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城,是闻国的都城,也是闻国的第一大城。
以金冰石所建的城墙高达十五丈,将这座占地方圆高达一千里的城池围成坚实的堡垒。
阳光照在城墙上,反射着迫人的光辉,彰显着它是闻国的心脏及大脑所在,是闻国的权力中心。
金冰石:四品矿石,呈现近乎于黑色的深蓝色,以光滑坚硬著称。
因为其太过光滑,不适合做兵器,所以多用来建造城墙、护栏等。
七月二十四,傍晚。
赤红的晚霞洒落在闻城东门的门口,为正在排队进城的人们身上添上了一层艳丽的衣装,也为一旁排成一列的马车镀上了一层淡红色。
一辆由两匹踏风龙马拉着的马车快速自远处而来,不一会儿便到了城门口。马车的速度减缓,稳稳地停在了排队进城的车辆之后。
不少的排队者下意识地看向那辆马车,倒抽气和咽吐沫的声音立时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我说,这是谁家的车啊!这等的美人竟然用来赶车,真是没人性。”
“可不是,不会是就好虐待这一口吧!”
“嘘!禁声!你们没看到拉车的马是踏风龙马吗?小心祸从口出。”
“切,怕什么?踏风龙马又如何?这里是闻都,比这富贵的人有的是!”
排在前面的一辆由四匹踏风龙马拉着的华丽马车中。
一位身穿紫色绣金华服的男人,斜靠在一个用帝阶妖兽半云虎虎皮制成的靠垫之上,他的面部轮廓棱角分明,五官如刀削剑刻一般,怀里搂着一名容颜上层、身材一流的赤**人。
华服男人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在女人羊脂白玉般的身体上上下划动,弄的女人面色潮红,双眼迷离,身体时不时的轻颤一下。
华服男人一边细细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滑腻触感,一边听着车外人们的议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对车外的人淡淡道:“去看看。”
“是!殿下!”车外传来一个冷硬的男子声音。
华服男人不再言语,继续撩拨怀中的女人。
不一会儿,车帘被人撩开一角,一个白色的纸卷被递了过来,那冷硬的男子声音道:“请殿下过目!”
华服男人伸出手,以灵力隔空将白色的纸卷缓缓吸了过来。
他的右手揉捏着女人胸前的风峦,左手则轻轻一抖,将白纸展开。
“额!”女人被男人右手陡然地发力掐地痛哼了一声。
鲜血自她一边的风峦上渗出,缓缓的流淌在了她白皙的皮肤上,很是触目。
她却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只能微闭双目,默默地承受。
此刻的华服男人双眼死死盯着白纸上的画像,眼中暗涌着疯狂的**。
他紧抿的唇线、已经将白纸抠出五个指洞的手指和女人身上蜿蜒着的鲜血,都昭示着他的渴望。
白纸之上,一名红衣女子坐在马车之上,火爆的身材让见惯了美女的华服男人也为之叹服。
她的容颜并非绝顶,可那眼角眉梢的魅意却让华服男人心中的占有欲蓬勃而起。
不得不说,车外男子的画工实在了得,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将魅姬画得惟妙惟肖,神形俱佳。
“进城之后去查查那马车上的人是什么来头!”说完,他便褪下了裤子,翻身将怀中的女人压在了身下。
“是,殿下!”
坐在马车上的魅姬可不知道,有人已经看上她了,并将她视作了禁脔,她只安静的等待着入城。
马车一辆辆的入城,很快便排到了魅姬,交了高达五十块下品灵石的入城费,魅姬赶着马车顺利的进了闻城。
足可以容下十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并行而过的主道上可谓是车水马龙,步行的人们紧靠着主道两侧,亦是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小姐,我们已经进入闻城了。”魅姬对车中的月倾寒道。
月倾寒停止修炼,睁开了双眼,她淡淡道:“先去希言客栈。”
“是,小姐!”
月倾寒早已经把从温素心那里得来的闻城详细资料交给了魅姬,那里面自然是有闻城地图的。
而作为闻城四大客栈之一希言客栈的位置理所当然地被标注得明明白白,故此,魅姬完全能找到希言客栈。
闻城真的很大,踏风龙马从逢城来到闻城,途经六个大型城池、一万三千多里,却只用了四天半的时间。就算进城之后其速度减半,那也是极快的速度了。
可从闻城东城门到达位于闻城中心偏东位置的希言客栈,竟然足足跑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
作为闻城四大客栈之一,希言客栈的正面看上去却不大。
横向长度只有二十丈的木质二层小楼充满了古韵,木材自带的优美木纹更是为它平添几分岁月的沉淀感。
宽两丈、高一丈五尺的正门顶上挂着一块纯白色的木质牌匾,上面写着“希言客栈”四个字,一笔一划都带着一种从万卷书中流淌而出的文雅与厚重。
魅姬轻轻勒了一下缰绳,让两匹踏风龙马停下。
她自马车上跳下,回身撩起车帘,轻声道:“小姐,到了。”
“嗯!”月倾寒应了一声,便起身一步迈下了马车。
风灵扶着风雪紧随其后也下了马车。
月倾寒看着那块充满了文人气息的牌匾,淡淡道:“走吧,我们进去。”
说着,便和风雪、风灵一起踏上了希言客栈门前的木质台阶。
魅姬则将马车交给迎上来的女侍后,跟在了三人身后。
月倾寒白色的鞋子踏在木板铺成的地面上,仿佛是踏在时间的长河里,鼻尖缭绕着的气味好似带着一股墨香,将这里渲染的好似历史的长廊。
径直走向柜台,月倾寒将玉剑阁少阁主令放在了柜台之上,淡淡道:“我要的东西可到了?”
柜台后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她看到少阁主令时瞳孔一缩,表情却丝毫不变,亦如往常。
她翻手取出一块玉简递给月倾寒,淡淡地道:“在这里了,您拿好!”
从老妪的反应就能看出,姜还是老的辣,吴青与这老妪比起来差得可就太远了。
月倾寒接过,翻手将其收起,淡淡道:“多谢,”她取出一枚玉简递给老妪,“交给洛花情,让她交给我师父。”
这玉简中记录了她在东战城经历的一切,着重说了阴路有可能是阴鬼族的事情。
如今她不能第一时间赶回去,只能麻烦洛花情给她师父传个消息了。
老妪心中一跳,能让自家少阁主特意吩咐交给老阁主的东西,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她连忙伸手将玉简接过,并慎重地将其收好,才对月倾寒点头道:“您放心,我会送到的。”
“嗯,”月倾寒点头,”我还需要一个房间。”
老妪看了一眼月倾寒身后的风雪三人,翻手取出一块玉牌递给她,微笑道:“竹,一号院。”
月倾寒接过,微笑点头道:“多谢,”随即她看向风雪三人,“走吧!”
高墙大院,朱门玉阶。两头石虎并列门前,四名手持兵器、杀气凛然的士兵分站两侧,门上有牌匾,上书:“大元帅府”。
这里,便是被闻国百姓和士兵们称作:“闻国千年第一帅”的闻国现任兵马大元帅陆战的府邸。
大元帅府中,书房之内,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相貌英俊,剑眉朗目,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的高大男子坐在桌后的椅子上。
此人,便是闻国元帅陆战。
此刻他的手中正捏着一枚玉简,皱着眉对坐在他对面的鬼女道:“丫头,你觉得,那些人给闻国老皇帝的那颗药是什么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鬼女把玩着手中一柄黑色的匕首,头也不抬道:“应该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战力的丹药,至于那些人的目的,我不知道,不过倾月应该知道,等她来了问问便是。”
陆战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后又道:“你估计韩姑娘何时能到?”
鬼女将手中的匕首舞成了一片残影:“今天!”
“报!”鬼女的话音刚落,书房外便传来一名士兵的声音。
“进来!”陆战扬声道。
房门被推开,一名兵士走了进来,他对着陆战躬身一礼道:“报大元帅,您让注意的人到了!”
鬼女的嘴角勾起微笑。
陆战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儿,向小兵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是,元帅!”说完,小兵再次躬身一礼后便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陆战笑道:“让你猜中了。”
鬼女翻手将匕首收起,淡淡道:“不是猜,而是一种默契,”她起身向门口走去,“今夜她必会前来!”说完,她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夜色很快笼罩了闻城,闻城的夜,在于照亮半座城的各色灯火,在于斗兽场内血腥的激情,在于花街柳巷内的温柔乡和柔似水,当然,也少不了酒楼内的高声谈笑或是窃窃私语。
闻城的气氛,有着极度的奢靡,却在悄悄溜走的时光里,渐渐地散去,夜色变得更深,繁华也缓缓卸去,子时,很快来临。
宵禁的闻城变得极为安静,道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只偶尔有一对巡逻的士兵路过,还有个别身份高贵之人的马车缓缓而过。
一道白色的倩影快速地穿行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带起道道残影。
那在黑夜中极为显眼的白衣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麻烦,没有人能够发现她的踪迹。
一座府邸的大堂屋顶上,月倾寒飘然而落,飞马踏燕踏在屋顶的瓦片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她看向位于她脚下府邸对面的大元帅府,眸子深邃如潭,其内冰蓝色的冷芒暗暗闪烁。
就她感应到的,光是元帅府正门处的监视者就有六人,两侧和后门的距离有些远,她感觉不到,但想必是不会少的。
灵力注入手腕上的隐镯,她的身影、气息在一瞬间全部消失。脚尖轻点瓦片,她已经掠了出去。
在元帅府的围墙上借力,月倾寒直接跃上了元帅府的正厅屋顶。
她四下环视,发现只有第三进院内有一间房间还有亮光透出,她脚下发力,快速地朝那里而去。
仗着隐镯,她不闪不避地自一对巡夜士兵的面前掠过,几个呼吸间便到了那处亮灯的房屋门前。
感受着屋内那毫不掩饰的、熟悉的黑暗气息,月倾寒直接推门而入并反手关上了房门,同时解除了隐镯。
“你来了!”鬼女的声音依旧冷淡,却暗藏着欣喜和温暖。
月倾寒微笑,循声看去。
在她正对面的位置,有一个一丈高的书架摆在墙边,书架上稀稀拉拉地散落着几卷竹简和几块玉简。
屋顶的月光石洒下柔和的白光,为书架的右侧带来一片暗影。
而鬼女就站在这片暗影之中,依靠着书架,几乎与那暗影融为了一体。
此刻的她,正向她看来,唇角勾着浅淡的弧度。
“嗯!”月倾寒对她点头。
鬼女站直了身体,向她的右手边一指:“我爹,陆战、我娘,水柔。”她又指向月倾寒,“这是倾月。”
月倾寒侧头看去。
一张一丈长、五尺宽的木桌摆在屋子中间偏左的位置,两把高大的木椅置于木桌两侧。
一名英武不凡的男子和一名身穿水蓝色便服的女子正站在桌边向她微笑,想来便是陆战和水柔了。
月倾寒的眼神平静,面色清冷。只对他们微微颔首,淡淡道:“韩倾月见过陆叔和水婶。”
水柔人如其名,勾唇一笑间带着似能包容一切的温柔,她柔声道:“倾月不必客气,你既是双儿的朋友,便不算是外人。”说着她上前拉过月倾寒的手,将她拉到座位前,“来,你先坐下。”
陆战也笑道:“倾月丫头,你婶子说得对,我们也算不得外人,不必客气的。”
若是换做别人在场,书房内一共就两把椅子,水柔这个长辈在旁,是断然不会坐下的,因为那样很失礼。
然而月倾寒却不同,虽然她并非无礼之人,可在她心中,鬼女是朋友不代表陆战和水柔就是她的长辈。
叔、婶的称呼只是表面上的,打心里说,她并未将陆战和水柔当成长辈看待。
说穿了,天风界是个看实力的地方,无论是她的个人战力还是天赋背景都决定了,能当她长辈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她直接坐了下来,对陆战淡淡道:“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谈谈那份资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