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时间是什么？没听过

    

    元冥和顾天在灌木后躲着，过了一阵，果真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元冥赶紧从腕包里取出一个小的发射器戴在右手上防身，跟着顾天一起猛地蹿出了灌木丛。

    顾天挡在那两个人面前，用古老的亚拉姆语说道：“站住！你们要去哪儿？你们是什么人？”

    他高大的身姿往前面一站，把那两个个子不高，瘦小的异类人吓了一跳。

    元冥看到，他们的脑袋长的是不同种类的鱼头，一个是有着大大脑门儿的罗汉鱼头，一个是嘴巴两边有两条长长须子的鲶鱼模样。猛地一看，元冥突然有点不适应，禁不住在顾天背后干呕了几下。

    只见两个异类人吓得后退了几步，其中，那个胆子大点儿的鲶鱼头，哆哆嗦嗦地交代着：“我……我们是去送工具的……我们是……是什么部落的来着？”他好像记性不太好，转头问着旁边那个罗汉鱼头。

    罗汉鱼头也挠挠脑袋，一脸茫然的说道：“部落？我……我好像也想不起来了……”

    顾天生气的厉声说道：“别跟我耍花腔，快点儿，老实交待！要是不说，你们今天就别想离开这儿！”

    那两个异类人，吓得慌忙地跪了下来，告着饶说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真的是忘了呀！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只记得给他们做完饭就要去送工具，其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送工具？你们在修什么？”顾天严厉地问道。

    “修路呀～我们世世代代都在修……这是我们的使命……”那个胆小的罗汉鱼脑袋低声说道。

    “那你们村子里现在还有谁？”顾天接着问道。

    “还……还有酋长……嗯……好像还有几个做饭的……我好像记不太清了……”鲶鱼头糊涂地瞅了瞅罗汉鱼头。罗汉鱼头也一脸茫然地摇着头。

    “元冥，这俩家伙好像的确挺健忘的，我觉得好像也问不出什么来了～”顾天给元冥翻译完对话，评论着说。

    “嗯，顾天，放他们走吧～现在部落里人少，我们先去村里找酋长聊聊……万一酋长不友好，咱们擒贼先擒王，也好有个退路……你说呢？”元冥谨慎地建议着。

    “嗯……你们走吧～”顾天冲着他们摆摆手，侧身给他们让了一条路。

    那两个异类人，赶忙从地上拿起工具，惊慌的逃跑了。

    元冥和顾天听到他俩边跑边说着“诶？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我好像也不记得了……”

    “嘿……你说，这俩是不是脑袋有点儿问题？怎么转眼就把刚才的事儿给忘了？难怪连自己部落的名字都记不住……”顾天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顾天，我觉得不光是他俩记性差，你忘了？刚才那些人，连去山上的路也都忘记啦……”元冥提醒着他。

    “嗯……也对啊……这到底是个什么部落？感觉每个鱼头人都弱爆了……”顾天不解地评论着。

    “不知道……是有点儿怪……”元冥也摇了摇脑袋，困惑地赞同道。

    他们猜测部落应该离着不远了，顺着那两个鱼头人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元冥他们走了一段泥泞曲折的小路，就来到了一个土坡上，向下望去，是一片宽广的平地，地面上错落有致地生长着一个个参天大树，大树冲着不同的方向，开着一个个大大的树洞……

    这些鱼头人竟然就生活在这些树洞里……

    围绕着那些大树，有一条小溪，蜿蜒的穿梭其中，好像贯穿了整个部落……

    虽然那些大树，看上去每个直径都得有十来米粗，但远远望去，有一颗树还要再大一倍那么粗，毋庸置疑，那肯定是酋长的住所了。

    就像那些鱼头人说的，几乎所有的人都去修路了，一个个大树洞里，空荡荡的……

    元冥和顾天朝着酋长的树屋走去，突然，有两个矮小的草鱼头拦住了他们，问道：“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

    顾天说道：“我们要见酋长！”

    那两个草鱼头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重复了一句：“酋长？”

    “谁叫我？”只听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大树洞里面传来。

    “你们是谁？你们从哪儿来？”一个鼻子像剑一样长的白鲟鱼头人缓缓地走了出来，询问着。

    元冥见这部落的人很和善，都没有什么敌意，就礼貌的说道：“我们是迷路的游客，打扰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请问您这是什么部落？有什么必须遵守的规则没有？”他说完，用手碰了碰顾天，让他翻译过去。

    顾天有些不情愿地做着翻译。

    老酋长缓缓地回答着：“哦……是这样啊，只要不打扰到我们就好……我们，我们是什么部落来着？呃……我好像不记得了……”

    “什么？不记得了？”元冥和顾天都惊叹了起来……怎么连酋长也是这么健忘呢？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村子！

    “酋长，请问您今年高寿啊？”顾天觉得，一定是这个老白鲟人年纪太大了，所以想问问他到底有多大年纪了。

    “今年是个什么东西？高寿又是什么意思？”那老酋长挠着脑袋，仰着头，长长的鼻子杵向天空，困惑地发出着疑问，好像也在努力地思考着。

    “酋长，今年说的就是，现在。高寿，就是问您有多大年纪了。”顾天努力地解释道。

    “现在……现在，又是什么？年纪，那是个什么东西？你们在说什么？”老酋长更加不解了。

    “额……现在说的是时间吶，就是过去，现在，将来的那个时间点呀！年纪，是您从出生到现在有多少年了～这年龄也是时间的一种描述呀……”顾天着急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头上冒出了汗珠……

    “时间？没听说过这样东西呀～我们这儿，也没有你说的那个过去，现在和将来呀？这都是些什么？”老酋长一脸茫然道……

    “哎呀……这……这让我怎么给你解释呢！”顾天着急的挠着头，直跺脚。

    元冥走上前，解释道：“酋长，时间就是……我给您打个比方吧～我们在您面前站着，就是现在。您刚才发现我们，从里面往外走的时候，就是过去。还没发生的，就是将来呀。您理解了吗？”

    顾天按照元冥的话语，一点儿点儿给老酋长翻译者，他觉得老酋长可能年纪太大了，反应慢，可能得慢慢理解。

    “不，你说的不对！”老酋长却很果断的否认了。他晃着长长的鼻子，毫不迟疑的否认着，接着说道：“你说的不对！刚刚发生了什么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哪里有你说的那个叫什么'过去'的东西？一会儿还没发生的，谁又知道有还是没有呢？

    不瞒你说，我们村子的人都记性不好。除了我们的使命，是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还有吃饭，睡觉这些事，其他的，我们什么也记不住，记那些对于我们来说，也没用！

    对于我们来说，因为记不住东西，所以都是一样的……哪里还需要有什么区分！

    在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那个叫'时间'的东西。依我看，那个东西是你们瞎想出来的吧！”老酋长说完，得意地看了看他们，就好像是在看两个没见过事面的孩子一样。

    “没有时间？那您看那天上的太阳，总有变化的时候吧？它不一样的时候就是时间在变吶！”顾天不服气地问道。

    老酋长看了看天空，像看着怪物似的看着他们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变？别逗了，它一直就是那个样子，哪里会有什么变化！这你们怎么都不知道呢！”

    “没变化？”元冥和顾天边看看天上的太阳，边重复着老酋长的话语……

    还真是，自从元冥和顾天登陆以来，按照他们的感觉，怎么也到了中午了，可那太阳，真的是一点儿也没有变化，还是那样温和的挂在天边……

    “那您睡觉的时候，这天应该是黑的吧？”顾天不服气地追问着。

    “没有呀，它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呀……其他的时候我们都是按照使命在行动，再多的那些……你们问我我也记不起来了……”

    “没有时间？您的意思是……在您的村子，因为大家什么都记不得了，没有记忆，就没有过去。因为记忆是空白的，所以大脑中的事都是一成不变的，是静止的，就没有现在和将来的分别……

    因为记不起来，就也不存在了，没有记忆，就没有我们说的时间了？”元冥努力理解着老酋长的话，叙述着。顾天虽然听着很晕……但也认真地翻译着。

    “哎呦……虽然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也没听懂，但我觉得你们说的那个叫'时间'的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它，只不过是你们瞎想的罢了。”老酋长教育者他们说道。

    “哎呀……我都忘了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了……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你们只要别打扰到我们就好……我们这儿的人，哪里像你们那么游手好闲！”白鲟老酋长有些不耐烦了，说完，背着手带着那两个草鱼头走进了大树洞里。

    “没有记忆，就没有时间，时间只是我们的幻想，是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顾天，我好像，好像被老酋长绕晕了……你觉不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那么点儿道理？”

    元冥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突然感觉脑袋好乱，好乱……

    “唉……你别说，看这些鱼头人好像智商，记忆力都不高似的，怎么那白鲟鱼一说，我们一时还反驳不了呢……”顾天也挠着脑袋小声的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