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一针见血

    

    苏雪梨特意走到最新鲜出土的木桶旁边，有的时间太过久远，即便有线索估计也被腐化，最新的木桶隐藏的信息值得挖掘。”

    时凡观察着木桶，将木桶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发现木桶除了一点尘土，还有受害人指甲挂木桶的痕迹，目前还没有什么发现。

    苏雪梨道：“尸检报告说人是在木桶里缺氧而死。她是死后被埋入废墟地下的，还是在废墟下活埋致死？”

    何波说：“应该是在活埋在废墟里，所以晚上才会发出诡异的声音。白天他们的动静会被汽车街道掩盖，到了夜深人静的晚上，才有可能传播出来，不过来源于地底下，被误传为鬼。”

    活埋。何等残酷，受害人不吃不喝，再忍受空气的稀薄，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死亡。

    时凡仔细观察着木桶，发现里面藏有的信息太少。

    光靠这些信息无法捕捉煞人的行动规律。

    何波拿来一则视频，是上一个执行官被秒杀的现场。

    一片漆黑的场景里面，视频使用的是红外的拍摄手法，只见到前任执行官一直在废墟地里等候着，准备狙击煞人。

    他布置了现场，也意图观察出这个活埋煞人的杀人规律。

    可惜的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执行官被杀害，他的身体被瞬间摧毁，化作了尘土。

    苏雪梨皱着眉头道：“秒杀？为什么任务上写着的是三阶煞人？”

    能从科能大学毕业的执行官，本身实力不差，对付三阶煞人的话，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何波道：“这个评估是上一个执行官做的，他以为听说这边有异动，夜晚只有鬼叫声，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大伤害，保守评估，以为是一二阶的煞人，最终还是为了争取更多的绩效，特意评为三阶。”

    绩效？

    时凡：“天行者是怎么评绩效。”

    苏雪梨道：“科能大学与天行者组织不同，一所是大学，大学里必然有科目考试，与平常的生活表现，还有任务活跃一块组成了你们的学分制，天行者倒是比较简单，看你有没有为人类灭煞任务作出贡献。”

    “简而言之，贡献越大，绩效成绩越好，这种绩效可以换取资源，也是你能在组织内高升的依据。”

    时凡道：“你了解真够清楚的。”

    苏雪梨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凡，你的运气太好了，当学生的第一个任务，遇见了四阶煞人。”

    时凡也不想要这么好的运气。

    “什么？四阶！”何波这个信息情报员，自从上个前辈在地震遇害过，他被顶替上来，用来接触混沌世界里的高人。

    原以为会见到威武的英雄，没想到会是个小毛孩，比上一个魁梧身躯的执行官要……瘦弱许多。

    何波对时凡原本抱有了怀疑之心，又听到美女说这一起事件升级为四阶！

    对昆城来说，绝对是紧急事件。

    苏雪梨道：“淡定一点，保守估计是四阶，有可能在四阶以上。”

    何波呆若木鸡，手足无措道：“啊！怎么办啊？是不是要上报给组织呢？发布紧急通知！现在已经出现这么多的受害者，它似乎没有打算停手？”

    时凡无奈，之前来昆城，一是因为任务上是三阶，依靠他们小团队三个人，应该勉强能对付。

    “必须升级。”时凡道：“先将任务升级，看看学校与组织那边的情况。我们再做计划决定。”

    何波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你们呢？你们会留在昆城，寻找关于活埋煞人的线索，不能任由它继续为非作歹下去。”

    “你有办法阻止它吗？”时凡反问。

    何波只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连忙摇着头，“没有！”

    时凡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先去升级任务啊！争分夺秒的救人。”

    何波被提醒后，火速地跑了出去。

    苏雪梨因时凡的举动而感到吃惊，“你成长了，我还以为你会热血答应这一次的任务。”

    “必须保险起见。”时凡道：“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二愣子吗？”

    苏雪梨道：“这个嘛，以前有过混账的时候，脑子一根筋，不太懂得变通，死认理，倔强，脾气拗……”

    “怎么都是缺点。”时凡听着感到不满，再见到苏雪梨的绝美容颜打趣的笑容：“没优点吗？”

    “现在变成一个男子汉，成长速度惊人。”苏雪梨感到欣慰：“我这些年的苦没有白吃。”

    “你吃了什么苦，明明是我吃的苦头更多，好不好！”时凡至今还心存余悸，苏雪梨的教育方式有时候挺没人道。

    苏雪梨再一次打量一下木桶，总是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

    她道：“尸体看过了，录像也拷贝了一份，拿回去给妙婷分析一下，必须做好下一步计划，你的想法是什么？”

    “资料先分析好，任务升级后，学校与天行者那边有人愿意过来的话，我们不打算出手，可以观看他们交手。”时凡谨慎地说：“从一旁学习，累积经验。”

    “如果没有人过来？”

    “昆城是我长大的地方，不能让别人毁了它。”时凡会制定百分之九十成功率的计划，他们的成员一个都不能少。

    苏雪梨见到时凡说话时的沉稳，越来越有领队的天赋，实力虽然不是最强的，却明白每个人的优点缺点，并且可能将这些发挥到最大用途。

    “孩子真的长大啦。”苏雪梨语重心长地说，就差老泪纵横。

    时凡道：“至于那么夸张吗？”

    “至于！”

    时凡：“…………”

    他懒得再说话，与何波交流，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与地址，等到组织的总部传来信息，到时候再说。

    没有掌握到规律，他们没有煞人的线索，无能为力。

    何波听到时凡要离开这个地方，神色一变，道：“你不守在这里吗？”

    时凡道：“没有掌握规律之前，硬拼送人头的事情，我不会做的。”

    “你们走了的话，这里的受害人怎么办啊？晚上可能会送来新的木桶，他们在地下哀嚎着！我们无法定位到，只能看受害人痛苦死去的模样！你身为未来的执行官，能不能有点觉悟！”何波看他们就这么离开，心里面不舒服，一是觉得他年纪轻轻，以后会有无上的权利，人比人气死人的感觉。

    第二是感觉他的品德不行，他们放弃监视的话，等于新的受害人会随时出现。

    何波能做的事情有限，见到时凡说要将任务升级之后，之后不打算采取措施。

    他感到愤怒，大声呵斥道：“鬼叫声出现的话，你们这么厉害，一定可以清晰地定位到受害人的位置，不能阻止煞人掳人，至少可以减少受害人死亡吧！”

    时凡再一次见到热血的家伙，跟九月龙的热血不同。

    九月龙至少能力在线，不会道德绑架。

    这个何波大约刚刚接触到煞人的世界，又一下子见到这么的多的尸体，常人必然会感受到许多的压力，尤其他没有经历过。

    “鬼叫声是受害人传出来的声音？””时凡道：“这个没有证据，只是推测。”

    何波道：“推测需要验证。你们存在的意义在于什么？难道不是为了驱逐煞人奉献生命吗？上一个执行官虽然死了，他对我说，为人类做贡献，他死而无憾！你呢？你有这样的觉悟！”

    时凡道：“没有，我不能死，也不想死，无聊的浪费自己的生命去阻挡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是热血，不是贡献，只是愚蠢！我不是执行官，别道德绑架我。没有人必须为谁牺牲，你也一样。”

    何波微微一怔。

    气氛一度僵硬，苏雪梨开口说：“我们现在拥有的信息太少，煞人现在太多了，每一个执行官，每一个科能大学的学生都是不可或缺的人才！人要做是有把握的事，无意义的送人头的事，以前做得太多，以后我们靠智力取胜。”

    “实力，我们永远比不过煞人。”苏雪梨最后一句话，重重地击在了时凡与何波的心上。

    苏雪梨与时凡说清楚后，返回民宿。

    时凡走在路上，见到这边还有夜市，那些普通人丝毫还不知道这里被煞人盯上，不知道地震过后，还有其他危机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将他们视为猎物，夜中狩猎。

    时凡心情有了几分沉重。

    “在想什么？”苏雪梨开车返回的途中，感觉时凡总是心不在焉：“何波刚刚说的话？刚刚夸你是男子汉……”

    时凡以前见到那么多的尸体，一定会有所感触，或者觉得这个世界太残酷：“我好像变得更加麻木了，见到那么多的尸体，我内心产生了动摇。”

    “害怕了。”苏雪梨一针见血。

    时凡不愿意承认，其实何波说的没错，他因为害怕而逃离，说好听一点是谨慎，实际上他明白自己还没有能力对付这种煞人。

    好运气不会永远伴随着他。

    就像兔女郎事件。

    时凡的默认，让苏雪梨明白他的心情。

    “记得我对你说过，你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孩子吗？”苏雪梨道：“你没什么天赋，是你们家基因突变的产物。”

    “至于这么打击我吗？”

    “普通人遇见黑暗的事情，有资格害怕，你去了科能大学，难道就变得不是人吗？”苏雪梨道：“因为是人，你现在能走到这一步才不容易，正因为知道多么不容易，跟那些热血天才不同，你慎重又可靠。”

    时凡听到苏雪梨的肯定，想起小时候一路来的打击，骂他能不能上进点，能不能多动脑子，记忆力能不能再提升一点。

    “要不然九月龙与时妙婷为什么听你的命令呢？”苏雪梨说：“继续保持下去就好。混沌世界里，能活到最后的是你这样的聪明人。”

    “妙婷是我妹妹，当然得保护我，当然听我的。九月龙喜欢妙婷，讨好我，所以听我的。”

    苏雪梨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外在因素，结果是你收获了两个不错的队友，他们愿意听你的吩咐，有的时候，不要那么计较过程，认真的看清楚谁在你的身边。”

    “现在我的身边是你。”时凡偏头望着成熟的苏雪梨，笑着说：“以前你总是打击我，现在变成安慰我，你的变化真大。”

    “时凡……”“苏雪梨开着车到达目的地，时凡的手机响起来，是九月龙的电话。

    时凡带着能连接时妙婷大脑的手表，他们能够相互交换位置。

    他打开车门，正要离开时，苏雪梨拉住他的胳膊：“有件事情要与你说。”

    时凡第一次触碰到她的手，她的手没有她的笑容有温度，异常的冰冷。

    在肌肤触及的拿刹那，时凡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时凡脑海里有那么一刹那，感觉眼前的苏雪梨变得透明与飘渺，仿若一个不存在的人。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时凡内心突生不祥，没有去接电话，反而抓住了她的手：“这是大夏天的，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

    苏雪梨震惊地望着时凡的举动，冰冷的手被他包裹着，仿佛多年漂泊的心有了片刻的温暖：“我要对你说一件事，这次过后，我得离开华国。”

    时凡道：“你要走？”

    “嗯。”

    “去哪里？”

    “米国。”苏雪梨抽回自己的手，道：“你爸的研究总要人继续。我准备回去搞研究，再调查一下你爸还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线索。”

    时凡紧抓不放，想着苏雪梨的这一生，围绕着他爸转，围绕着他转，到了现在又要回到那个地方。

    “留在我身边。”时凡心里明白，如果没有苏雪梨，他压根撑不到今天。

    苏雪梨为他铺路，为他的安全提心吊胆，当知道他有能力独当一面后，便准备抽身离开。

    时凡鼓起勇气，不想苏雪梨一直为他们牺牲，一想到她最好的年华都费在他们一家人身上，道：“我爸不能为你做的，我为你做。”

    “小屁孩，说什么呢。”苏雪梨见时凡有点不对劲：“我是你姑姑。”

    “你又不是我爸的妹妹，为什么我要喊你姑姑。”时凡心里七上八下，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同情我。”苏雪梨听明白了：“小子，刚刚夸你理性呢，现在就将理性喂了狗，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自己。你父亲勇于打破规则，才有了你和妙婷，别忘了我也是被诅咒的人。”

    时凡不想让苏雪梨走。

    苏雪梨坦然地说：“等煞人解决后，找一个普通喜欢的女人度过普通的一生。你还年轻，别被这种同情感性束缚，我一天是你姑姑，一辈子都是你的姑姑。”

    时凡握不住苏雪梨的手，以前，他总以为他了解苏雪梨，她一个阳光明媚又妩媚的坏女人，却对他掏心掏肺的培养。

    现在才明白她表面明媚，内心冷酷的女人。

    时凡收敛了情绪，双眼一眯：“雪梨，未来说不准。现在不需要你的保护，以后我还喊你的名字，雪梨。”

    苏雪梨见这个小子欠扁啊，不光光长了领袖的本领，还变得会撩妹。

    九月龙听到院子里引擎熄灭的响声，出来迎接时凡。

    他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出去那么长的时间啊，昆城的煞人是什么类型的，拿到具体资料吗？现场怎么样？”

    看上去干劲十足的模样。

    时凡明白他又想要在时妙婷的面前好好的表现，说自己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

    时妙婷拿来新洗好的水果，也一块听时凡出行带来的线索。

    时凡将拷贝来的视频，让时妙婷做数据分析，必须确定这个视频先是有没有问题。

    听过这一次活埋煞人的事情。九月龙不满道：“岂有此理，煞人太丧心病狂了吧！这么恶心！必须将它打到，丢到外太空去！”

    时妙婷说视频没有问题，不存在剪切作假的情况。

    九月龙说：“大哥，你说你的计划吧，我们什么时候去消灭他，只要你一句话，我一定誓死追随！”

    时凡说：“这个煞人四阶。”

    九月龙汗颜：“不是三阶吗？怎么升级啦？”

    吴老头评估他们的能力，三个人能力武力的确不错，差不多能对抗三阶的煞人。

    煞人没上升一个阶级。他们的实力便有很大的变化，之前的黑熊煞人受到了抑制，差不多是三阶煞人的威力。

    如果是四阶煞人，等同于有五倍三阶煞人的能力。

    他们的形势不容乐观，九月龙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太坑爹了。

    三阶煞人，学生都不愿意来，表示风险太大，更何况是四阶呢。

    九月龙双臂环胸前：“估计没戏，这边得让天行者派出高手来对付，不过天行者高手执行官怕是没时间来管这个小地方，毕竟要出三个有星级的执行官。”

    天行者的执行官也分为了普通与星级的，带星的执行官都是能力极强的人。

    身上挂的星星越多，表示他能力越大。尤其是五星的执行官，他们是天行者里权利核心成员，分管各省城，简称军长。

    有的还需要兼顾两个省，他们共同听命于大统领。

    据说，五星级别的军长至今不过十个人。

    九月龙道：“我听我爸说，现在的执行官一届不如一届，科能大学不行，导致天行者的基层也不行。要不然这个执行官也不会这么早死，一看比我还业余呢。”

    “你很强。”苏雪梨平静地说：“毕竟是名门之后，现在的煞人越来越多，多得有些不合理，可能即将出现灾难，他们也感觉了不安，出来行动，提高自己的煞气，要煞气就要杀人。”

    九月龙道：“这些煞人怎么这么变态啊，我听说的是，煞人原本对我们没什么兴趣。”

    “高阶的煞人，他们有智力，目标更远大，对人没什么兴趣，但是低阶的煞人就不一定了，他们需要杀人提升煞气，让自己晋升阶级。只有强大，才可以避免被杀，活的更长久。”

    时凡想起鬼爪组织的成员，每个都开智了，身体形状诡异，亦人亦兽。

    “四阶的煞人，如果他靠近五阶的话，有可能濒临在开智的边缘。”时凡道：“有智慧的人，更加难对付。”

    时妙婷一遍又一遍地观看视频，听到他们分析的种种：“得说一个不好的消息，哥哥的猜想有可能正确，这个是开了智的煞人，说明它的实力接近四阶巅峰。”

    “为什么这么说？”时凡让时妙婷分析原因。

    时妙婷不说煞人的战斗力问题，毕竟前一个菜鸟执行官被秒杀后，即便是放慢了速度，时妙婷也无法从一片漆黑中捕捉到他是怎么出手。

    执行官的尸体被带走，说明这个煞人特别小心，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存在与猎杀规律。

    “这一下麻烦了。”时凡之前有打算出手，毕竟家乡刚刚重建，不能被人这么毁了。

    苏雪梨道：“按照原计划，先看看天行者组织与你们学校里人的反应，他们愿意出手，我们先按兵不动。”

    时凡点头同意，对方的战斗力太强，大家一致同意这个计划。

    情况危急，耽搁一分钟，就有更多的人死亡。

    何波联系组织刻不容缓，也听从了时凡的吩咐，说这边的煞人比较厉害，让上头的人快点来处理。

    接线员将信息通知给上级领导。

    昆城出现四阶的煞人，对何波来说，是出了天大的事情。

    对于上面统领一个大省城的大军长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毕竟四阶级还没有到达五阶，这个定义本身就比较模糊，上面会重视，却远远没有五阶以上的煞人来得棘手。

    外加上全国，不仅仅是华国，还全世界里都出现了大批煞人，倒是现在的军长每天处理这些煞人都忙得焦头烂额。

    他们手下的执行官又不给力，出现大批量的死亡，天行者组织可用之人是越来越少。

    连着两天，何波都没有听到消息。

    在第三天，何波无法再继续等下去，开车来到时凡的住处，这段时间一直与时凡交涉。

    他们一群人也没有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