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花自花期去,随心止于诉。
黎府。
黎月弦在白纸上写上了这两句,立德新端着爆米花走到她身边,“好诗啊,谁写的?”
“我。”刚答完就闻到一股味道,她嫌弃的看着他,“爆米花?”
他点点头,然后有些惊讶,“你不喜欢?”他感觉好像发现了什么。
黎月弦盯着那盒爆米花,“嗯,但也没到不能吃的地步,就是对它没什么好感。”
立德新吃得香香的,然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坐到她旁边,给自己倒茶,“对了,那个林一格躺着好几天了吧?你怎么打算?”
“醒了再说呗,现在最重要的是,文束那边还想做什么。”黎月弦无所谓的回答,“这个林一格啊,早就自己做好工作了,根本不用我来管。”
“可他现在应该是灵魂离体的状态吧?”立德新放下爆米花,“这样不会有事吗?”
“有事啊。”
“那你不管啊?”
她翻了翻白眼,手上继续书写着,“放心,他是个通晓天文的好帮手,孟家那边已经搞定了。”
“月弦,我是不是就不能走了?”立德新这一问,黎月弦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无奈道,“你知道你这身体的主人知名度多高吗?你想在外面诈尸?然后再被抓起来研究?可以啊,走吧。”
“诶不不不,我就问问,”立德新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别人身体里复活,“不过,那个黎锡而到底是什么人啊?”
黎月弦叹了叹气,“立德新,你的记忆里已经说明了一切,所以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猩红了眼睛看他,“你想杀她?”
立德新神色复杂,没有说话,黎月弦冷哼一声,“就算你想,你也无法杀她。”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我现在换了个身体,她就算看见我也不认识了!”立德新很激动的站起来。
黎月弦右手手指对着他轻轻一提,立德新被她提了起来,她心下一惊随即掩饰下去,“立德新,你说的这些,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不就是个厉害点的骨人!”立德新眼睛红红的,黎月弦无奈的看着他,“是吗?我若告诉你她是神,你信吗?”
说完她手掌向下一拍,立德新便掉了下来,他站起来,“你不想说,就算了。”他愤愤地走回自己房间里。
她无奈地垂眸,看了看白纸最上方的那两句话,你看,就算说了你也不信啊。
她现在……真的是神啊。
她想起前几日肖呈殊发来的信息,莫名觉得有些不安,是漏了什么吗?
消息上明显肖呈殊已经查到立德新家里,他去到立德新房间看到他与一个女子的对话,虽说是网友但立德新这样的无神论者却一直照着女子的话去做。
立德新照着女子的话,做了许许多多的掩饰,而那个女子的账号肖呈殊一看就知道是姚君。
但是那个时间在好几个月前就没在用了,肖呈殊标出来的最后的时间,是姚君被熄带走的那天。
回来后记忆与神魂被分割开来,置于孟饶与姚君二人处,孟饶成了记忆载体,而姚君则是神魂的载体。
上面的对话内容让他们很不安,黎月弦这边也是一直没有对任何人说收到了这样的新消息。
立德新明显是想要知道父亲和他姑姑的死亡真相并且报仇。
而那段时间显示的,对应起来就是,他一直,一直在和饶对话。
还有文束也是,最初做清理计划的时候,探邑到底给了她什么样的东西?渐染那边都被弑了,可明显也是不愿意说看到的。
银白色的烟雾吗?
站在人民医院的太平间里,文束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没想到,探邑都不记得了。
不过这样也好,否则一旦孟饶那个女人又出点什么事,这次可不能保证能说得动他了。
文束手里的是一支口红,说是口红,却是探邑曾经无意间拿到的,这里面的成分除了血液还有满天星。
不过这满天星明显是被人用血养的,这血液……探邑也不曾告诉她是谁的血。
但是探邑发现如果用这口红涂在手心处,在使用能量,其能量加起来,可以弑神。
不过这口红她从来不敢涂嘴唇上,听闻可以迷乱心智。
正想到此,文束注意到周围的冷气却静止在空气中,她心下一惊,她看了看周围。
直至熄随着一缕青烟出现在她眼前,她又将涂好口红的手发起攻击,却倒在了地上。
熄不知何时过去了她身后,她青衣飘飘,从她手里拿过那支口红,转出来仔细瞧了瞧。
她眼神突地猩红,盯着地上一动不能动的文束,也说不了话,熄笑了笑,“既然都用完了,也该物归原主了吧。”
她站着,猩红的双眼俯视着文束,歪了歪头,“弑神?”她许久没有伸出这骨爪,觉得甚是想念啊。
熄随着一缕青烟消失不见后,文束眼睛睁着,额间的芍药花印也消失了,血流不止。
齐林师范学院。
孟饶突然感觉轻松多了,她摸了摸额间,好像感觉不到了文束的控制。
不同的班级里,还有教师们,也有不少人也突然觉得轻松好多,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额头。
孟饶看着讲台上那个摸额间的动作,又转头看到不少人也是那样,才知道齐林师范已经早就被渗入得如此厉害。
不过,文束那边,却终于结束了。
熄世处。
熄出现在桌前,拿出口红细看看,再转回去合上,她突然严肃了一下,看了看出现在面前的少年,“您老人家,倒是来得挺突然啊。”
少年手撑着下巴,手上合谷穴有着微小的满天星印记,他笑了笑,“你就那样把文束杀了?”
“不然呢?”熄抬眼看他,也学他手撑着下巴,“我虽想她独立,但也不代表一个小小的千年花妖能够那样欺负人,再说她弑神了,我也算是等了几日才动手的呢。”
“那个立唯平的儿子,已经想起来了,姐你怎么不把花种拿回来呢?”旁边走过来一个可爱的小少年,白衣飘飘的坐下来看着她。
“拿回来做什么,他用着大明星的身体已经被禁足在黎府了,随他去吧。”熄朝他笑了笑。
再说,那个刘俊祁的身体早就不是人身了,她也想看看那个身体能在圣灵身边,撑到什么时候。
对面的少年无奈的看着她,“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你就那样走了?”
“不用我,我早就叫过人了。”熄微微一笑,有些开心的媚眼如丝的看着手里的茶,“果然啊,还是红茶的颜色,最好看。”
人民医院,太平间。
肖呈殊看着躺着的人,将她的衣服换成现代装扮,然后再叫人来,“到人民医院太平间一趟。”
[肖呈殊这边在办公室内,手里拽着一颗被咒文布包起来的花种。
随着一缕青烟绕着他的指尖,随后青衣女子就拿着那颗花种,出现在他眼前。
见他看了看周围的人,熄笑了笑,“放心,除了你,别人看不见我。”
“有时候不知该叫你什么,叫你锡而?还是熄?你来干什么?”
周围的人全都停了下来,对,时间静止了。
熄微笑着看着他,“我想知道,你拿着这个打算做什么?”她看着手里的花种,捏了捏,“你就没想过别的问题?”
熄看着他,讲他手腕上绕一圈猩红,“这个东西,如果文束死了就会爆掉,你到时候去人民医院的太平间帮我收尾。”
肖呈殊愣了愣,她看了看他身后,“待会你老板的要求还是答应了吧。”
随即熄又消失在原地,花种也回到他手里,周围的世界又开始正常起来。]
回忆结束之后,肖呈殊无奈的笑了笑,“神不会随意动手,怕是等着你犯弑神的错吧。”
难怪要他答应上级领导,没有权利恐怕也不能这样先人一步吧。
黎府。
黎月弦站在黎府镇符下看着,厌萤好像不在的样子,刚转身就看见厌萤站在不远处梧桐下。
她看着黎月弦,“这里的灵囚,更加强了,看来文束已经死了。”
黎月弦低头看了看那株紫芍药花,勾起嘴角讽刺一笑,但还是蹲下抚上了花,“厌萤,你是早就知道吗?”
没听见回应,抬眼一看厌萤已经不在那了,她起身看了看周围。
厌萤这边突然来到熄世处,有些懵懵的,直到看见面前的青衣女子,她才放松了下来笑着,“锡而。”
熄看着厌萤,“那个林一格,放了吧。告诉月弦,孟家不是敌人。”
黎月弦看了看别扭的走了出来的立德新,“你想干嘛?我说了你不信我而已干嘛呀,还想对我兴师问罪啊?”
立德新只是在石桌旁坐下,看了一眼黎月弦,“我只是觉得,如果真的有神,那我们以前的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他们又在哪?”
黎月弦顿住,给自己挖出两瓶落归行,拍了拍泥土,打开喝来了。
她手执落归行,落叶耳坠随着阳光闪闪,她坐在立德新对面,“你以为,神就有自由了吗?身而为神,却不能过多管人间的事,只会留下一些管理者。”
“那他们,为什么会杀人?”
“当然是因为特殊原因了,我知道你对你父亲和姑姑的死耿耿于怀,也信不过我,可是我真的没撒谎。”
立德新拿过另一瓶落归行,打开喝了起来,“人是神造的?”
黎月弦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虽然活了很久,但是真的不知道,不过我的确是神造的。”
并且给了傀儡师,造人偶的能力。
花自花期去,随心止于诉。
看着这句话,立德新心里难受,随心止于诉?
其实都不过是想要尽力的挽回,毕竟死去的人听不见任何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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