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为什么看你?”刘夕阳并未回答。
“刚才我说我家大人饿了,仙子正好听见了。我们聊了几句,准确说是数落了你几句。这人就要和我比试。哦,对了,他要是知道你就是我口中的大人,兴许会找你比试的。”
许多愁的话音刚落,自觉身份隐藏很好的颖王就向刘夕阳走来。
“阁下供职何处?”颖王声音稚嫩中带着刚毅。
要打架?刘夕阳突然向前冲了几步,小声地在颖王耳边说道,“小王爷不可大意,王爷命我前来支援,切莫轻举妄动……”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颖王震惊地看着面色阴沉的刘夕阳一言不发。身后的老车夫则一脸不屑,这小子太无耻了……
刘夕阳说的自己都快相信了。颖王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点头示意后便回到了队伍中。看到这闹剧演完了,领军让众人启程,加快速度,争取在天黑之前到达下一座城镇。
回到后车的刘夕阳没来得及说话,颖王又一脸严肃地钻了进来,“家父有何交代?”
刘夕阳轻叹一声……这次只是两位小王爷的玩闹而已,刘夕阳也不是真的来支援他。万一真的有什么危险,没有丝毫防备之心的颖王可是活不长的……
许多愁一副你自己来的表情,钻出了车厢和老车夫坐在一起。
刘夕阳开口问道:“这次事态紧急,不知小王爷做了什么准备?”
“没做什么准备。听说仙子要去落棋镇,我就混在了二哥的队伍中,不求和她说上话,只愿守在身边便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次据说有人要在落棋镇找仁王的不自在。王爷命我前来保护您的安全。”
“二哥四处树敌,这些事情太平常了。我没有什么危险的,他们都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只是跟着这一队正武骑护送仙子到落棋镇,我便回去。”
“小王爷,属下斗胆说一句……难道您就甘于一辈子只是远观仙子而不得‘进’之吗?”刘夕阳唯恐天下不乱地说着。
“唉,父王有交代,在我们得到我那未谋面的姑姑支持前,我们要避开太子一支,不可妄动……”颖王一脸的不甘心。
“对了,”颖王似乎想起了什么,“父王说我有一个正在游历的表兄,你们探查到他到哪了没有?”
刘夕阳反应极快,“还没有。不知颖王找他何事?估计也就是这几天,就能找到他。”
“没什么事情,就是问一句。”颖王并不在意,“父王说姑姑有大才,我这位表兄则和我那姑父一般,一事无成无所事事无恶不作丧尽天良混吃等死的败类而已……”
车外的许多愁扑哧一笑,老车夫一脸明悟地看着憋笑的许多愁,恶狠狠地对车内咳嗽了一声。
车内的刘夕阳强忍着继续说道,“这评价……以后就不要和这种人来往了……”
“没办法啊。就算我这表兄卑鄙无耻胸无大志难成大器鼠目寸光无赖奸诈罪恶滔天……我也得多和他亲近……涉及到更深的事情你不知道也罢……”颖王身不由己地说着,“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这一路就不好和我过多接触了。我先走了。”
颖王离开后,调整好情绪的许多愁钻了进来,面庞抽搐地说道,“少爷,你这么一说,我们难道不进落棋镇就要和这小王爷一同回去?”许多愁声音有些颤抖,忍得十分痛苦。刘夕阳白了一眼许多愁。这种评价他听的多了,但是如此密集不带换气地当他面说的,这还是第一人……只怪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也阻止不了。
“到落棋镇我们就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不用理会颖王的动作。我的吃的了?”
许多愁无奈地又出去要些吃的。待许多愁离去,老车夫难得地率先说道,“刘家小子,玩得一手好心机啊。要不是你这个真藏不住事情的手下,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老人家……你不是也没和我说您的来历么先说好啊,你不能觉得我没有用处了就想着弄死我们啊!”
“哼,你这个身份比你瞎说的那些好用多了……”老车夫冷哼一声。也许是知道了刘夕阳的来历让老车夫放松了戒备,老人继续问道:“小子,刚才我想了一阵,我虽然常年用剑,但也干了十几年的车把式。你到底是如何看出我有问题?”
“您老人家贵人多忘事……我在千夏城顺了您一个笼屉你都不记得了?”刘夕阳说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隐藏在千夏城不短时间的您都要亲自出马了……前车那小丫头真的就这么重要?”
“你现在可比那丫头重要多了……老夫我自作主张,这一路就护着你的安全吧。”老车夫说完便不作理会。
老车夫这一句话可比给刘夕阳千军万马有用的多。许多愁乱世境界上段,有些机遇便会进入逍遥界,他都看不清的境界……这张保命符足够了,刘夕阳也乐得收下,说不准还能狐假虎威一番呢……
许多愁空着手回来,打断了刘夕阳的幻想,“仙子叫你过去一趟……”
刘夕阳一边起身,一边嘟囔着,“她真以为自己是人物啊……谁都能使唤吗?”
牢骚说归说,刘夕阳还是去到了前车上。由于要赶在天黑之前进城,行车速度过快,身残志坚的刘夕阳一路小跑很费体力,上车之后久久不能平息。
李翰杰看着刘夕阳气喘吁吁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屑。
“刘公子的身份,小女子十分好奇,不知公子能否赏脸给句实话?”她又戴起皂纱,用平日里拒人千里的冷淡语气问道。
刘夕阳盯了皂纱看了很长时间,“没有什么特殊的……李姑娘为何有此一问?”
李翰杰很淡定地和刘夕阳对视着,“刘公子家世显赫是自然的,小女子很好奇刘公子到底有何通天本事,与贝当家从小相识,又能让颖王同车而谈?”
“这有什么?云泽就这么大,权贵就这些。就算这一辈没什么交集,上一辈兴许有些渊源呢?家势一报,不说些场面话说不过去吧?”
李翰杰看着刘夕阳那赖皮样子,后悔多此一举……自己何等权势没见过?为何对这般无赖之人如此上心?
“既然如此,那恕小女子冒昧了。”李翰杰不作他言,安静地等着刘夕阳离开。
刘夕阳没有动。一脸纯洁地看着李翰杰。
李翰杰浑身不自在。刘夕阳眼中没有其他情绪,他的眼光落在李翰杰身上就和在看风景一般。他看了一会,也没有多说什么,慢悠悠地挪出了车厢。马车在高速行驶中,有疾在身不方便下车,便坐在了车夫身边。
“这位官爷,小老儿晌午说的话您考虑过么?能否替小老儿把这件事情给办了?”车夫看到刘夕阳,憨憨一笑。
刘夕阳紧了紧貂裘,漫不经心地说道:“仁王的人现在都这么放肆吗?陛下的意思不要妄测,陛下的人也不是这么好敷衍的……”说完,刘夕阳看了一眼车夫。
车夫脸色一正,恭敬地对刘夕阳回道,“下官知错。不知大人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刚说过不该问的别问……”刘夕阳皱着眉头说道,“仁王只是让你来保护这丫头,并没说其他的?”
“下官只是为了护着仙子安全,防止歹人作恶,仁王有何安排下官并不清楚。”
“不清楚就最好……注意好颖王的安全,他要是出什么意外了,陛下那里我可没法子交待,等待你的是什么你也清楚……”刘夕阳一眼认真,就好像真的是天子秘史一样。
二人又不咸不淡地聊着,心中是否有算盘不得而知。刘夕阳的严肃不是装的,他真觉得有些棘手。颖王和仁王都好糊弄,这位车夫摸不清自己的套路也不敢妄动……
麻烦的是……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位老车夫。刘夕阳大胆地猜测了下,老车夫最坏和最好的来历都指向了一处。
当今圣上的人,谁惹得起?
并未按旨意撤世袭的关家,从京城去往落棋镇的仁王,说是在门口就打道回府的颖王,来历莫测的老车夫……钓鱼的贝琳达以及许多愁……
一无所知的自己……哦对了,还有一无所知的李翰杰……
刘夕阳看着身边的重装正武骑。或许这一行人之中,最单纯的反而是这些只知杀戮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