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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容貌一般不会有太大变化,扫地僧此时年近六旬,跟十年前样子也没什么差别。
所以周侗一眼便认了出来。
而扫地僧当时离家时,周侗不过九岁,与如今自然是两个模样。
好在原来的脸样子还在,扫地僧也自然有自己认人的本事,当下也一把拉住了周同的手:
“果然是同儿,你如何来此?”
当下周同便将自己因杀贼被包公所荐、试射得官、父亲病故前叮嘱自己来此的话说了一遍。
扫地僧虽入空门十年,毕竟毕竟不像后世那样淡泊,当下听到自家儿子离世,不免眼睛微红,往西北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我儿天不假年。我寺中不知,当替他念经,祈祷他往生极乐。”
王磊是真的无法理解扫地僧这种境界,抛家舍业连儿子最后一面都无缘得见。
当下在一旁打了个稽首道:“大师请了,听令孙说你爱武成痴,却不知为何不在达摩院或者罗汉堂中。而是在这藏经阁呢?”
扫地僧听见周同说了王磊来历,宣了声佛号道:
“乔施主一路助同儿来此,真是有心了。
好教你知道,当日我痴迷武学,在俗家时便教导家中儿孙勤学苦练,后因羡慕寺中绝学,方半路出家。
也因此只能做操执杂役的服事僧。服事僧虽是少林寺僧人,但只剃度而不拜师,不传武功、不修禅定、不列辈份排行。
因此,我每日除了诵经拜佛之外,也只在藏经阁作些洒扫的粗活。”
周同听到这里,不由得拉住扫地僧道:“既然如此,翁翁不如随我回家。反正在这里也学不到什么武功。”
扫地僧摆了摆手道:“同儿此言差矣,我这十年来在此,并非只是洒扫的苦工。而是大有裨益,在这阁中每日听经念佛,虽然武学无有长进,但心境修为却是与日剧增。红尘世俗于我已如浮云,如此就甚好。”
周同听了眼睛红红,却也劝不动,便拿眼去看王磊。
王磊不比周同,自然知道扫地僧在藏经阁多年,内力修为其实是与他的佛法修为一起慢慢加深的。
这固然是老僧心诚有关,却不得不说之前俗家武学的底子好是最大的原因。
而老僧在此,其实也有许多接触到上乘武学的机会,尤其是几个偷经贼开始常常光顾之后。
目前来看,老僧光是内力修为,已经是臻至化境了。
从这点来说,劝是劝不动的,好在老僧寿命绵长,周同以后也不怕没机会见。
当下顺着扫地僧的意思,反而多劝了周同两句,周同念头方慢慢通达起来。
扫地僧在一旁见了,心中微微称奇,这一个平平无奇的农人,居然有如此心境见识,比自己当初进寺还要高上一筹,而自己的孙儿虽然也是人中龙凤,只是在武学上资质好,心境修为反而不如此人。
因此扫地僧心中顿时便有了惜才爱才之心。
原来,像天龙八部中的扫地僧和笑傲江湖中的风清扬、倚天屠龙记中的张三丰这样的顶级高手看来,人的资质天赋不会相差太多,而一个人的武学进境如何,其实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心性修为。
这也是为什么扫地僧会喜欢乔峰的功夫俊秀,风清扬喜欢令狐冲的豪爽灵透,张三丰要让张无忌忘却所有才是最高境界。
当下扫地僧看着两人微微颔首。
王磊哪里看不出扫地僧的心思,当下眼珠连连转动,扭头对周同道:“周兄弟既然不舍得老人,不如在寒舍多住几天,也好常来服侍。”
周同无奈,只好点头应允。
扫地僧十年不见他,自然也有很多话说,当下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晚你二人再来此处寻我。”
王磊和周同二人叩首拜别老僧,临走时王磊忽然回头道:“大师,都说寺庙有七十二绝技,能执天下武林牛耳。为何我二人来到藏经阁这么久都无人发觉呢。”
扫地僧微微一笑道:
“世上岂有侥幸?你二人一近寺墙,我便发觉了,见你二人无有歹意,所以为你们掩饰了一二。却想不到是同儿到此。
你不问,我还倒忘了问你,为何能引同儿到藏经阁寻我?”
王磊当下吓得一身冷汗,连忙道:“我是山下佃户,往日常来山上送些瓜果粮食,偶尔远远见过大师在藏经阁下。”
扫地僧哦了一声,不再细问,挥了挥手送两人出去。
当晚周同便在乔家柴房住下不提。
且说第二日天还未亮,王磊依着习惯起身下田,早见周同在院中晨练打磨,不由得驻足。
周同两趟拳脚打完,回头看见他,连忙行礼道:“三哥起得早。”
王磊摆摆手:“家里就靠着几亩薄田,不能不早啊。我若有周兄弟这本事,也不用天天上田下地了。你是不知道,这山上猛兽多,下地有时也不安全。”
周同听了道:“想不到三哥日子如此艰难,我适才所练乃是太祖长拳,军中常见,三哥如不嫌弃,我与你两招防身如何?”
王磊大喜,哪有拒绝的道理。当下收了农具,向周同行了个礼谢他。
达者为先,周同也不扭捏,一套太祖长拳便徐徐施展开来。
话说《荣归》世界中李国荣有太极基础,《漫威宇宙》中霍华德父子的格斗技能也算能强身健体,再加上霍华德和托尼二人动手能力超强,用现代化的科学知识分解起这些体术动作来,效率非凡。
因此,王磊对于太祖长拳这种基础的武术接触起来并不困难。
不等孙二娘做好早饭,一套长拳居然被王磊学了个九成。
乔三槐的身体矫健,王磊使起长拳来竟然虎虎生风,颇像模像样。
周同也是非常吃惊,自己当年学长拳还用了半个月之久,想不到王磊悟性如此高,一顿饭的时间居然已有小成。
当下他便请王磊一起下场比试,两人均以长拳出手,王磊居然在周同手下走了足足五个回合。
周同见了自然是啧啧称奇,连道不可思议。
王磊得鱼忘筌,回头对孙二娘道今日不下地了,又与周同酣战起来。
日暮西垂,两人吃了晚饭等夜色浓得再也化不开,便一起又往藏经阁而来。
扫地僧内力深厚,其实二人走到离围墙十丈远近便听到了动静,抬手一挥,阁中一道无形的波动便远远传到二人左右,掩盖了二人的声响。
此时寺中灵字辈高僧,也就知客院还有一位,其他玄字辈以玄慈功力最高。
因此扫地僧这一施展,还真没人能发现。
当周同和王磊二人一走进藏经阁,扫地僧便发现了王磊身上气质的变化,轻轻咦了一声:
“天赋异禀啊!一日之内能将长拳练得有八成仿佛,可算奇才了!”
扫地僧本来以为王磊不过是寻常农人,这下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因此扭头又对周同道:“大宋如今强敌环伺,同儿现已进入军中,日后为国为民当有绝技傍身。我这里有寺中功夫可传与你。乔三槐乃是练武奇才,不可被长拳这种杀伐之气太重的拳法沾染了。我也一并传你,算是一番缘法吧。”
王磊费了半天劲,等的可不就是这句话吗,当下连忙跪倒,五体投地:
“师父在上,乔三槐给您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