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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了?”
“嗯,还算老实,没有怎么挣扎。”
交谈声混杂着雨声,屋外人说得清楚,屋内人只看得见交谈人嘴皮子的嗡动。
“四爷还没有来呢,等到他来我们多讨要些赏钱,这个男娃看模样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多要点不亏,拿到了本儿,你我也好回去娶婆子。”
何二郎努力睁开发酸的眼扫了四周:漏天光的破庙,坏损的黄条,半残的道像。
他被捆绑的严严实实,屋外是两个黑脸,粗手粗脚的汉子,看模样,不是京城人。
“醒了?”
屋外人看见了何二郎的动作,麻利地进了屋将他嘴里的布巾团子取下。
“你们是谁?”
“买卖人。”
黑脸大汉回应,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贵族公子哥。
“放了我回去,我给两倍买我人的价,我付得起,不用怀疑。”
何二郎清了清嗓子,对上了最先与他答话汉子的眼神。
“我相信小公子付得起,但却不相信小公子还会安安心心的回来。”
黑脸汉子准备将布巾团子重新塞进何二郎嘴里时,何二郎抢先又说了一句:“你们最好赶快走,若是让那个老太婆发现了是你们两个将我绑到这,她会杀了你的。”
“四爷会给我们找一份安身立命的营生,小公子哥便就是咱哥俩的最后一单,干完,便就金盆洗手回祖家去。”
布巾团子重新塞上,何二郎也没有再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他背靠着神龛望向屋外的斜雨。
雨中泛雾,雾内藏道,道侧树阴融成淡淡的水墨画。
何二郎似丝毫没有被绑人的觉悟,瞧了一会儿屋外风景后打了个哈欠沉沉睡了过去。
一道惊雷响起,何二郎从睡梦中苏醒,破庙外多了三个人,加上原本的两个黑脸大汉,一共有五人。
后来的三人执着伞,其中两人用面纱罩着脸。
“四爷好。”
雨下得小了一些,何二郎听到了屋外人的对话。
那身青衣云纹扣中间男人被黑脸大汉称作四爷,大概是买他的人。
“他你们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就在那。”
一个黑脸老汉指了指何二郎的位置。
“你们做的不错。”
又一道惊雷落下,落在了河对面的柳树林里,一缕缕的黑雾从熄尽的火光里升起。
“你们想要什么?”
被叫做四爷的男人开了口,他戴着笠帽,风吹开,何二郎看见了他那双眼,无神、有些漠然。
“回乡去,娶个婆媳。”
“胡三,休要在四爷面前乱说!”
“好的,二哥....”
一直未开口的胡三话说一半被他身旁的二哥打断。
“嗯。”
‘四爷’点了点头。
“给他们,让他们早点走。”
一个金丝暗纹双葫芦的钱袋子抛了过来。
胡三抬头去接,一抹刀光现,手断,血流。
又两抹刀光亮起,头坠,血涌。
‘四爷’摘下笠帽走进了破庙,来到了何二郎的面前。
“又见面了。”
“怎么会是你?”
何二郎口中的布巾被取出,他看向眼前的男人,看向男人嘴角冰冷的笑颜。
......
......
鹤羡离了学堂,不是出于他自个儿的意愿,是被人拽着出了学堂。
来人问何二郎去了哪里,他答不上,来的人发了怒火,他自然没有办法继续在学堂待着。
许多人开始奔走,为了从宫廷里消失的何二郎。
鹤羡只知道何二郎经常翻墙出去的地点,却也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
官兵拽着鹤羡到了何二郎翻墙地点,“从这里翻出去的?”
红袍里裹着一具痴肥的壳子,他问鹤羡,鹤羡点了点头。
他回头扫视身后随着一道的巡逻人时,巡逻人闪躲着避开。
“你知道他经常去哪?”
“宫外不远处的青衣街,他不会停留太久,只有好玩或好吃的东西能吸引住他的目光。”
鹤羡答,手攥在一起,出了汗。
“你经常跟着他一道翻出去?”
鹤羡暂未回答,额间渗出了密汗,“与他一道时都走的宫门,他有牌子,守门人不会拦阻。”
他解释了半句,一个耳刮子落在了他的脸上。
“撒谎!”
“您再生气也犯不着将气儿撒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娃娃身上,他与那....,可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沟沟里,他俩呀,没什么交集的。”
一张熟悉的面庞,过了新春一年,面庞又苍老上了几分,是那个姓梁的公公。
“谁说....”
“我说的!”
梁太监声调向上昂了几分,略显咄咄逼人之势。
“他是我护着的娃娃,傅大人该不会不施舍几分面子吧。”
身旁的小太监将烟杆子端在头顶奉了上去,梁师覆抽了一口,咳了一声,收回了探出的一双眼来。
风拂动衣衫,无人再语。
“上面查下来你是老佛爷脚跟子前的红人也无法子!”
着红袍的傅大人甩下一句话后带人离去。
“回去了?”
鹤羡抬头望了一眼,察觉出此话是对着他身旁的小太监说的,便拍了拍身,转头回走。
“你是个做官的料子,不适合学那些老不死的做学问。”
梁师覆也留了一句,这一句是留给鹤羡的。
......
......
“听下面有人给我说,你今日护了一个小娃娃?”
梁师覆恭敬地跪在她面前,一粒紫晶葡萄滚落到了他膝前。
“回老佛爷的话,这人老了,便就想着开始留后事,若是不留个让老佛爷舒心的人,奴才总担忧着老佛爷会操劳。”
“他是你觉着值得留下的人?”
“是,这旧血换新血,若是不留些听话的,且骨子里有着真本事的人,日后的事儿处理起来也麻烦。”
他回了句。
屋外竹叶婆娑,几片枯败的叶卷进了屋里。
“这小皇上被绑走了,不知....”
“先找找,实在找不到再用第二种法子,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那影子便就....”
“先让他出来吧,毕竟,此前也都是他坐在那皇位上,二郎总是顽皮打闹,收敛不下他那份性子。”
她叹了一口气,随后又说了一句:“那影子始终是影子,端不到台面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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