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有道回到汴梁述职已半月有余,但他并不知晓九妹住在玉新观的事。
昨日,他去吏部办完事,便顺手买了两包点心去瞧九妹。可展昭告诉他,九妹如今在玉新观修行,已经个把月没有回家了。
听此异闻,萧有道先是一惊,之后便叹息连连,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去出家,九妹这丫头也不会是其中一个。可事实就摆在面前,不由他不信。他向展昭打听了玉新观的地址,留恋的瞧了瞧手中的两包点心,忧心忡忡的走了。
两日后,他跟母亲说了去处,便大包小包的拎了几包小吃食,雇了头驴子,往玉新观而来。
这两日天气好,虽下了雪,山道有些湿滑,但那驴是走惯山路的,倒也不怎样艰难。约莫走了一个时辰,萧有道终于望见了玉新观的门楼。他拍了拍驴子,驴子吃痛便比刚才快了几分。
到达山门前,萧有道栓了驴,便上前敲门。不知里面的人都在做些什么,很久之后,才瞧见一个小道姑出来开了门。萧有道说明了来意,那小道姑先是一惊,问道:"不知施主是。。。?”
萧有道赶紧拱手道:"在下是阿九的表哥。”
小道姑一听,眼眶立马红了起来,她抬手将萧有道请进来,又奉了茶后,才说了九妹已经失踪有两日了。
"失踪了?”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萧有道大惊。
小道姑摸了摸眼睛,"山下别庄的人已经去找了,但至今还没消息传来。”又道:"不过表公子放心,阿九姐姐的兄长是个能人,想来定能找到姐姐的。”
"兄。。。兄长?”萧有道一脸茫然,九妹的两位兄长都在外任职,莫非也跟他一样提前回来述职了?不对啊,那两位兄长做官已久,按说是三年一述职,跟他不一样啊。
"敢问小师傅是阿九的哪位兄长?”萧有道问。
哪位兄长?流心摸了摸头,"阿九姐姐不是只有一位姓柴的兄长吗?”难道还有别人?
"姓。。。姓柴?”萧有道从一脸茫然变成了一脸疑惑,末了他小声问:"小师傅说的可是个翩翩公子?嗯。。。看着温文尔雅,玉树临风,芝兰玉树,人中龙凤。。。”他一口气说了好些个赞美之词。
流心惊讶的点了点头,"大概。。。大概是吧?”
萧有道突然站起抢前一步,激动道:"他在哪儿?”
流心愕然的瞧着他,吓得退了好几步。萧有道这时才反应过来,连连道歉,说是自己太过激动。
"敢问这位公子在哪儿?”萧有道又恢复了刚才的文雅之态,问道。
"山下的别院就是。”流心说。
萧有道连连道谢,又留下两包点心,其余都拿到别院去了。
他刚走,红莲从屏风后转了出来,边打开萧有道带来的点心边道:"这人是谁?”
流心的惊讶的瞧着红莲,莫非师父在屏风后站了许久,竟没听见刚才两人的对话?
红莲清了清嗓子,"我也是刚才才出来。”但事实是,当时她的全部精力都在那几包吃食上。
"是阿九姐姐的表兄。”流心提起九妹,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嗯,不错,不错。”
流心见红莲顺手拿起一块糕点吃,不知她是说人还是点心。
萧有道听闻柴玉就住在山下,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连九妹失踪之事也没细细探问就离开了玉新观。
道观离别院不过一里,只需沿着小径转几个弯儿,便是了。萧有道抬头望去,只瞧一株鲜红的梅树静静的从墙头伏了出来,稍微靠近些便有梅香飘过来。萧有道深深吸了口气,来到了门口。
可他并未立刻敲门,而是特意整了整衣冠,这才有模有样的敲了敲门。
"请问找谁?”门房上下打量了一眼来人,见他一身青袍,看样子像个读书人,料想是主人的朋友,不敢怠慢。
萧有道从袖子里摸出拜帖,交给门房道:"汴梁萧有道拜见柴公子。”
"稍等一下。”门房关上门,拿了帖子,一路小跑到了书房。
冬日天亮的晚,柴玉刚刚用完茶,正围着炉子读书。听闻萧有道来访,他先是一怔,而后才将这个名字跟九妹那个疯疯癫癫的表兄联系在了一起。
"请!”柴玉放下书,转眼望着窗外。
窗外红色的腊梅怒放着,枝上的残雪在日光下有些刺眼。
这时,门外脚步轻响,九妹抱着手炉打起帘子走了进来,"谁来了?”她歪着头看柴玉。刚才进来时,她远远瞧见一个小厮从书房出来。
柴玉捋了捋袖子,朝桌子上的拜帖点了点头道:"你表兄。”
表兄?哪个表兄?九妹拿起贴子一瞧,苦笑道:"我就说他瞧上你了。你躲这么远,他还是能找见你。看来你柴大公子的魅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是吗?我有魅力吗?”柴玉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随之叹气道:"可也不是对谁都管用的。”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头?九妹觉得脸颊隐隐有些发烫,赶紧走到床边假装望着窗外,但外头的寒气能消退她脸上的温热,却消不了心里的那抹热流。
房中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九妹搜肠刮肚正想说点什么打破僵局,就见萧有道一脸激动的走了进来。
看见萧有道,九妹心里一松,急忙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