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我家的情况,您也是了解的吧?”客心谨慎说了话。
……是指他阿爹是妻管严,几乎每天都要被自己阿娘捏着耳朵揍一顿的这件事吗?
鹘野端起茶,低头抿一口,这种事还是不能乱说话,省得母后得知了,又要在耳边嘀咕"君妃人选”一事。
谁让母后老说就算君妃是河东狮吼的脾性,她也认了,只要对方能管住自己就好了……打住。
"君上,我这人没什么爱好,但也希望以后能遇见一位贤良淑德的温顺妻子,您说……”
客心憋着嘴,似乎要哭了。
草昧子觉得客心与自己曾有过同样的遭遇,悲痛地道上一句"同病相怜”。
"……”客心记得草昧子还没有成家,所以他这算哪门子的同病相怜。
"那是你不懂我的过往,曾经的我也是一样遭遇到了逼婚……”
见草昧子瞪了他一眼,立即不舒坦,鹘野不动声色,缩了缩脖子。
咳了一声就当是清嗓子了,鹘野道:"后边不是帮你了吗……”
草昧子当场"啧”了一声,不爽道:"我要不要谢谢你啊。”
面部表情狰狞化,这要是应了一声,草昧子岂不是要炸毛。
客心是不清楚其中的曲折离奇,他只想推了银倾倾这件事,道:"我现在也不是说成婚不好,但我还很年轻呢,想着多玩几年再说……”
这借口,像极了以前的自己……鹘野很能感同身受客心被逼婚的痛苦。
偏偏客心他这张嘴,一不小心秃噜了皮,将"公子要是在,肯定不会看着我还没尝过爱情蜜糖就先跌入婚姻坟墓的”说了出来。
"他怎么可能搭理你,最多应你一句‘坏人姻缘,天打雷劈’,再将你打包,还系蝴蝶结的那种,最后亲自送到商洛城。”
鹘野撂下话之后负气而行,客心吓得只能一脸悲苦着望向草昧子。
……看我有什么用。
草昧子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的,道:"我……”
"草昧子……”客心努力挽回自己的错误。
"我祝你好运。”草昧子说完就跑没影了。
"……”
风化了一地悲催的眼泪。
客心捏着请帖在内心哀嚎:他不爱河东狮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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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净璃阁那片鱼塘花海中找到鹘野,草昧子上去就是一句"忍心啊”。
"银老不是一般人,他既然送来了请帖就不可能随意推掉。”鹘野洒了一大把的鱼食。
一大群鱼儿争抢着食物,如贴上亮片似的鱼尾拍得水面啪啪响,水珠溅起了一大片。
草昧子往旁边站了,道:"嗯,我也知道啊,可你看客心的那怂样,怕是日后也要变成他阿爹了。”
"你觉得银老是那种不会精打细算之人?”鹘野拍拍手。
旁边伺候的侍女立即送上一盆水,请鹘野洗手。
"嗯,就是明白才不奇怪……你们都下去。”
鹘野将湿毛巾丢进托盘里,侍女和侍从便听了草昧子的话退出这里。
他们继续刚刚的话题。
"客心正在阎王殿下身边做事,因为……那个谁的关系与我们也有所联系。
若是借着客心这趟顺风车搭上你,或是阎王殿下这条线,都是好事情。
便是不能了,也可以让幽冥府对他有几分好感,因为行商者最不愿意得罪官家人。”
"我听说,银儒前些日子因为某些事得罪了怪幻国的高层,怕是生意不好做。”鹘野眺望远方的目光深邃。
"这可能是其一吧。”草昧子态度戏谑,道:"见惯了贵族千金这样的莺莺燕燕,审美上怎么可能不腻味了呢。”
"小心舅舅知道了,揍你哦。”鹘野夺过草昧子折下的花枝,道:"银老更看重舅舅。”
草昧子当然听出来那话之意,跟着鹘野后边走上了石桥,道:"那能怎样样,凡事多试几条路又没有错误。”
"……哦。”
鹘野轻轻捻着花枝上的唯一的一朵花苞。
这地方的如今变化来源于刀无泪的出手相助,母后确实因为它们的存在而日渐恢复身体,便是这样才觉得更为愧疚。
见多了意气风发,也没少看到他落寞,而这时候想的就是刀无泪了吧。
草昧子摇头,不赞同鹘野的颓废,道:"他不会原谅我们的,来日要是再见了,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
"你能放下了?”鹘野撤了那花苞,将它扔进鱼塘里。
那些鱼儿以为是食物,又开始纷纷抢吃的了。
场面一时很热闹,映衬着石桥上的落寞。
"不是我选择放下,而是不得不放弃。”
草昧子夺走花枝,那叶子也被他薅没了,光秃秃的,却不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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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说回银老的事情。”鹘野走下了石桥。
"我一直在说这件事,可我想不明白的是银老怎么舍得让银倾倾嫁给阎王殿下,这王妃之位听着高大上,可谁不清楚……那件事。”
草昧子含蓄,鹘野偏偏摆上台面来说,一身邪火道:"舅舅是被对方给坑害了的。”
"……你说了算数,我不与你争辩什么。”草昧子举起手作投降状态。
自知对草昧子发火是他的错,鹘野放缓了语调,道:"若是舅舅真心喜欢银倾倾,我不介意当一回媒人,可要是谁仗势欺人,本君上非要拧断他狗头!!!”
有话还不能好好说了,竟这般放肆,将石桥的墩柱上的装饰物给捏碎了,还碾没了它的残骸。
同样的,验证了鹘野的态度,草昧子想他真要多加注意这件事,省得又来一出谁与谁的政治联姻,烦。
"那我们……”
鹘野已在心中有了主意,回复起来很麻溜,道:"你与客心随行去往商洛城,我暗中跟着,若是没什么重要之事,我们便不要见面,但保持联系。”
"……若是只有我和客心同去就太突兀了,最好是能再来一个同伴,最好是女的。”
……女的?
"我陪着客心去参加银老之女的择婿大会是没问题,但他们明面上用了奋银阁开业千年庆典作为集会理由。
可谁不晓得其中之意,就我和客心过去,怎么看都是砸场子的,而若是能有一位女伴陪同前往,不像极了去套银倾倾好感的吗?”
"……不用吧。”
"怎么就不用了呢?”草昧子叉腰,道:"既然要伪装,我们就要认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