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登的屋子果然是祝新村最好的,床褥被套都是成套的,墙壁和地面也干净整洁,还有独立的卫生间使用,空气中更是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香味很好闻,刀无泪觉得反胃好了些,哈登也不打扰他了,道一句晚安就离开房间。
独自一人了,刀无泪瞬间就头晕目眩的,看什么都是重影,只能先撑着身体到床边。
头晕如浪潮,一浪更比一浪凶狠。
刚坐到床边,眼前就一黑,咕咚了一声。
刀无泪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下一秒,房门吱呀了。
"还挺能抗的。”哈登踢了刀无泪的腿一脚,道:"这是祭品,你们都注意好了,不要磕磕碰碰弄坏了。”
"可他不是咱们村里的,能行吗?”
"怕?”哈登往侧边一站,义正言辞道:"那我可就管不了,你们要是不将他当做祭品,那就只能抽出一人来了,反正对象肯定不是我。”
纠结也不过命重要,进屋来的五个村民下了狠心,将刀无泪抬出了房间,往村外的竹林里走去。
走了三里地,村民们都是干重活的,又有五个人,累了就能换把手,将刀无泪这样的拖了一路。
开始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唯有竹林开始起雾了。
牛奶般浓稠的雾气裹住来去的道路,村民们真的很慌,带着刀无泪就磕头道"圣母饶命”。
雾气中走来一人,是夜行衣的装扮,连容貌也藏在面纱之下,声音呵斥着,道:"来者何人,敢擅闯圣母净地。”
"我我我……”
村民们紧张,那哈登没有跟着一起来,只是他们而已,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七嘴八舌的,乱七八糟的,那人也不阻止他们的胡言乱语,直到有村民提到了"祭品”。
"那就往前走,别在这里待着了。”对方指了方向。
村民们吓得冷汗直冒,但见有条路显在浓雾当中,便赶紧拖着刀无泪往那边走。
边走边担忧,还有村民念叨着"圣母饶命”之类的话语,当真走了十多分钟之后就见到祭台。
方方正正的祭台上边有八根圆柱子,正好都对准八个方向,现在就差一根没有捆着人了。
七根圆柱子上都有不同相貌的活物,是不是人形那不重要,反正妖魔鬼怪是都齐活了,加上刀无泪,正好是四男四女。
村民们将刀无泪交给守在祭台的黑衣人,便赶紧顺着来路低头跑走了,他们可不敢窥视什么,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他们一走开,刀无泪也被他们用铁链捆在最后的圆柱子上边。
斜着的脑袋因被勾起下巴而高抬,一人见了之后说:"模样长得还挺俊,可惜是个短命鬼。”
松了手,勾起刀无泪下巴的黑衣人道:"谁让他命太好了,正巧赶上了圣母祭天,是他的福气。”
铃铛声四起,也不知道是那边的方向,反正在祭台上的黑衣人都撤了,不能走的就是这些他们口中的福气旺的短命鬼。
浓雾又起了,浓稠到祭台都被掩藏了起来,而铃铛声就在这时候越发密集起来。
铃铛声盖去了其他的声音,可以说是叮叮当当的作响,吵死了!!!
铃铛声的吵闹之后,祭台上的八个人就不见了。
铃铛声还在继续,不过是渐行渐远了,而黑衣人见他们被带走才各自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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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府?净璃阁
今年的花开得很好,碧灏特地挑选了绽放最盛的白玉兰摆在屋里,希望鹘野见了之后能心情愉悦。
"碧灏姐姐。”草昧子脑袋趴在窗户这边,正好对着她的背后,但看碧灏转头才说:"碧灏姐姐,有没有夜宵?”
这吃货,一小时之前不是才吃过晚饭吗?
"我饿啦。”
碧灏过去点他的鼻子,道:"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管事,这么卖萌不觉得可耻?”
"唉,谁让我长得这么萌,没办法,娃娃脸,他们都觉得我应该摆在橱窗里当吉祥物,怎么办?”
碧灏才不相信他竟能咽下这口气,草昧子也不是什么善茬,便问他准备怎么收拾了那些家伙。
"都是新来的小伙子,年轻气盛的,有什么可收拾的。”草昧子胳膊肘倚着窗棂,目光遥望着不见星月的夜空,道:"月圆家团聚,又是新一年,但怎么觉得物是人非了呢?”
"是你长大了,自然便觉得生活不一样了,但还不是那样过活。”碧灏出了书房到走廊这边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感慨?”
草昧子接过碧灏手中的托盘,里边是残余的花叶,剪刀就压着它们。
听了草昧子的理由,碧灏噗嗤一笑,道:"确实啊,你也应该成家了,不能老是这么单身着,外边可是有许多好姑娘稀罕着你呢。”
"但我觉得单身真的不错,为什么非要拖家带口的?”草昧子端着托盘与碧灏走向星宸宫。
这路上张灯结彩,红绸飘带在夜间晃荡,虽不是欢声笑语回响幽冥府,但喜庆节日的气氛也烘托出来了。
"各有各的好处,草昧子,可有看中的姑娘?”
"碧灏姐姐可别开玩笑了,那些贵女着实娇滴滴的,稍微一些东西就显得大惊小怪的,我都不敢接近她们,怕吓着了谁。”
草昧子是真的窘迫了吗,碧灏不愿意多猜,道:"好像之前也谈过这件事,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转个身,倒着走,草昧子说:"我就是觉得生活太难了,再拉一个人,岂不是双倍烦恼,而且还有孩子和父母呢,好多倍好多倍的烦恼。”
"可生老病死自由规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是遵循道法,不过没说强求你什么,随其自然吧……阎王殿下。”
"阎王殿下。”草昧子板正身体,给绯修行礼。
今日有宴会,绯修打扮得正式,穿着橄榄绿的西装与黑长裤,草昧子和他差不多高度,现在因为气势问题而被压了一头,其身后还有几名侍卫跟着。
"听说你又偷溜了。”绯修开口就是这么的一针见血。
"……阎王殿下,我饿了!!!”
草昧子声音拔尖,绯修就明白他是承认自己跑了,道:"宴会上没吃食吗?”
"这这这……”草昧子用眼神向碧灏紧急求救。
"阎王殿下,草昧子就是累了,眼花缭乱的。”碧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