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点心做的好的酒楼有很多家,但要说做的最好的,孙羊正店乃是行业里的翘楚。
别看这家店店面又老又旧,可人家已有百年的历史了。大宋立国百年,孙羊正店是跟着大宋一同成长起来的。据说,太祖当年微服私访还到过这家店,吃了这儿的点心赞不绝口,还御赐块"天下美味”的牌匾。如今这块牌匾端端正正的挂在孙家门楼上,替孙家人招徕生意。
当然,孙家老店能火起来,不单是靠皇家效应,更靠的是三代单传的独门手艺。不说那晶莹剔透的水煎饺子,也不说那焦黄里嫩的蟹黄包,就说那入口即化的桂花冰糕,那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包九妹看着伙计递上的点心单子,真不知该点那个好,最后只好一闭眼一拍桌,说道:"每样都给我来一份儿!”
伙计绝没想到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居然有这般胃口,不禁诧异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
年轻人咳嗽一声:"点这么多,你一个人吃的了吗?”
九妹:"不是还有你吗?怎么了?心疼钱了!”
"没有!”
"那还啰嗦什么?伙计!愣着干什么?快去!”
伙计一瞧这架势,也不便再说什么,心想反正花他们的钱,自己跟着掺和什么。
不过一盏茶十分,三十几样点心便满满当当的摆上了八仙桌。
"两位请慢用!”伙计瞥了一眼两人,下楼去了。
柴玉瞧着这三十几样点心,真心愁的慌,说道:"你大概是这家店自开业以来出手最阔绰的客人了。”
九妹笑了笑,谦虚道:"不敢不敢!他们最应该感谢的还是你。估计桌上这一顿,够他们交一年的赋税了吧?哈哈。。。”
柴玉鄙夷的瞧了瞧她,扳着脸道:"好了,言归正传。这是你要我打听的事,已经有眉目了。”说着将一张泛黄的薄纸递给了九妹。
九妹展开细读,柴玉又道:"这人叫白石溪,以前是教书先生。后来,也不知发了什么财,只不过两三年时间便开起了一家货栈,专门做丝绸生意。不过,这都是明面上的。”
九妹抬头道:"那暗地里的呢?”
柴玉:"暗地里据说跟海盗有些来往。不过,这些都是些留言,做不得准。”
九妹想了想道:"如果这白石溪就是邱工背后的金主,那白石溪手里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难不成是海上劫掠而来?可他一个教书先生,哪里来的钱来打点那杀人不眨眼的海盗呢?还有,他开货栈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柴玉耸耸肩:"我的人也只能查到这里,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吧。爱莫能助。”
"小气!伙计,再来一坛上好的绍兴酒!”
柴玉脸色瞬间变绿,胃里也很默契的跟着翻江倒海起来。
......
先是楼船上的七名船员一夜神秘死亡,又是醉汉失足溺亡,为什么这两件事都发生在那片水域呢?这中间可有什么联系?
展昭盯着这两件案子的卷宗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可仍旧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
二十年前的凶杀案会跟这两起案件有联系吗?还是一切都只是巧合?那水鬼只之说又是谁传出来的?会是凶手吗。。。
"展大哥!展大哥!”
展昭正全身贯注,突然被九妹打断。
"这儿呢!怎么了?”展昭皱眉道。
九妹兴冲冲的跑进来,手里还提了一份吃食,"展大哥,邱工背后的金主有信儿了。”
"哦?快说说,是谁?”
"你瞧!”九妹将纸笺拿给展昭,"此人名叫白石溪,现是一家叫昌盛货栈的老板。”
"货栈老板?”
九妹点头:"柴玉还说,这人恐怕跟江浙一带的海盗有些瓜葛。不过,他这人说话爱打马虎眼,常常是说一半留一半。”
展昭将信笺折好,两眼放光:"这已经足够了。”
"哎?展大哥你去哪儿?”
展昭脚下不停:"自然是昌盛货栈了。”
"你等等我呀!又要过河拆桥?”
......
寒风萧瑟,张龙他们已经在兴源赌馆等了两个时辰,可还没见到魏狗儿的踪影。
据癞头七交代,黄牛儿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正是魏狗儿。魏狗儿平日里跟黑道有些瓜葛,好多见不得人但有来钱快的营生他都有所涉猎。黄牛儿只要手头一缺钱就会去找魏狗儿,这魏狗儿人也仗义,不但给介绍营生还时常给黄牛儿钱花。
但这魏狗儿居无定所,不是常跟他打交道之人,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不过,这人生来嗜赌如命,常来这家叫兴源的赌馆赌博。
"你们去兴源找他,一准儿能找着。”癞头七说。
得了这条线索,张龙一早就来兴源赌馆附近埋伏好了,只等魏狗儿出现。可从日上三竿都等到快太阳落山了,魏狗儿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张爷!这老小子该不会是得了风声儿躲起来了吧?”衙役梅五问。
张龙:"说不准儿!这些家伙都跟人精似的,只要一闻见风头不对,拔腿就跑。”他努力回忆了下,这次任务很秘密啊!除了他们几个,没别的人知道了呀,难不成衙役里有内奸?张龙横着眼瞧了瞧身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三五个弟兄,可又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些兄弟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绝不会背叛他!可魏狗儿确实没出现。。。。。。
"头儿?”张龙正沉思,忽然听见不知是谁叫了一嗓子,"来了!”
张龙转头一瞧,正瞧见一个五短身材,红脸庞的精壮汉子往他们这边来。
"准备!”张龙摆了个手势,低声喝道。
衙役们得了命令,都紧捏腰刀,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
待那魏狗儿摇摆着走了过来,正待转弯儿之际,张龙喝了声"上”。还没等魏狗儿反应过来,突然从墙角窜出五六个人来,二话不说便将魏狗儿压的压,绑的绑,最后麻核一塞,麻袋一套,趁着夜色往北如飞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