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记忆会出错

    

    苏雪梨换上了医生的衣服，再一次对王伟进行尸检测，希望在新的受害者身后发现一些以前的盲点。

    就在这个时候，苏雪梨从他的指甲缝里提取了一种特别的东西。

    苏雪梨特别去检测，继而发现了：“塑料。”

    “塑料？”

    “是的。”苏雪梨点头：“这种塑料用途比较常见，一般是用来制作电子设备的外壳，譬如台灯，电脑，电视机，音箱等等。”

    时妙婷也认真地检查了困死受害人的木桶，密封性极好，里面的空气只能维持一天。

    “外面也是土。”九月龙道：“说明他们会沉入地下的，彻底隔绝了空气，杀这么多的人，这个举动未免太无聊了点，煞人杀人是为了乐趣吗？”

    “你说什么？”苏雪梨与时凡异口同声地问道。

    “外面是土？”九月龙的神色微微一变，见到他们两个人这么有默契。

    “不是，后面一句。”

    “这些木桶是被沉入地底下的，因为外面都是土来着，彻底隔绝了空气！”

    “不对，还有后面一句。”时凡追问道。

    “煞人杀人是为了乐趣……”

    “对！就是这一句！”

    “乐趣，我就随口一说，煞人杀人一般都是出于本能的乐趣，这个有什么奇怪的啊？”九月龙莫名其妙，不觉得这里有什么问题。

    时凡接触的煞人不少，越是高级的煞人，他们猎杀的手段越会克制，用来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不是说他们不杀人，而是杀人的手段带有某一种变态的优雅。

    也就是所谓的乐趣。

    探看人的死亡，对变态来说，是一件能让他们肾上腺上升的事情。

    时凡发现他们的死亡动作几乎一致，最后都是掐住自己的脖子，活活缺氧窒息而亡：“说明煞人是在随意挑选受害者，目的是为了欣赏他们的死状。”

    苏雪梨道：“我们察觉不到煞人的举动，是因为他不是在这里被杀的，而是利用了他们的空间。”

    时凡道：“欣赏完他们的死亡后，再将他们统一转来这里，目的是为了挑衅。”

    苏雪梨说：“这个煞人对昆城很熟悉。”

    时凡道：“挑选对象应该都是人流量较大的位置，他在观察着这个城市。”

    苏雪梨打了个响指：“调查一下，这座城市最适合观景的地方，最好能够看到昆城的全貌的地方，如果看不到全城，至少要覆盖繁华区。”

    这点与时凡的想法不谋而合。

    何波立刻派人去侦查。

    时妙婷特意将一个木桶拆了，在她的细微观察下，发现了有一处地方特别：“还有这里……似乎有固定过什么东西，是不是？”

    九月龙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看！！！”这个时候，一个小警探拿着手机过来，“何警长，这里是外国传来的视频，好像是杀人现场！”

    何波面色惊变。

    视频的传播是来源于外国网站的暗网，里面是奇怪的杀人现场播放。

    上面有一个变态的命名——《活埋》。

    上面记录了许多人活活窒息而死的过程，一共有五十个人，其中一个成员是王伟。

    时凡倒抽一口气，明明是炎热的夏天。

    此时此刻，他却感觉到了自己的脊梁骨发凉。

    时凡道：“煞人知道操纵暗网吗？”

    其实，国家对暗网有监控这一块，但是暗网的组织究竟在什么地方，许多国家联合去侦破，倒是它们就像泥鳅，滑不溜秋。

    无所不出，无所不入，许多网名也喜欢看这样的黑暗一面。

    有人留言，还说他们应该是在演戏。不可能出现这样大面积的死亡。

    每一个人喊着救命，还被人说是演技太好了。

    还有人说这么大面积的死亡，为什么没有一点点的风声呢？

    时凡对键盘侠的留言不感兴趣。

    苏雪梨说：“这也有解释了，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痕迹，说明他们被录像，而且录着全过程。这个痕迹应该是录像支架。”

    “他指甲里有细微的塑料痕迹也能解释。”时凡说：“真够变态的。”

    目前，他领教过的煞人对手，可从来都不会操纵电子设备。

    这个煞人懂得玩转网络，还与暗网牵扯上了，说明这件事情的背后越发复杂。

    时凡扶了扶额头：“真头痛啊。”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苏雪梨眯着眼睛，“太危险了，比我想象中更危险。”

    “别动摇我，我是想后悔了。可惜啊，我都答应了的事情，现在后悔的话，未免有点……”时凡道：“太没有男人担当了。”

    苏雪梨道：“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

    “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觉得貌似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你可是我的幸运符。”时凡道：“得让你见识一下我当男人的魅力。”

    苏雪梨傻眼地望着这一只小狼仔：“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色色的东西。”时凡笑着说，见到苏雪梨脸上晕了一丝红晕。

    苏雪梨特别无语，会被一手拉扯大的小狼给调戏了，这家伙貌似越来越放飞自我：“闭嘴。”

    “你是不是也在想呢？”时凡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不用害羞，我的想法比雪梨要污上一千倍。”

    苏雪梨一口血要喷出来。

    时妙婷自动降低存在感，九月龙不得不为时凡鼓掌：“大哥，你实在是太牛逼了，这骚话，我给了你一万分，传授一下经验吧。”

    时凡说：“慢慢来。”

    何波内心戏十足，纳闷着，难道自己的存在感如此的弱吗？

    有了时凡的提醒，还有时妙婷的电脑操作，很快找到了能够目睹昆城风貌的地方。

    香山塔，之前位于昆城的城市中心。

    说起香山塔呢，基本上可以联想到浪漫爱情的这四个字。

    这里是一处关乎爱情的主题公园，塔位于市中心的位置，面积极大，视野广，风景独好，即便是夏日，因为树多，特别的凉爽。

    香山公园称呼为昆城里风景最好的公园，避暑圣地。

    香山塔上可以俯视城里的一切。

    昆城发生地震的时候，香山塔距离震源有点距离，再加上都是植被保护，这里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他们赶到了香山塔，这边公园区域已经被收拾干净，自然风貌重新改造了，市中心受到了地震的灾害。

    至少发现了这里的建筑物基本恢复了原貌。

    站在高山之上，时凡俯视着下面的人流，“不愧是市中心，这里的人好像没有受到过灾害一样，到处都是人。”

    苏雪梨道：“人的记忆很短。要不然哪里有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说法。”

    “是吧。”时凡道。

    九月龙好奇观察着栏杆上的一把把锁：“这是是什么，为什么要将锁全部挂在栏杆上啊？太奇怪了，有什么寓意吗？锁能做得这么好久吗？太神奇，中间是一颗心吧。”

    何波听九月龙是外地的口音：“这个叫做同心锁，主要是用来寓意白头偕老的爱情，说是将锁锁在这里，可以跟一生一世的挚爱到白头。”

    九月龙听到何波这么说，发现有一个大妈正在卖同心锁，有一对小情侣上来，特别将锁缩在上面。

    他的眼睛瞄向了时妙婷：“妙婷妹纸，我们也来这么锁吧。”

    “做梦。”时妙婷道。

    “好，我现在就在做梦。”九月龙真去买了一把锁。

    时妙婷无视了他。

    九月龙自顾将锁给锁上了，宣扬说：“这就是我和妙婷爱情的证明。”

    恋爱脑的九月龙简直了。何波严重怀疑九月龙真的是科能大学里的学生吗？

    他虽然没有见过执行官，照片里的执行官都是严肃形象，九月龙这种胆小怕死又好色的人，与混沌的能力者完全占不上边啊。

    时凡懒得管九月龙，见苏雪梨目光一直都处于下面的世界：“煞人在这里挑选猎物吗？”

    “不确定。”苏雪梨道：“只能说煞人喜欢欣赏这一切，根据调查，二十个人的死相差不过八个小时，这个说明她不是一个一个去捕获受害人。”

    时凡道：“成群的消失，会引起恐慌吧。”

    “这件事情得反过来看。”苏雪梨说：“我们总认为在人多的时候，特别的安全，其实并不是这样，人多的地方，鱼目混珠，更容易发生事故。要不然小偷不会出现在车站、商场这样的地方。”

    “同理，大家抱着固定的思想与侥幸的心理，总以为悲剧不会降临到我的身上。”苏雪梨露出一抹危险的笑意：“现实是不容许留有幻想的，当你遇到的那个瞬间，人生over了。”

    时凡道：“看似是概率事件，实际上根本不容许选择。在这样的人流里，即便突然消失了一个人，大家互不认识，应该也不会有所差距吧。”

    “是的。”苏雪梨点头。

    何波说：“我去调查监控，看能不能锁定死者在这里出现过。”

    时凡吩咐下去，将这件事情交给时妙婷去看。

    毕竟现实世界里他们的天网都是靠人眼去观察，容易有漏网之鱼。

    时妙婷跟着何波去交通局，九月龙美曰其名保护时妙婷的安全一块去交通局，查看天网的记录。

    时凡还想在这里调查是不是有别的突破口，他们用电话联系。

    苏雪梨站在最高处，眺望这一座正在重建的城市，速度很快，大家又恢复了平常的生活。

    时凡站在这里也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欢声笑语，有人抱怨工作，有人抱怨生活，有人谈着甜蜜的恋爱。

    “毫无关系的人，他挑选的受害者都是落单了的人吗？”时凡道：“否则朋友失踪了，必定会有人报警的。”

    苏雪梨道：“他们受煞人所害的那一刻，已经变成了始失踪人，即便有了案子，也只能按照失踪处理，其中受害的五十个人里，有十个报案了。”

    “今天煞人会行动吗？”时凡问道。

    “你的猜想呢？”

    “如果我是煞人的话，应该会挑战，现在已经按耐不住身体里的煞气，想要获取新的刺激。”时凡道：“现在应该正在寻找新目标。”

    苏雪梨道：“正解。他应该不知道我们的到来。”

    “这么说，他或许在我们的身边？”时凡心头一惊，如果那个煞人处于这种状态，这里又是他挑选目标的地点。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极有可能！

    背后的煞人处于他们的身边。

    时凡面色微微一变。

    苏雪梨笑道：“表情太僵硬了，怕别人不知道你的来意吗？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

    时凡立刻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有心无意地扫视过四周，如果是煞人的话，应该会有隐藏不住的煞气。

    旁边站着的都是年轻的情侣，他们欢喜着欣赏周边的风景，也做着与这里相符的事情，购买了同心锁上锁。

    今天不是周末，来这里的情侣不算特别多，一共有五队，包括时凡、苏雪梨一对男女，一共六队。

    大妈一个一个推销同心锁，说着这里的传说与风俗习惯。

    同心锁的噱头大多数是为了年轻人准备的。

    大妈走到了时凡的身边：“小伙子，你们要不要白头偕老。这里的姻缘锁可灵验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灵吗？”时凡当然不相信这种商业吹捧出来的东西：“你在这里卖锁多长时间？”

    “五年了吧。”大妈笑着说，锁也分为好几种，有便宜的也有贵的。

    时凡道：“真厉害啊，这里的锁大部分都是出自你的商品吧。”

    “不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可省钱了，他们自己带锁上来，不跟我买，我的生意比原来的差了很多。”大妈吐槽说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出来玩耍，喜欢拿着手机当低头一族与拍照一族。

    时凡这才发现，除去他与苏雪梨外，这里的年轻人每个人都拿着手机，明明情侣约会，他们的手还是离不开手机，不是聊天就是拍照。

    大妈说：“你们很登对，恋爱多长时间了？”

    一眼看上去，苏雪梨的打扮比较职业，脸上的胶原蛋白满满，一丝细纹都没有，牛奶肌肤，一看便是大美人，上面的人都忍不住多看苏雪梨两眼。

    时凡半年经历太多沧桑，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又藏着星光，一时猜不出年纪。

    将他们视我情侣，一点都不违和。

    时凡道：“今天开始。”

    大妈吃惊：“今天？这可是有意义的一天，要不要买锁，纪念这么有意义的一天。”

    “可以。”时凡买了一把锁，还问了大妈几个有趣的问题：“大姐，在这里卖锁有没有看过比较搞笑的乌龙，譬如一个男的带过几任女友来许愿，又或者一个女人带着不同的男人来。”

    大妈乐呵呵地笑道：“这个嘛，有是有。”

    时凡小声地问道：“在现场有吗？”

    大妈惊了一下，看到时凡这神清气爽的笑容，特别的和善，让人不好拒绝，下意识压低嗓音，“没看出来，你还挺八卦的。”

    “主要是我的女友太优秀了……”时凡小声地说，故意说前半段，让大妈自己去领悟。

    大妈回过神来，再仔细看苏雪梨：“放心，你的女友我是第一次见。”

    “真的？”时凡怀疑地说，苏雪梨之前可没少跟男人暧昧，她出去约会的人不少，香山是一处恋爱圣地，苏雪梨没跟男人来，这倒是令他大吃一惊

    大妈的神色与心跳都特别的稳，见苏雪梨的眼神，貌似是第一次见。

    “我眼神好，真没见过她，如果见过的话，像你女朋友这么漂亮的人，我肯定不会忘记，起初我还以为我见的是明星呢。”大妈笑着说。

    时凡还是不相信：“那么其他情侣呢？在场的人，你有见过吗？”

    大妈狐疑地望着时凡，这小伙子显然是怀疑自己的记忆力，又见到时凡似乎有意买最贵的锁：“有三对情侣是生面孔，另外两对情侣见过。”

    苏雪梨错愕，没想到还真被时凡套出话来了。

    时凡豪气地买了最贵的百元心锁。

    大妈朝着下一个目标走去。

    根据大妈的话说，这里面有两对情侣有问题，一个是十点钟方向的小年轻，穿着朝气十足的抹茶绿情侣服，大约二十五上下的年纪。

    另一对是穿着的是棒球服的情侣服，看年纪大约十六岁左右。

    早恋啊！

    时凡将同心锁递给苏雪梨，笑着说：“现在的学生真幸福。你觉得那一对比较可疑呢？”

    抹茶绿这一对情侣呢比较不稳定，听说女人带过两个男人来。

    用大妈的话来说，这个之前跟前男友分手了，然后与新男友再一起来过，现在又跟前男友过来，总而言之，应该是三角恋关系。

    至于小年轻的情侣，他们的关系就比较简单，每一次都是他们两个来，腻腻歪歪的，是青春期的爱情。

    时凡没能在他们身上察觉到异样。

    苏雪梨的目光扫过了所有的情侣，拉过时凡的手，道：“走了。”

    “锁还没锁呢。”时凡还想继续观察一下。

    苏雪梨道：“不需要这个东西。”她双眼一眯，眼神对上了那个二十五岁的女人，视线交锋，又转瞬挪开。

    锁重新回到了时凡的手里，他纳闷：“我还想多观察一，万一他们要害人，我们可以制止一下。”

    “现在还不是时候。”苏雪梨道：“我们得去找线索，寻找规律，对症下药，听听妙婷调查的结果，贸然行动，冲动送死。”

    自兔女郎之后，时凡心里头有个更加强烈的念想，必须更加的冷静，更加的沉着，变得更强才行。

    时凡不想看到身边的伙伴离世：“对不起……”

    他无精打采地要下山，苏雪梨一把抓住他：“我们拍个照吧。”

    “诶？”时凡诧异。

    苏雪梨拿出了手机，立刻对着镜头开始自拍。

    时凡正要摆出表情来着，苏雪梨已经按下了自拍键，见到苏雪梨拍摄的照片，“你……这是……”

    “学着点。”苏雪梨哪里是要与时凡拍照啊，而是将里面的情侣全部拍下来了，并且发给了时妙婷去调查，看一看是否有什么异常的部分吗？

    时凡：“…………”

    苏雪梨慢慢的下山，说道：“你的主观因素太强了，是的，必须好好的从旁观角度去套取信息，但是你要知道别人对外的想法，也抱有了浓郁的感情色彩。人的记忆点会出错。”

    “大妈的话里有bug？哪里？”时凡反问道。

    苏雪梨道：“不能说是bug，针对性太强了，主观色彩太浓，她对你说她的记忆时，下意识挑选的是穿着情侣服饰的男友，话里带着几分本人也察觉不到的嘲讽。”

    时凡回过神来，明明自己去问八卦的，大妈也满足了时凡的八卦心，听着她的心律并不是在说谎：“口气有点不对。但是，穿情侣服不算bug吧”

    “严谨来说，不能算。”苏雪梨站定了脚步：“我说过人的记忆会出错，她之所以能将话说得这么溜，说明她曾经见过这种事，但是记忆点错了，也不一定。”

    时凡道：“有这么做的情侣，可是大妈记错了。”

    “嗯。”

    “时凡，你最大的弱点呢，太相信人了。”苏雪梨道：“我对你说过，对任何事情，对任何人都要保持着怀疑的心，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个世界长久的活下去。”

    时凡道：“你说得太严肃啦，不过这一次，我承认我的主观影响了判断，是我的失误，下一次不会了。”

    与此同时，时凡与苏雪梨的手机共同收到了一条短信。

    根据现有的资料调查，现有的受害者身份，每一个人的确去过商业街，但是他们并没有在商业街里遇害。

    至于苏雪梨发过去的另外五对情侣的身份也全部调查出来了，包括那个卖同心锁的大妈。

    学生党基本上可以排除，他们今天是放假，缘由是高考外加上周末的氛围。

    时凡与苏雪梨为了能与时妙婷好好的连线，想要梳理一下时妙婷得到的线索。

    何波都佩服时妙婷能在三十个天网的数据里面，准确地捕捉到受害人的位置。

    他们最终选择这边最豪华的酒店。

    毕竟酒店的保密措施最好，见到时凡与苏雪梨一并入住酒店，还引得人浮想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