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二零二零年一月十四日【回忆篇】之亲戚篇(一)
十三号周一晚上出火车站后。焦某人打电话给母亲,他知道,这样发型的自己,母亲可能已经看不出来了。况且,母亲并未戴眼镜。
敏姨维持着热络的热情,是本身的善良与世俗的气息。敏姨在场,母亲并未过分发作自身的控制欲。
一辆电动车,载不下三个人。
让敏姨先带母亲在前面。焦某人从头走到尾。
即使是县城,也并不是所有路都是干净整洁又有路灯的。这县城北的火车站,宽阔却毫无繁华之意。连骗子拉客的人也不愿在这冷冬的夜在火车站出口“上班”。焦某人只遇到了一个油腻中年人的陌生问话。
母亲与敏姨说着焦某人的事,因为中年妇女总是避讳着谈论自己、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想法。最多的,是家庭的户主、子女。仿佛结了婚的女人只是丈夫的女仆、子女的佣人,强硬点的,暂且称之为“家庭主妇”。
她们都不是自己。焦某人只觉得悲哀。以至于母亲唠叨这唠叨那时敏姨阻止母亲时,差点说出“妈妈就是这样,让她说几句没什么”的话了。
攒了多年,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房子。离开了租住的蜗居。
明明过得很寒酸,也尽力想要透出体面的招待,却无法掩盖比宿舍还要简陋的空旷屋子的与之相称的穷扣。焦某人觉得随便买的橘子,敏姨反复强调“打折”、“实惠”带走一些吧。那是客厅里唯一看着像零食的事物了。
随便聊。焦某人也不深问各种情况。问表哥在哪儿说了城市便不再多问。正在上高二的表妹是走读,所以晚上会回家。当时焦某人没想清,现在想来走读比住读便宜。
各自洗漱后晚上便结束了。表妹直接上楼睡觉去了。已经十一点了。焦某人没问母亲是不是和敏姨一起睡的。想也知道,假若有三间卧室,表妹一间,表哥一间,姨与姨夫一间。焦某人睡的是表哥的房间。房间空旷极了。如同建筑还没建好就摆了一张床在屋里一样。只有床。
敏姨站在门外呼喊焦某人。商量着要焦某人留一天等表哥回来然后去吃火锅什么的,说是他不好意思直接说。
言辞恳切而又有礼貌。
焦某人当然晓得,表哥肯定没这个心思。多半是敏姨想要让表哥与焦某人联络联络感情,而且多半准备拿出平常不舍得花的钱请客。
也许表哥会觉得终于能吃顿好的了。敏姨的打算是有朝一日焦某人能念旧情拉表哥一把。
表哥成绩不好。父亲是个赌鬼。总是打麻将然后输个精光,牌技又臭又爱打。家里已经一贫如洗了仍然匍匐在牌桌上。牌友们有许多知道他家的情况。但并没有多少人同情。大抵是稍微不那么赢他钱。
敏姨只是做保洁,保洁,工资又怎么能维持的了这个四口之家呢?毕竟家里的男人可没什么正经工作。如果是打麻将算是正经工作的话。
这让焦某人想起了久友杜。他家可也有些故事。但杜可是在上海读一本,有工作的。与焦某人表哥同岁,都大焦某人一岁。
家庭条件一般,或者说,略微艰难,要么是学习好的,要么就是学习差的。表哥就是属于差的。也许他曾为高中女同学殷勤过,(我们现在称舔狗),但也最终在毕业后毫无结果。除非女生也在某技校。
人生啊!
焦某人自然知道自身已经过的很不错了。但也常常觉得自己过的真悲惨。嗬。倘若是表哥的开局,还能上大学吗?
也许表哥的人生像是动漫。父亲酗酒赌博,母亲工资绵薄,有一个妹妹。学业难成。
那么,未来,又在哪里呢?
敏姨想的是亲近焦某人与表哥的关系。有利无弊。焦某人不忍心连这也拒绝。尽管焦某人也并不怎么样只想懒懒地回家然后等待开学然后回到学校。那里才是家。有梦的家。
到了凌晨。也就是周二。敏姨是要五六点起床给表妹做好早餐然后去上班的。表妹自然六点左右也要起床。
敏姨自然客气地请焦母与焦早上自己煮饺子。在焦母说早上六点就走之后。
焦某人可以想象。一月十四,周二。并不能像在宿舍或者在家一样,想睡几点起就几点起。焦某人说自己吃了饱饱的才坐的车自然是谎言。事实上焦某人只是三四点吃了一份外卖然后呼哧呼哧已经在高铁上了。
饿得很。不过。只是一年见一次的亲戚而已。敏姨一家,可只有敏姨姓焦。比起敏姨,母亲已经是幸福的中年妇女了。女儿已经出嫁,只有一个垃圾儿子焦某人老是要钱,偶尔还能买买零食水果,吃吃肉。已经是好日子了。
几十年前,生活可不像现在这般简单。
焦母与焦某人没有乱说话,否则虽然是普通的话,却像是剑一般,刺痛她们的心。
二零二零年了,也许不再有饿死的中国公民,但并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幸福着。
……
早上八点焦某人被母亲叫醒。屋里的敏姨、表妹自然早就上班上学去了。
洗漱吃了几个饺子。焦某人与母亲出门。去另一边的小姨家。
路上焦某人终于厘清了亲戚关系。
大姨、父亲、小爹、二姨、小姨,姊妹五个。
大伯二伯四爹还有三姨是亲姊妹。与父亲这边是同太爷。也就是焦某人的爷爷和大伯二伯的爸爸是亲兄弟。已经是叔伯了。
而昊表弟、福表弟只是爷爷辈是叔伯关系。关系更加遥远。所以迷惑解开,焦某人从小亲戚态度都很不同,假惺惺的,原来是远亲,真心对焦某人好的,原来是近亲。
焦某人以前并不知晓。也闹不清住的近的亲戚为何这么不亲近,住的远的姨那么亲近。
比较起来,小姨每年给红包,都是真真让焦某人感觉最多的。当然,除了小爹的再婚妻子,她更大方。稍后再谈。
父亲姊妹五个,大伯(已故,死于心肌梗塞)那边姊妹四个。母亲也是姊妹四个。大姨(自然是母亲这边的大姨),舅舅,母亲,小姨(自然是母亲这边的小姨)。
父亲的大姐嫁给了姑父张。生有两女,家住市里,已经拆迁。姑父大抵是有一家建筑公司还是什么,要不就是那家建筑公司的元老。算是过得很好了。焦某人在市里读高中的时候就寄住在姑父家。其中的许多故事暂且不提。
父亲的话,与母亲当年相亲时,母亲正在树上爬得老高砍柴。小红阿姨、妖阿姨每每提起这事来调侃。不过小红阿姨抑郁服毒自杀了。也好久没见妖阿姨与母亲一起转圈散步了。放佛那么多年的闺蜜感情随着小红阿姨的死去也随之消散。
父亲母亲年轻时自然是靓男俊女,让焦某人不至于生的辣眼睛。父亲是个什么都有点兴趣的工人。电工、木工、艺工、建筑工。倘若换个环境,也许父亲会成为博物学家。母亲呢?不知道,那么善良的母亲,遇到父亲,已经是很幸运的事了。
继续说父亲的姊妹。
小爹。父亲唯一的亲弟弟。小儿子,总受宠爱。爷爷奶奶的房子,自然也是留给了小爹。并且最终留给当年叛逆的儿子,鸿博哥哥。小爹一家自然不会久居老家。在深圳有房子,有工作。我是指小姨(小爹的再婚妻子)有工作,就像常见的那种女强人。不过,自然在亲戚面前表现的很好,既无咄咄逼人,也无盛气凌人,努力表现的很亲和。但是,是小爹照顾家庭。小姨工作。又生了一个女孩子,也就是妹妹。鸿博哥哥的同父异母的妹妹。
我见过一次鸿博哥哥的生母。当时已经显出老态,岁月无法掩饰的憔悴。还有跟着的一个女孩子。大概是再婚生的。
粗略一眼扫去,焦某人当时略微心动。就像阳春的白雪,就像莫斯科城外的盐树枝,就像极夜的极光。不过,这也是焦某人此生唯一见过的她一次。而且并不知晓她的名字。
跑题了。继续说鸿博哥哥也就是小爹的原初儿子,在离异的家庭里多次离家出走,自然不能在学业上尽心。最后去追随父亲的脚步,去了繁华的城市闯荡。至少,有过几个很漂亮的女朋友,最后一个结了婚。与其说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暂且称之为媛妹妹,不如说是近乎女儿般的存在。鸿博哥哥已是可以生儿育女并且真的在生儿育女的年龄,媛妹妹才出生不久。
还有许多可以说,但我们先往下走。父亲最小的两个妹妹——二姨、小姨。
二姨虽然大一些,历经磨难,却因娇小而显得年轻。小姨最小,却成熟稳重显得如同大姐姐一般。
二姨就是丈夫以前抽烟酗酒打麻将的那个。不过如今或是改过自新还是怎样,暂且称之为江姨夫,江姨夫去别的城市打工,大儿子也就是表哥也在最近的城市里工作,二姨也成了保洁主管,加了薪水,在其她阿姨都离去只剩几个的情况下。只有小女儿也就是莹表妹,在读高二。祂们的日子已经好起来了。焦某人只觉得替祂们感到开心。
小姨的话,嫁给的是杨姑父。自然不叫杨过。(如果真叫那当我没说,我可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小姨儿子的名字,也就是宝表哥,去当过兵,已经结婚,有了子女。
算算焦某人这辈的话。父亲大姐也就是焦某人大姨的两个女儿,自然都上了大学或者学院,从没有炫耀这一点来看,自然不是好大学,不去深究。
算了,哔哔太多了,一月十四日,更新到此为止。这都算是焦某人过去的故事,算是【回忆篇】。
这种放假时节,发来闲聊问候的自然只有最帅气睿智温润谦逊优雅的阿福。以及表子马飞问孙一闻上不上号。
焦某人随母亲在小姨(父亲最小的妹妹,但看起来像大姐)家站着,小姨在挂吊针,急匆匆骑电动车回来给焦某人开门,然后去火车站接宝表哥,有老婆有子女的那个。
焦某人坐在二楼客厅,没开电热器,没进卧室开祂们电脑,没问wifi密码,因为就只有焦某人一人。找到拖鞋换上。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从另一个沙发上找到充电器给手机充电。自己的充电线被焦某人自己搞坏了。
小姨家一楼的前半屋分成四个门面租了出去,一年有两万,大概,谁知道呢?也许不止,也许没有。
……
小姨接宝表哥回来了。
焦某人下楼,问候。问姐姐呢?
“哪个姐姐?”宝表哥没说话,小姨代为回答,“哦,那个,姐姐跑了。”
焦某人便不再询问。难顶。宝表哥不如以前那般飞扬跋扈了。明明很大只,却和换了的小狗一样那般柔弱。
以前的大狼狗自然不在了,或许是给别人了,或许是怎么了,谁知道呢?没有人关心。以前的二姨家的大狼狗呢?去哪儿了?说是不要了。
焦某人不知道,只是一年没回家,怎么就是这样了。
母亲仍挂记着办社保卡的事。有养老金医保之类的。
唉。家乡,琐事已经让人焦头烂额了,怎么有时间看看那夜晚的天空呢?
但是,也只有家乡,有星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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