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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是夜半三点钟的时刻,一个英俊的青年男子带着潇洒自如地风度从皇帝的寝宫中引出一群形色各异的女子,这些女人从未享受过被身份如此高贵的侯爵以这般彬彬有礼的迷人风度接送的待遇,她们巧笑倩兮,纷纷飞吻作别,大多数还眼波流转,神色之间颇有暧昧的涵义。
“我的天哦,”莫鹰侯爵一等她们走得看不见踪影,那副挺拔迷人的身段就立刻蔫了下去,他把自己整个人丢进了一张巨大的扶手椅中,全身软塌塌地像无骨的章鱼,“这事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否则她会打死我——陛下,你知道的吧?小时候因为我爸爸经常在外面打仗不回家,我和我哥就是被我妈一步一棍子活活打大的······”
“婴夫人英姿飒爽、堪称巾帼英雄,见之难忘。”赛瑟摆好姿势,示意莫鹰侯爵可以开始取样了,“你今天所作之事同样是为国效劳,不见得比征战沙场低端多少,而且这事完成之后,我一定会赐给你们婴家前所未有的荣誉。”
“谢陛下。”莫鹰哭丧着脸,戴上橡胶手套开始工作。
“你能笑一笑吗?”赛瑟无可奈何地说,“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要记住你现在可是身份显赫的莫鹰侯爵,是皇帝最心爱的贴身护卫,你绝不该如此垂头丧气。”
莫鹰试着挤出微笑,可是她努力了好几次,终于放弃,因为她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笑比哭还难看。
“我不是显赫的莫鹰侯爵,我只是倒霉的婴茉背景板,见证了一场很有可能会对我的新婚之夜造成严重影响的可怕现场,”她垂头丧气地说,“反正陛下答应过我关于腓烈南的事一定得说到做到,否则我今天这个罪就是白受了……眼瞎了眼瞎了——心灵摧残啊心灵摧残……”
一阵静谧,婴茉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将赛瑟的表皮以及体液样本,分别送入两只盛有三分之一溶剂的玻璃试管内——没过多久,原本透明的溶液全部都变成了极淡的粉红色。
婴茉叹了一口气。
“怎么?”赛瑟问。
“结果很明显,m药。”婴茉无精打采地说。
“你之前就说这些女人身上携带着m药,皮肤接触比唾液接触的可能性大得多——这不是证明你的看法是正确的吗?”
“这些女人肯定会携带这种药,哪怕对象不是陛下您,这是她们的职业习惯,”婴茉环顾四周,竭力回忆,“但是您的状况绝对不止是中了m药这么简单,而且效力强劲的药,她们根本用不起……我到底是哪里疏忽了,明明都考虑到了啊……”
“我的状况和单纯中了m药有什么区别?”赛瑟站起来穿上衣服。
“陛下,您这种情况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您还记得吗?”
自打隐心眉从监牢里消失的那一天开始的,赛瑟心里暗暗回答。
“大概一个月前,我从利音谷地回来的时候。”
“一个月?!”婴茉大吃一惊,“想想吧,陛下!哪怕最不纯最低端的m药,您连着使用三、四天之后就就会整个人气喘如牛,亢奋难眠,顶多再过一周,您就会死于肾功能衰竭——一个月!那么从您极度兴奋的生理状况,和不易察觉的身体衰微来看,这种药远比m药的副作用可怕得多,会让您产生幻觉,神情恍惚,智力衰退,最后整个人形同白痴——您目前到哪一步了?”
“产生幻觉······”赛瑟想起了那晚见到整整一个班“隐心眉”的情形。
“到底是谁这么恨你?”婴茉无可奈何地说。
“太多了,”赛瑟淡然一笑,“不过目前的情况肯定和夏金以及黑鸢尾有关,不是吗?这样就容易调查多了吧。”
“可是我哥还没有做好和夏金见面的准备——”
“不用勉强他。”赛瑟立刻说,“这件事你我着手就行,不要告诉他了,免得他有压力。”
“现在想起来关心他了,早干嘛去了······”婴茉恨恨地说。
“你说什么?”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婴茉。
“我是说,陛下,”婴茉深沉坦然地迎向皇帝的目光,“您一定还有什么我没有检查到的。您再想想——否则以您的状况,这两个试剂瓶绝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粉红色。”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不怎么情愿地开了口,“好吧,我原以为这事儿不怎么重要······”
“什么事?”
“有一个贾拉尔的女奴,我一直让她单独住在康乃馨宫后面的一间单独屋子里。”
“这么说,她不在今晚来的那群女人当中了?”
皇帝默认。
“我能问问为什么她能得到这种特殊待遇吗?”婴茉冷笑着说。
“比较热情吧。”赛瑟斟酌了一会,才这么说道。
婴茉做了个呕吐不已的表情,皇帝假装自己没看见。
“陛下,虽然我很不想这么问——但是,你是不是疯了?”婴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还是我哥哥从小到大都最崇拜的那位了不起的少年英王吗?”
“以前小时候,我还幻想过您要也是我哥哥就好了,因为婴家的孩子就我们兄妹俩实在太冷清了,而我哥哥也实在是太无趣了;可是现在,”婴茉第二次做了个呕吐表情,“我真庆幸你除了是威盛凯的陛下之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因为,我自己的亲哥和您比起来,简直是可亲可爱到爆!”
赛瑟还是没有说话。
“行吧,让我们今天来做个了结!”婴茉咬牙切齿地把衣服丢给皇帝,“您快穿衣去找这个贾拉尔女奴——我今天非得从您的身上化验出点能拿得出手的厉害玩意儿不可!”
“现在?!”赛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我刚刚——”
“对啊,就是现在!我才不管您刚才解决了几个;你交给我任务,我给你建议,你要想早点从这档子没完没了的破事当中解脱出来,那么就必须听从我的建议!怎么,您怕了?”婴茉尖酸刻薄地说,“现在开始害怕,您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