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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六年,这轰轰烈烈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开始,清军靠着天时地利,抵抗住了洋人的舰船几月,最终,还是败下了阵来,一声叹息自皇宫传到了寻常人家耳朵里。
内陆大概还是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沿海的倒是清醒了七分,知道了洋人的厉害。知道了自个儿所谓的天朝上国,由着几世祖宗保佑,也逃不过毁掉的命。
“你说洋人怎么这般厉害......”
“莫长了他人威风,这官爷们让这那些个洋人,还真以为打不赢了不成!”
有人心里泛起了嘀咕,可也依旧有人秉着旧思想,认为洋人算不得上些什么。
江面儿上的船板半沉半浅,水性好的,没被那火炮打中的,伸直了两腿赶快地朝江边儿游去。
还有一部分沉在了水底,或是化作了水鬼,等着个恰当日子扒拉下来几个洋人。可洋人的船高,也不知道究竟法子行得通不。
洋人打着打着,不知不觉中,竟离着京城的方向是越发的近了。俗常人不懂,坐在帘后的老佛爷可发了怒,臭骂了管水军一派的官员。
骂归骂,可也要想着法子去改变这尴尬局面。无奈,只好听了此前某些大臣们的建议,照着洋人的法子开了场声势浩大的运动,也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儿,叫做洋务运动。
运动是轰轰烈烈地开展了,至于抵不抵抗得住洋人的炮火,那就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学堂里,夫子减少了些,聘请了些外国传教士,说是学学外邦的学识,不至于以后见了面,吃了亏来。
“西式军队是要比我朝海军厉害上些,我朝海军军备落后于洋人,导致交火时未至洋人军舰前便就已经被击沉,此外,军队管理也出了问题,有些官员太过于注重个人升迁,而对于所管理之事竟是一窍不通状态!”
鹤羡学了西方的道理,也了解到了西方与我朝局面,对于某些个官僚做法,虽是全然不满,但是也无处可使。
“洋人厉害,有些人一直拘束在自己圈子里不愿探出头去看,定是会落了下风。”
几年岁月磨平了些何二郎的少年意气,让他身上多了分沉稳。胡家少年郎依旧跟着夫子做学问,有人请他出去做个幕僚,他也未曾离开,说自个儿只愿做学问。
紫禁城这几天儿绵绵不断的下着小雨,虽说是夏天,下个雨是要凉快一些,可依旧让人心情愉悦不起来。
英法联军占领了广州,广州巡抚柏贵挂了白旗,保下了自个儿命来。洋人随后在广州设立了所谓的占领委员会,对外言道广州此后单独成为一部分,与这大清朝断开联系。
人上街去闹,去那洋人的府邸,去那所谓的占领委员会前面儿去骂,可洋人不为所动。
看守的人说着一口满清话,可却守在洋人门前,轰着一脉血液的人。
说是闹的太厉害,他们呀,先是对着天上开上几枪,此后还有不走的,便就随便朝人群开几枪,瞧瞧有哪些倒霉人吃了枪子儿倒地。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洋人倒还没说些什么,一个二个的便就流着哈喇子,跑到洋人脚跟子前摆动起尾巴。
闹事的人被打怕了,便就三三两两聚在茶馆子里,企图用那唾沫星子淹死哪些个摇尾的奴才。
“他们多久会打到这京城来?”
“要看这场自救运动究竟是否落得到实处去。”
“西方真就那么强大吗?”
何二郎不清楚为何清军溃败得如此之快。
“只是我们这天朝上国美梦一日不碎开,便就无法真正战胜那洋人们。”
“碎得了吗?”
何二郎又问了鹤羡一句。
“短时间也许是没法,要真正痛到骨子里,才能碎裂得开。”
鹤羡想着,脸色暗淡了几分。
“你单单做学问是无法子救得了众人的。”
雨又落大了几分,顺着檐哗啦啦地流着。
鹤羡没回答,只向外望着那只在雨中飞舞的蜻蜓。
“大雨之下,你一个人,又怎么飞得起来呢。”
蜻蜓终究被雨打落在了地面上,它还挣扎着,不过也被雨狭带着冲进了沟里,鹤羡瞧着,轻叹了一声。
......
......
清宣宗道光三十年夏,洪秀全发布总动员令,号召各地拜上帝会众到桂平金田村“团营”。
次年一月十一日,洪秀全集贰月余人在广西金田村正式宣布起义,建号太平天国,与杨秀清、冯云山、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等组成领导核心。
太平天国这一场农民运动搬上了台面上来。
“你要去参加太平天国运动?你疯了!真是疯了!”
林宣与一女子对话着,那女子拽着林宣,不愿让他走。
“留在此处又有何用,看着大清一点一点的毁掉,毁在那群所谓的大官手中!”
林宣一拂袖,女子跌倒在地。
“你走了,我怎么办?”
林宣愣住几秒,随后咬着牙回了一句:“你可曾愿意跟我走?”
女子低着头不回话,林宣似乎是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头也不回的选择了离开。
“走了,走了,还是走了......”
女子本想说愿意随他一道,可他却不愿意等她半分。
......
......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龙椅子上的那人躺在床上,听着一旁的太监念着这首自己最喜欢的曲儿。
“别时容易,别时,又何曾容易,咳咳......”
“皇上,您莫要再劳神了。”
身旁太监面露急色,赶快到了他面跟子前。
“礼士,你伴了我多久了?”
“奴才伴着圣上,如今大抵三十年有余了。”
“你觉得我该将这皇位传给谁人?”
“皇上饶了奴才,奴才什么都不敢说。”
帝心不可猜。
瞧着跪在床前的舒礼士,床上那人叹了一口气。
“你将那烧了罢。”
他抬起手来,指了指桌前的那一盏青灯。
“喏。”
舒礼士自地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将那一纸对折起来,送进了火炉里。
“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他再回头问时,只见方才那只抬起的手垂落了下去。
“皇上驾崩了。”
一声儿传出,紫禁全城素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