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刚进门,就见莫雨哭丧着一张脸迎了出来,"表姑娘您可回来了。你快瞧瞧公子去吧?”
九妹见他这样子,以为表兄出了什么事,边快步往里走便问莫雨,"公子没性命之忧吧?白玉堂呢?”
"白玉堂?”莫雨听了一怔,显然没反应过来。
九妹道:"就是昨夜替我给你家公子送信的那位公子。”
"哦?你说的原来是白大侠!”莫雨恍然道,"那位公子功夫可高了。昨夜要不是那位公子及时出手相助,公子的小命儿只怕就此交代了。”
听他如此说,九妹忙问怎么回事?莫雨还未待细言,书房之中已传来萧有道的嚎哭声。
"月华啊。。。我也不活了!你怎地就此丢下我了。。。”
听见表兄杀猪般的嚎叫,九妹提在嗓子眼儿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莫雨冲她努了努嘴,悄声道:"公子都哭了一个清早了,饭也没吃。小的劝他,他还发脾气,连碗也砸了,还说再也不吃饭了,饿死得了。”
九妹无奈的摇了摇头,亏得他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若是那月华真和他两情相悦了,他还不得哭死?九妹同情的拍了拍莫雨的肩,嘱咐他让厨房快做一碗面来,这里有她呢。莫雨不放心的瞧了瞧屋子里的人,只得叹气而去。
"滚!都给我滚出去!本大人说不吃就不吃,你们还进来做什么?”萧有道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劈手将一个茶碗向门口摔来。
只是门外那人躲得快,只听呼啦一声,青瓷茶碗磕上了门框子,登时碎成两半。
"行了行了!伤心也有个限度吧!”九妹将碎碗捡起道,"好端端喝茶的就被你这么摔了,你一个月才多少俸禄,还不够你买的呢。”
萧有道一听是九妹的声音,哭的更厉害了,死拉着她不撒手,抽抽噎噎道:"表妹啊,你可回来了。月华。。。月华,月华她死了。。。我可怎们活呀。。。”
九妹见他哭的那个样子,心里老大不忍,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又道:"听说你昨夜遇到了刺客,没受伤吧?”
萧有道抬起袖子擦了擦鼻涕,"月华都没了,我还活着作甚?他们不是三番五次要杀吗?我挺着脖子等着呢。”
"表妹!你可得给为兄想想法子,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否则我怎地有脸去见月华呀。”
"你真的认为死的那人是月华?”九妹反问道。
"什么?”萧有道见她这话说的奇怪,制住泪,问道:"什么叫死的真是月华?难道。。。难道月华她。。。她没死?”说着眼中直勾勾的盯着九妹。
九妹倒了杯茶递给他,徐徐道:"你想想,凶手既然要杀月华,一刀捅了不就得了?为何要砍下月华的头带走呢?”
"你是说,月华她有可能还活着?”萧有道眉开雾散,惊喜道。
瞧他那没出息的样子,九妹沉吟着点了点头道:"有这种可能。对了,翠华楼掌柜的跟伙计们呢?你可问过话了?”
萧有道脸一红,低头道:"为兄一听月华死了,哪还有心思管这些。都是刘师爷跟推官他们处理的。”说着拿起案边的文书又道:"这里面有掌柜的跟客人们的口供,你瞧瞧吧。”
九妹瞧了瞧那文牍,忽然想起一事,问:"不知皇甫谧葬在何处?”
萧有道听了一愣,忙道:"据说就在离城三十里的旺龙坡上。你问这作甚,难不成你想。。。”
"正是!表哥就不想知道皇甫谧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想是想。可人死入土为安,况且他都死了一年了,身子都烂的差不多了,我们此刻去还能发现什么呢?”
九妹见他犹豫,半是调侃半是认真道:"表哥不想再见月华了?”
"自然是想的!”
"好!”九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一切听我的。”想了想又道:"白玉堂在哪里?你们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萧有道一口气将茶水灌下,这才缓缓道:"昨夜快交二鼓之时,为兄正坐在桌前伤心,忽然窗户大开,一个黑影窜了进来。我跟你说阿九,那人好没礼数,一进门就将一柄大刀架在为兄的脖子上。”说着摆了个架刀的手势。
九妹听了,眉头拧了拧,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礼数?
"后来呢?”她耐住性子道。
"他问我那本账册的下落,还说要是我不说就要一刀将我砍了。为兄那时伤心欲绝哪里还听他的话。告诉他说,他要杀便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可谁知他这人蛮不讲理,竟要砍为兄一只手?我当然不愿意了。。。”
萧有道说的落,啰啰嗦嗦,说一句夸赞自己一句,就是说不到重点上去。
九妹听的无奈,趁他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水之时,赶紧问道:"所以,那本账册你给他了?”
萧有道得意的笑了笑,"当然,没有了。这时,那姓白的公子来了,这么一挥剑,三下两下就将那家伙打跑了。”
"你们没抓住他?”
"没有啊!”萧有道无辜道,"他拿了烟雾弹,等我们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了。”
"白玉堂呢?他救了你之后就走了?”
"嗯。。。”萧有道支支吾吾,像是隐瞒了什么事。
忽听莫雨进来插口道:"人家白大侠受不了公子哭嚎,说是出去走走,中午之时再回来。”说这话将一碗伴着红酱的肉丝面放在了桌上。
萧有道给他说破自己的囧事,狠狠瞪了莫雨一眼。莫雨缩了缩脖子,将筷子摆放好,赶紧对九妹道:"表姑娘,门外有烂柯寺的和尚说给您送人来了。你这是。。。”
说起烂柯寺,九妹才想起让柴玉送法从之事,急忙让莫雨叫人打扫一间干净的屋子并让他将人请进来好生安顿。莫雨应了一声,出门打点去了。
"阿九?谁是法从?一个和尚来衙门做什么?”萧有道奇怪。
九妹将法从之事说了个大概,萧有道根本没听进去,反倒是一听柴玉在烂柯寺,马上叫人打点行装,说是要前去拜访。
九妹忙扯住:"不急不急!柴公子此刻还有事情。待咱们验完了皇甫谧的尸体再说不迟。”
"可人家柴大公子如此金贵的一个人,哪能受得了一点委屈。咱们这里虽说比不上郑国公府,但也比那深山小庙强啊。”萧有道不依不饶道。
这人就爱给人添麻烦。九妹见止不住表兄。干脆恫吓他,说柴玉向来喜静,这回来是清修的,又说:"以他那个脾气,你要是惹恼了他,我可不敢保证你再能不能跟他说上一句话。兴许他一恼,你这个小县令不出三五日就给人革了。”
萧有道想起柴玉那个冷僻怪诞的性子,由不得不信,虽心中不情愿,也只得罢了。
说着话,莫雨进来说法从已安顿好了,交给九妹一封书信,说是寺里的那位施主写给她的。
九妹疑惑着结果信,打开瞧了瞧,心里不由得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