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行这厮着实话唠,喋喋不休了一番,就是不让他和勋荞多说两句话,但不急。
"天色也晚了,本君上先行告辞。”
"啧,若不是现在战况紧急,当真是想与君上秉烛夜谈。”栀行失落的说。
"会有机会的。”鹘野望向了勋荞,说:"殿下既然已经身在瑞平城中,便无需想的太多,若是能击退强敌,今日的选择便是正确的。”
这话说得很讨喜,勋荞便多鹘野又加了几分好感,至于城楼上发生的事情便就这么随风而去了吧。
淳越护卫着鹘野回住所,路上的时候没忍住便问了,道:"君上,栀行将军为何要当着您的面前暴露自家殿下的身份?”
"他是在警告本君上不要轻举妄动。”
"可这样会让勋荞殿下陷入危险当中的……君上。”
"懂了啊。”鹘野扬起了嘴角。
淳越低下头,道:"君上,看来是我失职了。”
鹘野斜睨了暗处,正好捕捉到一道影子闪过的尾巴,心情还不算太差,说:"不着急,他们迟早要自己过来求本君上的。”
这个"迟早”来的还真是很早啊。
刚过了十二点半,栀行便派人过来求见,淳越偏头望了没开灯的房间,他相信鹘野肯定已经醒了。
"阁下,麻烦了。”侍从恳求他。
"并未是我不想帮你,着实是我家君上有起床气,一般若是不是急事就扰他清梦,只怕我这条命都得搭在里边。”
"……还是请阁下帮帮忙吧,我家将军着实很急。”
正当淳越准备再度拒绝对方的恳求时,屋里便亮起了灯。
"今日算你运气好,先等等,我进屋回话。”
淳越现在唬人还挺有一手的,可怎么能将他形容得这么凶呢。
"君上,您起床气着实很凶残,不是我说假话的。”
压根就没有睡着的鹘野竟抬手捂嘴哈气,道:"本君上突然又困了……”
"君上,人家可在门外等着您呢,这酷寒的天气着实冷啊。”
淳越还抖了身体,佯装得自己在门外守了一夜,看得鹘野便是瘪嘴,道:"你这家伙都和谁学的,这么的滑头。”
"那也是君上宅心仁厚,我等才敢放肆啊。”
鹘野这才取衣服换上,道:"这么讨好本君上,莫不是看上哪家姑娘,想着让本君上做媒吧?”
"可别了,君上。”淳越捧着他的外套,道:"做媒不如加工资。”
还差半边袖子没穿好,鹘野便停了,道:"你这是看不起本君上啊,还加工资呢,本君上克扣你工资了?”
淳越忙摆手,道:"君上,我身为暗影,娶什么老婆,这不是害人家姑娘守活寡,还不如多赚点钱养老呢,至少老有所依嘛。”
"那你大可放心吧,本君上会给你们养老送终的,到时候圈出一块地方来,好让你们这些孤寡老人有个伴,也不用忧心生计,多好的事情。”
"……君上,怎么听着您的规划,我有种自己要当猪的感觉?”
"呵,猪可没有你聪明。”鹘野对着镜子整理好衣服。
淳越愣了神。
"……怎么了?”鹘野察觉到了淳越的异样。
淳越想了想,谨慎措词道:"君上,不知道为什么,您最近老让我有一种好像在和公子对话的感觉,这嘴巴太毒……抱歉。”
对着镜子,鹘野理好了衣领,道:"走吧,将军该等着急了。”
也对,正事要紧。
淳越去开门,没看见鹘野又回头望了镜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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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在前边带路,鹘野也就只带淳越一人跟在身边,但暗处多的是护卫,不担心被包了饺子。
"君上,我家将军便在屋中等着您。”侍从低着头。
"这也不是你家将军的院子啊。”淳越道。
侍从带着他们左拐右绕的,来到了一处废旧院子,看台阶周边的杂草便晓得人迹罕至,但院门已经开了一半多。
侍从有些慌张了,忙辩解,道:"将军只是吩咐我将君上带过来,并未说明是什么理由,还请君上见谅。”
"罢了,想来是栀行将军有些话要私下说明,本君上进去就是,还请带路吧。”
"……是,是是是。”
侍从身先士卒,将半掩半开的院门推开了。
【君上,这里好奇怪,还是别进去为好。】
淳越密语入耳想劝他离开,但鹘野依旧跟在侍从后边走,他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杂草蔓蔓长,沙砾满地是,侍从提着灯,侧边而站着,道:"将军,君上来了。”
栀行悠悠转过身,拱手道:"君上,深夜叨扰,还请海涵。”
侍从很是识相的,主动到院外去等候,而淳越没有动弹。
实际上,他听不到他们的谈话,有防护罩呢。
"将军既然选择了深夜相见,想来是自有深意,但更深露重,本君还是初次在怪幻国遇见这样的大雪纷飞,着实冷的紧,还请将军长话短说。”
现在的栀行没有今日在城楼上的随心所欲,更多的是看不清楚的算计,不过鹘野心里已然猜到他今夜会面的原因。
"君上,既然您都这样说了,我这老头子也就不用倚老卖老,免得更丢了面子。”栀行说着便张手,掌心是一枚物戒,道:"君上,可听闻过国主生辰纲吗?”
"将军,是在说笑吗?”
"君上,此国主生辰纲非彼国主生辰纲。”
"将军说话可将本君上给绕糊涂了,国主生辰纲不是国主生辰纲吗?”
物戒受栀行操控,微弱光芒之中显出四分之一的地图残片,估计是哪里的藏宝地。
"君上,国主生辰纲乃是引起雪封之战发生的导火索,神族的灭亡便与它有关系,但自古以来,却没人能清楚这是什么,不过妖诡国的太上王相信那是一幅画。”
妖诡国的太上王,便是茉莉的父亲,也是天星的爷爷,这件事并没有改变。
"将军,本君上对探知神族的灭亡之因没兴趣。”鹘野欲要转身离去。
"那清痕剑呢?”栀行喊。
"……将军,你这话可又让本君上糊涂了啊。”
光芒已灭了,物戒重新被栀行收起来,他说道:"那位无名剑客使的就是清痕剑,听说寻到国主生辰纲就能找到它,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蛮多人相信的,要不然鬼巫国会乐意费劲过来抢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