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次跟茶海家里人过除夕,柴曼娜有些不适应。
郑家兄弟坐在一起,聊的都是彼此的工作。
柳含烟一边吃一边听,偶尔插一句。
郑子豪一直低头玩手机,估计在跟女朋友发消息。
茶海也时不时拿起手机看消息,大部分都是祝福短信,他耐着性子一一回了。
电视开着,热热闹闹的节目正在上演,没人看。
柴曼娜倒是想看,可菓菓一会儿要吃这个,一会儿要吃那个,她总得先顾着菓菓。
刚把菓菓喂饱,茶海又要去卫生间。
郑子豪自告奋勇背着茶海去,被拒绝了:“你要看着我尿?”
柴曼娜扶着他跳过去,又扶着他跳回来,出了一身薄汗。
柳含烟看见她这样:“买根拐杖给他,让他自己学着用去。”
柴曼娜笑笑,没接话。
扶着茶海坐下,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了。
她想走,陈竹月一个人在家。
轻轻戳了戳茶海,希望他能主动提出来,免得自己难做人。
茶海心领神会,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吃了几口菜,放下筷子:“妈,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走了。”
柳含烟转过头:“几点了?”
“九点多了。”
“这么快。”
柳含烟指挥郑子豪:“多多,去库房把东西提出来。”
柴曼娜赶紧阻拦:“不用不用...”
“我送给亲家母的,又不是送给你的。”
行吧,柴曼娜确实没资格替陈竹月拒绝。
郑子豪乐呵呵地提着东西出来:“妈,我送我哥过去吧?他上楼不方便。”
柴曼娜再次阻拦:“不用...”
又被柳含烟打断了:“那你去吧,小刘值班,让他开车跟着。”
郑子豪刚拿到驾照,正是手痒的时候:“妈,我自己开车就行。”
柴曼娜一听这个,头都大了:“下雪了,地上很滑的,你一个新手...”
“让小刘跟着。”
柳含烟一锤定音,郑子豪蔫了。
跟郑家兄弟打了招呼,柴曼娜一行人准备出发了。
柳含烟匆忙站起来:“等我一下。”
“不着急。”
柴曼娜正在给菓菓穿衣服,确实不着急。
很快柳含烟拎着几个袋子下来:“给你们买的新衣服。”
“谢谢妈。”
柴曼娜知道拒绝没用,收下了。
今年情况特殊,她忙着照顾茶海,确实没有买新衣服。
不过家里也没旧衣服,穿什么都无所谓。
郑子豪把茶海背上车,又帮着把轮椅放好,坐在了茶海旁边。
柴曼娜热了车:“还好地温比较高,没有结冰。”
“开慢点儿。”
“嗯。”
从柳含烟家到陈竹月家,开车得一个多小时,加上下雪,柴曼娜开的更慢,抵达楼下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
陈竹月还在等他们。
郑子豪把茶海背进门,笑呵呵地跟陈竹月打招呼:“阿姨过年好。”
“好好好。”
陈竹月匆忙进了卧室,找出一个空红包,先给里面塞了二百块钱,想想不合适,又塞进去三百,才出来递给郑子豪:“阿姨祝你来年学习进步,健康快乐。”
“早知道送人有红包拿,我去年就来了。”郑子豪开着玩笑,接了红包:“谢谢阿姨。”
大过年的,这都是长辈的心意。
菓菓一看郑子豪有红包,自己没有,开始闹腾:“我也要!”
“有,姥姥都给你准备好了。”
陈竹月说着帮菓菓脱了外套,还在招呼郑子豪:“坐呀,别站着。”
“我下去帮嫂子拿东西。”
郑子豪又跑了一趟,帮着把轮椅拿上楼。
柴曼娜跟在他后面提着大包小包。
郑子豪把轮椅放下,跟几人告别,走了。
柴曼娜送到楼下,看着他上了车,叮嘱刘凯:“路上开慢点儿。”
刘凯可是个老司机:“放心吧。”
离开陈竹月的小区,郑子豪嘿嘿笑着说道:“刘哥,带我去趟东二路呗,就停十分钟。”
“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鬼。”
“别跟我妈说。”
刘凯拉着郑子豪来到东二路,车刚停在一个小区门口,郑子豪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接着一个姑娘从小区大门跑出来。
两人抓着彼此的手相视一笑,然后相拥在一起。
明亮的路灯下,雪花飘飘洒洒,这场景还挺浪漫。
刘凯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看着两人感慨:“年轻真好,都不怕冷。”
......
柴曼娜回到楼上关了门,刚要换鞋,就听见陈竹月絮絮叨叨:“你在门口把鞋好好蹭蹭,踩的到处都是印子。”
得,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柴曼娜立刻脱鞋踩在地上,接着拿起鞋:“我负责收拾干净。”
“我去煮饺子。”
柴曼娜已经进了卫生间,闻言喊道:“你还没吃?”
“等你们呢。”
茶海一听不免有些愧疚:“妈,不用等我们,你该吃就吃。”
“我不饿。”
都晚上十一点了,怎么可能不饿?
菓菓扒拉着茶几上的零食,哼哼唧唧:“姥姥,没有开心果。”
“开心果是啥?”
菓菓不高兴:“奶奶家都有。”
陈竹月从厨房探出头:“开心果是啥?”
“就是,就是...”菓菓也说不明白:“就是开心果!”
柴曼娜拿着卫生纸走到客厅:“刚吃了那么多,还想吃?我看你像开心果。”
“你欺负我。”
柴曼娜撕了一片卫生纸递给她:“来,把地擦了,我让你看看啥叫欺负你。”
“我只是个小朋友,我不会擦地。”
“哟呵,你姥姥说了,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踩着凳子给全家擀面条呢,让你擦个地都不行?”
陈竹月又把头探出来:“你自己擦了,使唤她干啥?”
“你这人咋这么双标呢?”柴曼娜蹲在地上,一边擦地一边怼她:“我小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小时候我让你干过活?”
“咋没有?”柴曼娜把弄脏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我那么多活都白干了?”
“咦,让你干点儿活都不行?生你干啥?”
“那我生菓菓干啥?”
陈竹月手里拿着勺子:“你还顶嘴?翅膀硬了?”
“说不过我就想打人啊?你就是双标。”
“你老说双标双标的,双标是个啥?”
柴曼娜转身走了:“不告诉你。”
茶海听着母女俩你一句我一句怼来怼去,默默揉了揉菓菓的脑袋,心想原来老婆家是这样过除夕的。
果真家家都不一样啊。
喜欢都是为了孩子好都是为了孩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