都离开了,除了厉老爷子、白城月以及厉可卿。
“爷爷你要带我的小城堡去哪里?”沉默了许久的人儿,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厉老爷子当然知道厉可卿口中的“小城堡”指的是谁,不过他却有些惊讶孙女居然会在他面前露出这么认真的神态。这可是闻所未闻啊!看样子最白公子似乎对卿儿影响挺大呀!
思及此他撇过头看了看旁边的年轻男子,此时的白城月正因听到“小城堡”三个字有些微微的不适,不过从她的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出来他心里是愉悦的。
“哦,郎情妾意呀!这就有得玩了。”厉老爷子这样想着于是忍不住想逗逗他这个乖孙女。
“怎么,你还怕我把你的小城堡吃了不成?”厉老爷子半开玩笑道。
而旁边的白城月听了这话大跌眼镜,他在哪儿,他是谁,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说好的笔墨端庄的厉府之家呢?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而那边厉可卿听了这话一时间有些不太明白于是有些愣住了,不过再细细想一番爷爷好像是在和与开玩笑遂颇为认真且严肃的说道,哼!爷爷竟会取笑卿儿,卿儿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这话就立刻转过身在丫鬟的服侍下快速离开了。临走前还说了句,爷爷不许欺负小城堡,知道不?
虽然声音有些稚嫩而且音量不大,但却还是被白城月听到了。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一阵暖意,就像有阳光照进心里一样暖融融的。
待厉可卿走后厉老爷子呆呆的站在那里沉默了好久才终于道,青山,请白公子进来吧。说着便端正的姿势挺直了腰板迈着稳健的步子向前走去。
这时旁边一位着玄色衣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对白城月恭敬道,白公子,请!说着便在前面为他引路。
从正堂右侧的石门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长长的画廊。廊道两边的墙上挂了许多名人名画,其中还有一些山水字画。
穿过廓道后经过一个右拐便来到一条历史悠久的亭楼。这亭楼似乎整修番新几次,不过细细欣赏一番不难发现历史遗留的痕迹。
亭楼四周种了大量竹子,不过品种不一。还移摘了不少的醉菊和幽兰,一阵微风吹来整个亭楼都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和竹子的清香,使人一瞬间便感觉置身于一片绿意盎然的森林中。
“此处着实是个好地方!”白城月感叹着,再抬头时不远处的亭台上正端坐着一位年近古稀老人。
老人穿了件藏青色的织云蜀锦正坐在石椅上品着刚刚泡好的清茗。而他的另一边也是同样的摆设,桌子中间似乎摆了什么东西。
因着白城月离得远故而有些看不清,而正是这时那中年男子突然停下了恭敬道,白公子,老爷子就在前面等您呢。奴才就先下去了。说完朝白城月微微作揖便离开了。
片刻白城月呼了口气快步走过白玉制的环形楼梯来到了厉老爷子所在的亭台。
坐下后对面的厉老爷子正闭着眼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白城月见状也不便打扰便端坐在那细细品起茶来了。
“好香啊!这是什么茶?味道竟然这么独特?”正在白城月感叹的时候对面的人突然说了句,这茶白公子可喜欢?
“喜欢,喜欢至极。在下能品道此茶真是三生有幸,多谢老爷子。”
听了这话对面的人沉默了许久直到一阵微风吹来,吹乱他额前银白的发丝。他这才睁开了眼睛一声低沉苍老却十足有力的声音缓缓从他口中传出,月王爷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已经没人了是时候该坦白了吧。
“坦白么?厉老爷子想知道什么?”
“所有,关于卿儿一切。”
“是吗?这样啊!”
“没错!还请月王爷如实说来。”
顿了顿白城月缓缓道,其实本王与厉小姐的相遇着实是场偶遇。这是事实,无论厉老爷子你信不信。
说着道,只一眼本王就爱上了厉小姐,这说来确实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厉小姐与常人不同。不过这也是实话。
听了这话厉老爷子只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于是白城月道,若是要问本王喜欢她哪一点,那本王可以坦白而言就是她眼里的那份纯真。本王因它而吸引渐渐地对厉小姐都爱越来越深。
厉老爷子听了这话后好长时间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道,月王爷对卿儿的爱有多深,老夫暂且不论。不过月王爷是明眼人想必不难看出卿儿对你的爱有多深。
说着他喝了口茶叹道,卿儿虽有些痴傻却也是我厉弘德最宠爱的孙女。我从未觉得她与常人有何不同。她是个心地善良乐观坚强的好孩子。她值得被善待。
话音刚落他又道,卿儿虽没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
说到这儿白城月插了句,厉老爷子本来打断您说话是有些无礼。
不过在此本王还是想说卿儿在本王眼中便是极美。本王今日在厉老爷子面前发誓此生定会对卿儿一人好也只娶卿儿一人。
话到此处白城月又低低道了句,不过本王知道厉老爷子心中的疑虑,还请老爷子放心本王与云小姐的婚事定会圆满解决绝不会让厉小姐受半分委屈。
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认真且坚决的模样,厉老爷心中的那点担忧总算放下了。
“果然传言是信不得,信不得的。”他叹道。
片刻后才道,既如此那我厉弘德今日便将卿儿交付给月王爷了。还请王爷善待她,莫辜负了老夫的一番信任。
“是!晚辈多谢厉老爷子。”白城月恭敬的行了个大礼无比认真的说道。
见状厉老爷子终于笑了,哈哈!既如此,那老夫邀请月王爷同老夫下下棋如何?
“是!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是两人便对坐着下起了棋,对奕了一阵后厉老爷子看着桌上的棋盘开怀大笑,月王爷棋艺高超,是老夫输了。哈哈!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呀!
“不敢,不敢!厉老爷子棋艺高超,晚辈佩服。
听了这话厉老爷子又大笑了会儿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后这才道,罢了!罢了!就由老夫先改吧,老夫从今以后就唤你城月如何?
听了这话白城月这才露出了笑意,是!那晚辈便唤一声岳父大人吧。
“哈哈!哈哈!好,好!那就这么定下来了。”于是两人又开始下一轮奕棋了。
就这样直到厉老爷子尽兴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于是在厉老爷子的盛情邀请下,白城月第一次在厉府吃了顿晚饭。
今日因着厉老爷子心情大好,餐桌上的氛围也不再那么压抑紧张皆呈现一片祥和的景致。那些夫人小姐们见端做在前的老爷子并未说什么变得大胆起起来与白城月攀谈了一番。
还有些小姐们甚至时不时半开玩笑的打趣了一番,于是这段晚膳因为有白城月的加入持续到了亥时三刻。
这期间厉府的夫人、小姐还有卿儿的弟弟们的热情让白城月不由得为之动容。
“真好啊!真温暖!原来这就是家的感觉啊。这就是来自家人们的关心啊。这感觉真的好幸福。”
是的!白城月从小就被皇族遗弃,独自一人生活在荒凉的北域。尝遍了世间所有的酸甜苦处,感受过了人间百态,人情冷暖。更是体会过无数次的孤寂凉寞。
一个人孤独久了、寂寞久了,久而久之便习惯了,便再在也不怕了。不过这不是不渴望,只是不敢渴望,只敢将它深埋其中。
因而若是某一天得到的一丝温暖,那份深埋于心中的渴望便会再也抑制不住飞蛾扑火般的想要追寻它,留住它。
白城月现在就是这样面对厉府的众人给他的温暖他既感到温馨又有些害怕。他想留住它可又怕自己留不住,他想追寻它可又怕到头来只是一场空、一场梦。
他迷惘了!太复杂的情绪焦灼着他,因此用了晚膳后他便独自一人来到了荷花池旁静静地伫立着任思绪不停地飞扬。
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风景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凄凉、冰冷,没有一丝温情可言。
“像我这样的人还配拥有家的温暖吗?”他喃喃自语道。
“白城月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出生的使命吧?”
“你要报仇。亘古的仇、千年的仇。你应该没有忘记被北凤皇族给你屈辱吧!没有忘记千年前你是怎么被杀死的吧!”
…………
思绪越来越乱了,这该死的风!不,是这该死的心魔!
“心魔么,什么心魔,不是我自己创出来了吗?当年为了报仇自己创出来的吗?现在又在怨谁?”
思及此白城月笑了,笑得很苦、很凄凉。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哭。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少女稚嫩的童音,小城堡,你在这里干什么呀?一个劲的笑什么呀?
说着她看着呆愣在自己面前的人儿道,呃,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傻了?你快和我一起进去吧,她们说马上就要下雨了。话音刚落便拉着呆愣中的白城月快速离开了。
等他们走到廊道的时候,天公果然不作美立刻下起了倾盆大雨。
“哇!小城堡,你看下雨了耶!雨下的好大呀!”
听着厉可卿兴奋的声音白城月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旁边的女孩儿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又想起刚才那一幕心道,卿儿,你是天使吗?你真的就是老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啊!我是什么?我是恶魔!早就堕到了地狱之渊的恶魔。
“卿儿,这样的我配拥有如此纯真的你吗?”
对面一直兴奋个不停的女孩儿似乎读出了他眼神里的意思,她忽地止了舞步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柔柔道,傻城堡,你在想什么呢?爷爷说每个孩子都是可爱的天使呢。我的小城堡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