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曼娜没有坐电梯,从楼梯走到18楼,去敲米博简的门。
很快门就开了。
柴曼娜一眼看见屋里乱糟糟的,茶几上堆了很多外卖餐盒,地上还有几个塑料袋,十分嫌弃地跨进去:“你能不能收拾一下?这跟遭了飓风一样。”
“就我一个人,收拾给谁看?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下雨天,你除了在家还能在哪?雨天带来的心理阴影,估计得陪着你一辈子。”
柴曼娜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扒拉到一边,捡着空位坐下。
米博简整张脸皱成一团:“能不能不要提这事?换了是你,在下水道挂那么久,你没阴影?”
“有,肯定会有。就像我生了菓菓以后,对生孩子充满了恐惧。”
米博简歪在贵妃榻上,像没骨头似的:“那不就得了。我跟你说,也就是我想得开,换了别人,可能早就崩溃了。”
柴曼娜没接他的茬:“最近有联系吗?”
“没有。”
问的没说是谁,答的也没说是谁,可两人都知道说的是谁。
柴曼娜也不再纠结这事。
本来跟她就没关系。
米博简眼睛盯着电视:“你不回去陪小海?”
“陪,这就回去陪。”
“说走就走?你干嘛来了?”
柴曼娜踢了踢地上的塑料袋:“赶紧收拾收拾,你要是喜欢住垃圾堆,干脆就别买房了,楼下那几个垃圾箱随便挑一个,要是觉得不满意,还能天天换呢。”
“我立刻,马上找个钟点工过来。”
柴曼娜眼睛放光:“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直接给我钱,我给你打扫。”
米博简站起来推她出门:“赶紧回去陪小海吧,跟我较什么劲?”
“老板,给我一个赚钱的机会嘛。”
“雇不起,你赶紧走吧。”
柴曼娜一只脚踏出了防盗门,终于说出了此行真正目的:“那什么,珊珊是个挺单纯的小姑娘,你没要她联系方式吧?”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不能质疑我的审美!”米博简恼羞成怒:“我只对美女感兴趣,最差也得长成你这样。”
柴曼娜丝毫不以为意:“那我就放心了,走了啊,拜拜。”
......
回到陈竹月家,菓菓正在跟茶海玩积木,而陈竹月,依旧在看她的抗战剧。
“我回来了。”
陈竹月瞥了她一眼,没搭理她。
给黎洪哲送饭,陈竹月是反对的,只是家里三个大人,就她一个反对,没用。
茶海把手里的积木放下,转过头:“雨下大了?”
“还行吧,这个季节大不到哪去。”
柴曼娜把保温桶拎到厨房,拧开盖子才发现筷子在里面。
扔了也不是,不扔吧,放进筷子篓太显眼了。
纠结中,她还是一起洗了,然后插在了筷子篓最后面,准备找机会给送过去。
收拾利索,她坐在沙发上准备和菓菓一起玩,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哎呀,我这脑子完蛋了,我给洪哲送银行卡房产证,怎么给忘了呢。”
陈竹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拿起遥控器暂停了电视剧:“送啥?”
“他爸妈的工资卡,还有他家的房产证,都在我这里。”
“咋在你手里?”
柴曼娜犹豫了一瞬,还是把小舅跟曹玮干的缺德事说了。
陈竹月就像听见了天外奇闻,已经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
柴曼娜站起身:“我再去一趟算了,免得夜长梦多。”
茶海不想再让她出去了:“雨停了再说吧,也不差这一天。”
陈竹月更关心别的:“房产证上是曹寻巧的名字?”
“应该是吧,我也没看。”
“拿出来让我看看。”
柴曼娜脑壳疼:“妈,那是人家的东西,你干啥呀?”
“看看。”
“真不合适。”
陈竹月板着脸:“你不说,我不说,小海也不会说,谁知道?”
“做人要凭良心...”
“哦,我看眼房产证就没良心了?”
柴曼娜败了。
陈竹月眯着眼睛看了一遍:“还真是曹寻巧的名字。”
“不然呢?这可是洪哲他亲爸买的。”
“你没问问洪哲,房子给谁?”
柴曼娜立刻猜到了她的心思,伸手把房产证拿回来:“跟咱家没关系啊。”
“我就问问。”
柴曼娜踢了茶海一脚:“赶紧告诉你丈母娘,你名下有几套房子?”
茶海老实极了:“勉强够还银行贷款。”
“我踢死你。”柴曼娜放下房产证,双手揪着茶海的耳朵:“说好做彼此的天使,你咋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哎哎哎,你轻点儿。”
两人闹腾起来。
菓菓一看这么好玩,咯咯笑着扑到茶海身上,去捏他的鼻子。
陈竹月看不下去,关了电视机:“我该午睡了,你们闹吧。”
茶海赶紧给柴曼娜使眼色。
可惜她完全没看懂:“挤眉弄眼的,什么意思?”
茶海用嘴巴指了指菓菓。
柴曼娜明白了,可她选择继续装傻:“你这是脸抽筋了?”
茶海眼睛和嘴巴一起努力,想让她明白自己的意思。
菓菓看见他这样,笑的更开心:“舅舅你太好玩了。”
关键时刻还得靠丈母娘出手。
陈竹月扒拉菓菓的脑袋:“跟姥姥睡觉去。”
“我不去。”
柴曼娜抓着菓菓的胳膊:“我哄她午睡吧。”
茶海立刻蔫了。
陈竹月一看菓菓不跟她,自己回了主卧。
柴曼娜压低声音:“大白天的,你要干什么?”
茶海很委屈:“我就想跟你好好说说话。”
柴曼娜心软了。
最近两人确实沟通少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
柴曼娜抱着菓菓去了陈竹月那边,把她哄睡着,又溜回次卧。
茶海见她回来立刻放下手机:“关门。”
柴曼娜靠着门很警惕:“真不合适。”
“思想不纯洁,我真就只想跟你说说话。”
“骗人是小狗。”
“当然。”
柴曼娜这才走过去躺下。
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柴曼娜都快睡着了,茶海都没开口。
也许过了半个小时,又或者是四十分钟,睡意朦胧间,她听见茶海在她耳边问:“元旦我们去领证吧?”
柴曼娜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答应,稀里糊涂睡了过去。
茶海摸着她手上的戒指,在心里琢磨,刚才她到底说了什么?
两个字,不像是“好的”,也不像是“可以”,更不像“不行”。
那到底是什么呢?
喜欢都是为了孩子好都是为了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