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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纠缠后，总管中瘟史文业终于搞清楚了，“起个名好难”只是游戏名字，何与陈才是这位小道友的真名。
何与陈只觉得心好累，他很想现在就回去将游戏名给改了，可惜《诸神禁语》里并没有改名卡这种道具。
几人见过礼，分宾主落座。
不得不说，文昌帝君虽然破落了，但是仪式感还是很足的，不愧是曾经的一方帝君。只是地哑神官给何与陈搬来的那一截石墩子，表面凹凸不平实在硌屁股。
史文业看出了何与陈的烦恼，殷勤道：“起道友，要不你来坐我的马扎吧，以后你到各处走动时，也记得带个小马扎，现在我们这些落魄神仙，家里还有椅子的实在不多了。”
“我姓何！”
何与陈对瘟神大人的马扎十分眼馋，但是想到那位可是散播瘟疫的神明，还是果断谢绝了史文业的好意。
文昌帝君高坐上首，问：“小何，你今天来找我所为何事？”
何与陈：“帝君，我这次来是有几个问题。第一是，你们为什么会选择网络游戏这种方式来挑选代理人？这也未免太儿戏了，很多现代社会的佼佼者是根本没有时间接触网络游戏的，玩游戏的大部分都是我这样的学生党，这么做会使挑选范围受到局限，你们难道不担心会拉低代理人的水平吗？”
“第二个问题，游戏中的神明作为副本boss出现，这也很怪异。在下副本的过程中，玩家会把神明视作自己的敌人和尝试要击倒的对手，你们难道不担心，在这样的心态下，自己的权威会受到挑战吗？”
这两个问题，便是上一次何与陈在文昌殿中，了解到《诸神禁语》的来历后，感觉不对劲但又没有立刻察觉的地方。回去后经过了一夜的思索，何与陈这才找到了其中的别扭之处。
“第三个问题是，神界和人间界的时间流速到底是怎么样的？上次我在文昌殿中过了不少时间，但回去后却发现只是短短一瞬，这是为什么？”
文昌帝君与史文业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意。
文昌帝君道：“你的问题不少啊，我一个个来给你解答。第一个问题，关于为什么选择游戏这种形式。这个提议最早是由天神科技的创始人提出来的，一开始诸天神佛也觉得这种方式太过随意，但他却给出了让我们信服的理由。”
“天神科技创始人的理由是，我们需要挑选的不是最优秀的人类，而是最适合的人类。首先愿意接触《诸神禁语》，便代表了对于神话体系有一定的接受度和认同感。其次，把目标定位放在学生群体，本就是我们的初衷。如果你是大商人或是政客，你会有空来为我传播、收集信仰吗？只有你们这些大学生才足够闲，而且你们的世界观没有成熟，更能接受神话世界的存在。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比较中二，反而更容易成为我们的代理人。”
何与陈泪流满面，原来中二也是臻选代理人的条件之一。
文昌帝君又道：“第二个问题则是基于现实原因。网络游戏的玩法很多，但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策略性、协作性、反应能力等各方面条件的，还是副本。而且作为副本boss，我们的目光是时刻投注在副本之中的，可以随时进行观察，甄选合适的代理人。”
何与陈点了点头，他虽然觉得文昌帝君的解释还是有些牵强，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神明远离人间近百年了，而这百年却是人世间发展变化最快的百年。神明的思维方式跟凡人不同，也可以理解。
“那么关于时间流速呢？”
文昌帝君道：“时间流速的问题其实有些复杂了。简单来说，在那根‘风筝线’还没有断的时候，人间一直有‘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说法。说的就是神界里面过了一天，人间却已经过去一年了。当时神明们为了收集更多的信仰和香火，以法力压制了神界的时间流速，但当这根‘风筝线’断去，神明们再没有更多的法力压制时，神界便出现了反弹。神界开始疯狂吸取神明们的法力以加快自身的流速，现在的时间流速已经是‘天上一年，地上一天’了。”
何与陈倒吸一口凉气：“帝君，这么说来，咱们是不是已经有大半年没见了。”
文昌帝君点头：“正是如此。”
何与陈腆着脸问：“帝君想没想我？”
文昌帝君：“我寿元无尽，自诞生至今已有数万载光阴，区区半年于我只是过眼云烟，打个盹的功夫而已。”
何与陈默默闭嘴。
史文业插话道：“起道友，我很想你啊。”
文昌帝君：“关你屁事。”
何与陈：“关我屁事。”
史文业脸不红心不跳：“我与起道友虽然没有见过，却神交已久。”
何与陈：“我姓何。”
史文业充耳不闻：“我做梦都希望能有一位像起道友这样的人间代理人。”
何与陈：“瘟神大人您也聋了吗？”
天聋神官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搓了搓鼻子，继续呆立。
史文业掏出一块令牌看向何与陈：“不知道小仙能不能有这个荣幸，将我的中瘟令赠与起道友？”
“卧槽！”文昌帝君怒发冲冠：“史文业我去你大爷的，当着本帝君的面撬我墙角，你是不想混了是吧？”
地哑神官连忙上前帮文昌帝君抚背顺气。
何与陈冷笑：“帝君不必动怒，就凭这位瘟神大人一口一个‘起道友’，我也是不会做他的代理人的。而且中瘟令我要了有什么用？去传播瘟疫吗？这要被查出来了，我恐怕立马能荣获金属银连体手镯一对。”
文昌帝君：“还是你小子有良心，我没有看错你。”
瘟神史文业正色道：“起道友此言差矣，我们五瘟使者虽然司掌瘟疫，但并不只是传播瘟疫，也有祛病防瘟的职权。你若是收下了我的中瘟令，从此以后无病无疾，就连身边的人也都能健健康康，何乐而不为呢？”
何与陈捏了捏下巴：“还有别的好处吗？”
史文业：“不仅如此，中瘟令还能帮你传播疾病，要是有不长眼的招惹了道友，你完全可以给他丢个高烧或是痔疮啥的，方便安全无隐患。”
何与陈大为心动：“看不出来瘟神大人还是个做推销的好手。帝君，我要是同时做您二位的代理人，这合规矩吗？”
文昌帝君大为扎心，满脸哀怨：“亏我刚刚还夸你有良心，却没想到一转眼看到好处你就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