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打了几个照面,婆罗门便知道今日断无可能将这几人除去,转眼又见到螮蝀被暅之,殷姑娘斩作数段,心痛之余亦不敢恋战,甩了个虚招转身便走。
这一夜所有人过得都是战战兢兢,和衣枕剑,相互换防。
直到清晨,庆云这才赶去拜会任城王。
到了任城王那里,才知道大哥元法僧失踪了一夜,只有百变拔拔冒充的西贝货曾经出现。
庆云顿时急了,莫不是大哥遭了算计?
他转身就要去寻,却被任城王拦住,晓以利害。
一来此时庆云身份特殊,已经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欲除之后快;
二来这嵩山林海莽莽,寻一个人,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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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云正踌躇间,外面有小校来报,庙门有人以断刃寄笺,火漆封上言明由代理檀君庆云亲启。
庆云接过信笺,望了任城王一眼,后者伸手示意请便。
于是庆云火速撕开信笺一口气读完,哎呀一声,便飞身奔了出去。
任城王还没反应过来,庆云的声音悠悠传来,已在百步之外,
“有人掳了大哥邀我单独会面,暂时失陪了。”
任城王心中暗叫不好,能制住元法僧的人,身手必然不在庆云之下,这小子竟然毛毛愣愣地就去了!
可他再要唤人去追,又哪里还追得到呢?
更何况而今的任城王早就是忙得焦头烂额,根本也没有时间理会这少年的冲动。
王卒保义昨夜轮值,彻夜未停,这才将所有尸体都处理停当。
可是百变拔拔的尸身却莫名失踪。
在清理出来的尸体中,他们发现有大量纹有神秘刺青的江湖人士,一个可怕的传言,正在得到证实。
江湖当中的势力划分有师承宗派,也有隐秘帮派,还有介于宗派与帮派间类似斩蛇山庄这样的江湖组织。
这三种形势相互渗透,无法分割。
比如说斩蛇山庄里的天奴,他们未必属于剑宗,而且也有可能在其他江湖帮派中兼有重要身份。
从目前保义军获得的情报来看,参与夜袭的这个江湖帮派,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天尊”。
据说当年冉魏以乞活军起家,国破之后这些散布在天下的乞活客依然尊天王,谋求为冉氏子孙复辟。
天尊的存在,无疑是对今上权威的威胁。
可是他们就像头风之疾,察之不易,驱之不净,每每遇到你烦心时,他便趁机来添堵,最好还能一口气要了你的命。
讽刺的是,今上这一朝,大魏国力之盛,远非昔比;军力之强,四海称雄。
而天尊居然在此时有所动作,难道真应了易命所云,否极泰来,盛极则衰的谶语?
在昨天擒获的俘虏里,也有一位非常棘手的人物,各位将官都不敢轻易处理。
此人为潘将军所擒,正是刺后三人组中的那名少女。
潘将军昨夜斩了两贼,将那女娃吓哭了,没命的嘶吼道,
“你不能杀我,我爸是李彪!”
她这么一咋呼,还真把潘将军吓住了。
这李彪又是何许人物?
我们就要从古代皇帝批奏章这事儿讲起了。
之前我们曾说过,奏章先入尚书省,尚书省是窗口部门,有章必收的。
然后在尚书省这里作一次过滤,哪些能打回地方办理,或者可以直接交由其他府司处理的,在这里就过滤掉了。
剩下来的奏章送进门下省,门下省才是真正有实权的地方,他们可以主动处理一些奏章,将疑难不决的,批好意见注解,送中书省。
中书省就是皇上的秘书处,按道理送到了中书省的表章都应该是皇上御批的。
但这都是理想状态,其实呢,皇帝要批阅的文书很多,而且各朝历任的皇帝勤勉程度也有不同。
所以很多皇帝干的都是画圈圈盖大印的活,甚至还有更懒的连玉玺也交给亲信盖了。
因此在实际操作中,皇帝都会默认一些臣子的批注建议通常大方向都是对的,这种人批上来的折子,就只要盖印就行了。
这个人会是谁,属哪个部门,那真的要看当朝皇帝的喜好。
他有可能只是门下吏,也有可能是中书令,尚书仆射,甚至只是一个宦官。
在当今大魏也有这么一号人物,这人并不是权倾朝野的李冲李少傅,而是中书省著作郎兼御史中丞李彪。
元宏评价李彪“吾之有李生,犹汉之有汲黯”。
李冲更是夸李彪可平章古今。
平章,平者,评也;章者,彰也。
就是说他臧否古今三观在线,这样的人物递上来的奏折,免阅直批。
所以这李彪可谓是为君平章事第一人。
此后但凡人臣得了平章事的头衔,无论他挂得是什么阶级的官职,都有相佐的实权。
李彪的可怕还不止于此,更重要的是他还兼了御史中丞这个监察职司。
什么意思?
就是他可以弹劾百官,奏折自批!
这隐藏权限多恐怖,可想而知?
当然,他能有这个权力,完全出于魏帝对他人品的认可,认为他可以如先贤汲黯一般公私分明,刚正不阿。
正因为如此,除了今上本人,大概朝堂里也只有李冲一个人怼得动李彪,其他人哪儿敢碰这硬骨头?
眼下说抓到的刺客是李彪的女儿,那都没人敢去问审。
可是眼下事关重大,没人审,也要审啊。
怎么办?
任城王这就拉出了皇后,二皇子,潘将军一起会审。
皇后是李家姑娘的刺杀目标,潘将军是目击证人,至于元恪,那是用来背锅的。
任城王这个王爷爵位有可能背弹劾掉,元恪这个皇子的身份那可钢板一块。
更何况,这么敏感的时候,哪里有外臣敢介入立嗣这等大事?
就算如李冲李彪这样的人臣之极,他们也不敢拿自己家族的前途来开玩笑啊。
去了蒙面的黑巾,李家这小妮子倒也生得精致可爱,只是眼下受了委屈,撑着水汪汪的一对泪眼,撅着小嘴站在众人面前一言不发。
元恪看得有些不忍,忽然拍了拍身边的蒲团,
“小姐姐莫要哭了。
不如,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李家丫头见那小男孩似乎还比自己小了一两岁,面容颇为亲切,便大剌剌走过去坐了,仿佛丝毫没有把自己当作一名俘虏。
任城王忙望向潘将军,显然是在询问安全方面的问题。
潘将军做事自然老辣,这闺女全身从上到下,能藏东西的地方早就被她摸了个遍。
于是她便向任城王微微颔首,示意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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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知识点有点集中……所以我们一个都不讲,我们讲些题外的XD!跟着《太平广记》的足迹来get一些新知识点。
《太平广记·奢侈一》中不单记有元雍元琛王恺石崇,还引了汉代《西京杂记》中的文字来形容汉宫豪奢。其中有一节提到汉武帝:“汉武帝时,身毒国献连环羁,皆以白玉作之,玛瑙石为勒,白光琉璃为鞍。在暗室中。常照十馀丈。如昼焉。自是长安始盛饰鞍马。竞加雕镂。或一马之饰直百金,皆以南海白蜃为珂,紫金为花,以饰其上,犹以不鸣为患。或加铃镊,饰以流苏。走如锺磬。动若飞幡。后得二师天马,常以玫瑰石为鞍,镂以金银鍮石,以绿地五色锦为蔽泥。后稍以熊罴皮为之,熊毛有绿光,皆长三尺者,直百金。卓王孙阙百馀双。诏使献二十枚。”
这里说汉武帝以玛瑙琉璃白玉装饰马鞍,长安开始盛行马鞍的装饰工艺,雕镂镶珠,竭尽奢华之能事。等等,这里好像有什么不妥?史学家不是经常说中国西汉没有马鞍么?对!那些学者都是留学回来的,有些驼背。
西方及西方培养学者认为:马鞍,马镫,都起源于中亚。中亚的马鞍最早出现在公元前四百年,纪元前已经普及。中国在西汉以前不存在使用马鞍马镫的证据。他们是如何看待所谓的证据呢?亚述壁画马有鞍镫,中国西汉时期的壁画都没有。拜托,汉代壁画目前主要分关外壁画和洛阳壁画两类,洛阳几个墓葬中的壁画基本都是春秋故事。关外的壁画那根本不反应关内军队情况。如果关内用鞍,关外不用,恰恰说明鞍镫不是自西向东传,而是自东向西传的。中国有文字,有官史,你去信画干什么?壁画?tui汉朝的时候中国已经摆脱壁画记事近千年了!洛阳那几个不知所谓的富家翁墓葬典故画,能代表大汉天军?开玩笑!
中国何时有鞍?
《管子·山国轨》曰:(齐)被鞍之马千乘。
《吴子·治兵》:人马相亲,然后可使。车骑之具,鞍、勒、衔、辔,必令完坚。
《淮南子·兵略训》:故得道之兵,车不发轫,骑不被鞍。
早在春秋时期,中国的鞍具,就已经非常普及了。到了汉代《史记》留侯,李广诸传都可证明我军军马必备鞍。在中华典籍里,至少在公元前440年,我们对骑具,车具已经有别,鞍指骑具(见《淮南子》)。骑具的分类非常讲究,普及的军队数以千计。成书的年代放在那里,如果没有马鞍,难道是他们脑补幻想出来建议君王的?
中国何时有镫?有人说这下你拿不出证据了吧?《吴子》介绍的马具里面并没有提到镫。不错,镫的出现在世界任何地方都比鞍晚,但也没晚到哪里去。这里我们又要强调考古不能只考古,还要学语文这个论点上来,诸如“花”字的渊源,“烽燧”两字的渊源,让那些“历史”学家都走过不少弯路。
镫这个字也一样。镫本来是祭祀用的厨具,不是马具。你如果去查汉代文献,所有带有镫的字条,指向的都是祭祀。那是不是意味着当时没有“镫”这个东西了呢?当然不!我国笔画查字法第一书《玉篇》收录:(革豆),车靸具也。而靸,是小鞋的意思(靸,小儿履也。)。也就是说(革豆)这个东西是马上够脚的装备。此外,《广韵》有记,(革奄):车具又小儿履名(革奄)(盧皮)。就是车马上像小鞋一样的东西叫(革奄)(盧皮)。
而(革豆),(革奄)这两个字,早在汉代以前就存在了,《说文》都有收录。只是解释非常简略:车具也。其实在《说文》当中,表示车马行头的字非常的多,现在对得上号的不过半数,很多字到了《康熙字典》编撰的年代,确切意义都已不可考了,只能照抄《说文》条目。当时古代马具远比今人所掌握的资料复杂,齐全,从古人的造字中便可窥豹一斑。我们把老祖宗的东西丢了,却说老祖宗没有……这究竟是个什么理儿?
所以面对西方学者,和“西方”学者,不要多听他们的鬼话。他们最擅长偷换标准和概念。我们一定要相对举证,不能他们说什么是证据就是证据,他们不认可证据你就没有。文字不是证据?很遗憾,谁让他们的先人没有记录下详尽的史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