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茶海运气不好,还是挑选的时机不对,两人刚要洗澡,柴曼娜手机响了。
她匆匆拿起来一看,郑秀丽。
哎呀,昨天光顾着装睡,把这事给忘了。
“郑阿姨好,我昨天已经问清楚了。”
郑秀丽急切地追问:“婉婉怎么说?”
柴曼娜给茶海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洗,自己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婉婉说她租的房子年底到期,元旦就会搬过去一起住。”
“真的?婉婉真这么说的?”
“嗯,婉婉亲口告诉我的,绝对没有听错。”
郑秀丽声音都愉悦了许多:“那就好,那就好。”
“昨天我打电话的时候,晨晨也在旁边,之前他俩一直在做实验,手机调成静音所以才没接我的电话。”
“这两孩子真是...”
柴曼娜安慰她:“阿姨,说实话,我挺羡慕晨晨和婉婉这种生活的。爱人和自己有共同的事业,做的事情又都是自己喜欢的,太幸福了。”
郑秀丽听出了她言语中的些微抱怨,又反过来安慰她:“柳柳也是为了你们好,想带你多见识见识,以后能少吃很多亏。”
“我知道。”
“昨晚柳柳当着我们的面,可把你好一顿夸,说你特别通透,比小海强得多。”
“妈最爱夸我了。”柴曼娜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可不是嘛,我帮你们解决了钱琳的事,还当不起一句夸?
又客套了几句,挂了电话。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公园里的路灯,在某一个时间突然亮起。
河边蜿蜒的路灯,就像两条长长的项链。
柴曼娜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摸,洗面奶都干在上面了。
她回到客厅放下手机,听着卫生间传来的水声,决定等一等再去洗。
这会儿她脑子清醒多了,想起刚才茶海的所作所为,终于明白了,这二傻子只是单纯想帮她去除妊娠纹,并不是隐晦地在暗示什么。
可他怎么能告诉柳含烟呢?
这不是明摆着增加婆媳矛盾吗?
也就幸好是柳含烟,如果换了曹寻巧,早就打电话过来嘲讽她了。
唉,曹寻巧也没机会了。
想到曹寻巧,很自然就会想到黎洪哲。
柴曼娜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
黎洪哲的声音都在发抖:“娜娜...”
“你疼成这样?”
“真的疼。”
柴曼娜有些不忍心:“上没上止痛泵?”
“感觉没什么用,该疼还是疼。”
“实话实说,要是没这个,更疼。”
黎洪哲苦笑不已:“我知道。”
“护工呢?”
“他去吃饭了,顺便帮我买点儿吃的。”
柴曼娜一听他可以吃饭了,很惊讶:“你排气了?”
“上午就排了。”
柴曼娜这叫一个嫉妒:“那你少遭很多罪,嗯,应该很快就能下床了。”
茶海洗完了澡,出来看见她:“还没打完电话?”
与此同时,黎洪哲在手机那端轻声说道:“我很想你...”
柴曼娜被茶海吸引了注意力,没听见黎洪哲说了什么。
“不跟你说了,先挂了啊。”
这样的语气,一听就知道不是在跟郑秀丽通话。
“谁啊?”
柴曼娜放下手机:“黎洪哲,问问他护工怎么样。”
“哦。”
柴曼娜走到他身边:“哦什么哦。”
“我不高兴。”
“我没找你算账,你还不高兴了?”
柴曼娜手机又响了。
这回是陈竹月,问她今天回不回去,菓菓在家闹腾。
安抚好菓菓,十分钟过去了。
柴曼娜这才去洗澡。
茶海靠在卫生间门框上:“其实你肚子上的那些东西,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你别想那么多。”
“还说是吧?”
茶海闭嘴了。
柴曼娜洗着洗着,想起昨晚郑秀丽说的话,转过身问他:“你知不知道郑阿姨家里的事情?”
“知道。”
“你不惊讶吗?我当时都傻了。”
茶海轻轻笑:“我给你分析一波。”
柴曼娜把莲蓬头拿下来,对着耳朵冲洗:“真洗耳恭听。”
茶海想了想,告诉她:“晨晨跟小絮一样大,都是90后。那个年代,你觉得那种事情,是能随便告诉别人的?”
“现在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对,周围的环境就是这样,所以大家都遮遮掩掩的。可郑阿姨的前夫,他不止告诉了郑阿姨,还闹的街坊四邻人人皆知。他俩离婚之后,郑阿姨实在没脸待下去,才从南方来到咱们这边。”
柴曼娜很意外:“她不是咱这边的人?”
“不是。”
“可她说话的习惯,还有常用的语气词,根本不像南方人。”
茶海问她:“你觉得我妈是哪里人?”
“啊?”
“我妈跟郑阿姨是同一个地方的,也不是本地人。”
柴曼娜下巴都要掉了:“可你爸是本地人啊,他们怎么认识的?”
“你想想,结合他们的年龄,当时的社会情况。”
柴曼娜关了莲蓬头,拿起浴巾默默擦着,在脑子里琢磨茶海说的话。
年龄?情况?
柳含烟结婚的时候,二十多岁,应该是八几年,可她又不是本地人,怎么来的呢?
茶海稍微提醒了一下:“我妈是跟着父母过来的。”
“嗯。”
跟着父母?那看来柳含烟很小就过来了。
再加上以前茶海说过,他小时候还在舅舅家生活了一段时间。
能够带着儿女一起过来...
柴曼娜想到了:“知青下乡?”
“答对了。”
“那你妈怎么没回去?”
茶海微微叹气:“我姥爷跟姥姥,在一次抢险中出了意外...”
“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妈那时候才十来岁,要是回去了,老家人生地不熟,这边反而会提供一些帮助。”
柴曼娜忍不住心酸:“妈也太苦了。”
“都过去了,我妈看着柔弱,其实她特别要强。”
“嗯,能看出来的。”
茶海从她手里拿了浴巾,帮她擦头发:“说回郑阿姨的事。我觉得,他前夫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用那种借口逼郑阿姨离婚,搬家。”
“你这也太阴谋论了。”
“我妈以前偷偷查过那个人,结果是查无此人。”
柴曼娜不以为然:“可能是移民了,或者已经死了。”
“谁知道呢。”
“哎,照你这么说,郑阿姨跟妈是老乡?”
茶海点点头。
“怪不得她俩关系最好。”
“也是缘分,我妈当时带着我租房子,郑阿姨带着晨晨也租房子,恰好当了邻居。互相一聊,还是老乡,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柴曼娜怀疑地看着他:“可你跟晨晨关系并不好。”
“他是个书呆子,我不喜欢跟他玩。”
柴曼娜不屑地怼他:“不爱学习还有理了。”
喜欢都是为了孩子好都是为了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