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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瑟紧紧抱着隐心眉,两个人一起倒在床榻上,他们彼此相拥,但是没有亲吻也没有爱抚,只是静静体味所剩无几的独处时光。
“你在想什么?”隐心眉小声问。
“我在想,到了我快死的时候,我大概也不会忘记眼下的这一幕,”赛瑟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流逝得慢一点。”
“别说这样的话,”隐心眉道,“你永远都是比女人还美的赛瑟皇帝,维洛戈萨最惊世容颜的拥有者,整个世界最富有最有权势的男人,你一时兴起就能让整个世界动荡不安,你一时沉寂就能让整个世界平稳如水;而我只是个莫利斯城邦的王后,端坐在自由邦的某座古旧的城堡之中度过余生。”
“你可不仅仅只是莫利斯的王后,你在我心中早已是威盛凯的皇后了,并且你是不是还忘了。你可是维洛戈萨的摄政王,是永恒之王的女儿,是多国的后,是最后一个存活于世的隐底莲人。这个世界的命运牢牢地系在你的手腕之上,你才是那个能令世界改变走向的关键人物。你想平静过完这一生是不太可能了,心眉。”
隐心眉没有说话,赛瑟明白她一直对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抱有不确定感,他不想给她的心里增加负担,于是只好揉了揉她银灰色的卷发,低声说,“等你结婚之后,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不,”她立刻斩钉截铁道,“你别来,鉴于我们的关系,我们还是彼此远离得好。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但是我一旦成为莫利斯王后之后,我们就要保持严格的距离。”
“如果心中坦荡,又何必在乎形式?”赛瑟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并没有要你和我保持婚外情的关系。再说,国事访问避免不了,莫利斯和威盛凯可以签订了双狮协定,无论如何,你我都做不到此生不见——再说,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心眉。”
“我只是,只是——唉,”隐心眉结结巴巴了一会儿,最后干脆叹了一大口气,索性把心中话全部合盘拖出,“只是你太耀眼了,赛瑟;我总是觉得你不是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凡人,如果你说你是天使降临人间,我大概还更加能接受些。我是个古板又守旧的人,我童年时听我妈讲故事,最痛恨那些背叛者和举棋不定者。无论是在战场,在婚姻中,我都不想做那样的人。你的诱惑力太大了,赛瑟,而我不想背叛我的婚姻。”
“能抵挡我这么多次,你的意志力也的确是远超这个世界上百分之九九的人。我这样追求你,爱慕你,把你压在身下,撕裂你的衣衫,告诉你我想娶你当威盛凯唯一的皇后,成为我今生唯一的女人。我做了那么多,你都还是不为所动,坚持要履行你的婚约,所以我觉得你太低估你自己克制力了,依我看,你的担忧完全没有必要。”
“我觉得你也是太低估你对我的影响力。”
“难道你爱我真的爱到了这个份上?”赛瑟吃惊不小,爱情的得意让他几乎一扫愁云,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他也能够笑看毁灭,“你这样压抑难道不辛苦吗?”
“还好。”
“这么说,我要是不趁现在多吻你几下,多拥抱你几次,”赛瑟笑着把隐心眉再度摁在身下,试着去亲吻她的嘴唇,“我岂不是这辈子都再也没什么机会摸到你了。”
“本来就是没什么机会才正常,我说赛瑟,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这样,”隐心眉低吼着,用力挣脱开他四肢对她的禁锢,“你能别每次说着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的吗?你是不是真的想我和你打一架?”
“你真的理解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床上打一架的真正意义吗?”赛瑟拼命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胸口,死活不撒手,像个撒娇要糖吃的小男孩,“我偏要动手动脚,我忍不住!”
隐心眉被他罕见的调皮又撒娇的口气惊住了,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刻薄、冷血、无情,视女人为玩物的威盛凯皇帝吗?
然而她一愣神,就被赛瑟瞅准了一个空子,他顷刻间堵住她的嘴唇,娴熟地撬开她的牙关,贪婪地索取她口中的甘甜……
隐心眉猝不及防,在他的强势进攻之下发出一声喘息不像喘息,哀鸣不像哀鸣的怪声。
“陛下!陛下!啊啊啊——对不起!”
一声低沉嘶哑的喊声,听起来是有人猛地推开一直虚掩着的门,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又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而发出的叫喊。
隐心眉从赛瑟的臂弯中看到来者是路德公主,慌得立刻拼命挣扎想要脱离赛瑟的怀抱,可是后者完全不为所动,暗暗地加大了禁锢住她的力气,硬是紧紧搂着她,右手还不住地爱抚着她的卷发,表情无比冷静,而隐心眉早已在他的怀中羞红了脸,觉得自己无颜对人,只能老老实实地缩在赛瑟的怀里,根本不敢看路德公主脸上的表情。
“对不起,陛下,我不知道您正在,我不知道……唔,唔,我这就走。”路德公主结结巴巴地说,嗓音既慌张又尴尬,显得更加嘶哑难听了。
“公主此刻来访一定有要事相告,”赛瑟说道,“您说吧,我洗耳恭听。”
路德公主没有回话,于是隐心眉赶紧喊道,“陛下,我先走了。你们好好谈。”说着她就想再一次离开赛瑟的怀抱,可是不料后者却带着公事公办的表情对她说,“你不用走,公主知道你我的关系。我对你没什么可隐瞒的,”接着他转过头对公主又说了一遍,“您说吧。”
“实际上,”路德公主的脸和隐心眉一样红,只是那团红晕显得她的黑皮肤更加干燥与难看了,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公主魁梧壮硕更甚从前,那身亮白色的银盔甲几乎快包不住她全身上下壮硕的肌肉了,她的胳膊简直比隐心眉的腿还粗;若不是公主留着的长发还有些许女人味,不熟悉的人很可能一直会把她当成一个粗野鲁莽的军官。
隐心眉记得公主对赛瑟一往情深,她真不想和赛瑟以现在这种如漆似胶的姿势出现在公主面前,她不想伤她的心。
“实际上,这事和隐小姐有莫大的关系。”路德公主低声道,她低垂着眼睑,不敢看或者是不想看眼前这两个人,“是桑阶和蓝鸟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