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七十馀年真一梦
与苏芊若说了这么一会话,张翔的心情很是愉悦。
他觉得好像又找到了一条经商项目。
写故事这种事,得真正有爱好的人来写,才能写出灵魂,否则是写不好的。
既然苏芊若这小姑娘有这种兴趣,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张翔也自然不吝啬培养她,顺便,还能带动自己的产业链。
何乐而不为。
回到寿辰上的时候,那热火朝天的作词大赛还没完,此时正有一名才子摇头晃脑的站在场中,时而想着,时而吟出一句。
“张兄,你去哪了?可真错过了好几首好词。”看到张翔回来,杨黎凑了过去。
张翔笑着道:“上了个茅厕,杨兄念给我听不也一样。”
杨黎道:“这可不一样,我念出来的意境与作词者做出来的意境那是不一样的。”
“那杨兄作了什么词?就念杨兄的吧!”张翔又道。
杨黎摇头:“以杨某的这点墨水,怕是张兄也看不上啊,杨某就不自取其辱了。”
张翔无语道:“杨兄,吟诗作词本就是相互指教之事,又不是攀比之事,杨兄这么说,那是看不起明恒了。”
“那杨某就献丑了。”杨黎哈哈一笑。
只是两人说话间,场中那才子也念完了所作的词,之后一阵噼里啪啦的拍掌声完全把杨黎的声音盖了下去,导致他念了什么,张翔其实一个字都没听清。
听不清就算了,象征性的连忙跟着拍起了手掌。
等到掌声落完后,谭伯懿拂着胡须看着苏绍元大笑道:“苏老啊,看来我们都老了,现在的青年才俊,真是一代比一代厉害,你说我,要是让我作这样的诗词,我怕是都作不出来了。今日这寿辰,这些学生奉上的上百首祝寿词,应才是最好的贺礼。”
“不错…”苏绍元回以一笑,赞同的点头:“我南楚人才济济,有这等后辈晚生,我南楚定然长久永安。”
只是苏绍元说这话的同时,他眼神深处闪过了一丝怅然,这丝丝的怅然只是一晃而过,没有被任何人所看到。
谭伯懿接着啧啧称奇道:“这真应了明恒所作的那两句诗‘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此情此景,这两句诗当真是无比的应景。”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苏绍元低声重复了一句,神色惊讶的看向了张翔:“我倒是没听过,这是明恒所作?”
谭伯懿点点头:“仲康与我说的,明恒与仲康私交不错,他说明恒常与他把酒言欢,随口所作诗词皆是上乘之作,他心中甚是佩服明恒的文采,确实,能作出《明月几时有》这样的佳词,明恒的文采,在老夫所见的同辈之中,称得上举世无双。”
苏绍元也是赞同的点头:“明恒为人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不张扬,不显露,有此等文采也从不与人比个高低,这才是大智之人。”
“只是可惜啊…”说着,谭伯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人才居然屈身做了驸马…”
“哎……真是可惜!”
谭伯懿心中甚是遗憾,又是叹气的拖了一口长音。
苏绍元倒是心态平静:“若非如此,他兴许也早就殒命了,这样也好,远离是非喧嚣不失为一件好事。”
“福祸双至?谁又能看得请呢?”谭伯懿轻轻点头。
两人的谈话很轻,只有互相能够听见。
说了这么一会后,也便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了。
谭伯懿笑着道:“现在就剩下明恒的祝寿词还未作了。”
苏绍元看了一眼场中热闹的景象,惊愕了一下后,笑着摇头:“还是算了,你看,场中如此热闹,我怕明恒一开口,他们又失了颜色,这种风头他心中不喜,还是算了。况且,明恒不早已在糕点上为我提了两句词嘛!光是那两句词的功力,就足以看出谁高谁低了。”
“那只是残词,当不得数。”谭伯懿连忙摇头,哈哈笑道:“明恒此人,真是我平州士子学习的榜样,他若是不作词,这些平州士子们哪能知道人外有人呢?就得让他们有追逐的步伐,有仰望的高度,否则,再过些年,只怕出去受外人欺负。”
说完,谭伯懿站了起来,压了压手。
场中热闹的谈话声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看向了谭伯懿。
谭伯懿拂着胡须,笑看着张翔:“明恒,在座的人,每人都已经为苏老作了祝寿词,你可别想逃。”
“啊?”正在做着吃瓜群众的张翔愣了一下。
然后在场人的目光也是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有人出声道:“对啊,驸马还没作呢!怎么把驸马给忘了。”
那从临州来的唐子元也是一脸期待的看了过去。
他其实是个挺清高,孤傲的人,只是有自知之明,明知不可为之事绝不为,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面对张翔那两句残词,直接大大方方的说自己接不出来的原因。
若是强行硬接接不上,只会让自己在这些平州士子的眼里成为一个笑话,丢的不是他一个人的脸,而是整个临州士子的脸。
毕竟那只是残词,作词是需要应时应景,心中所致方才能作出。
他接不上也属正常。
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
可是现在就不同,在刚才那一番祝寿词大赛中,能压过他一头的也只有杨黎,即便是周逸这个平州第一才子的词也是要差上一点意境的。
但杨黎毕竟和他们不是同一辈,杨黎身为江南四大名士之一,有名号有名望,输给杨黎他并不丢脸。
可若是这些平州才子都输给他,那就是他们丢脸了。
这也是唐子元此刻心中颇为激动的原因。
只要这被誉为平州第一词人的张明恒再输给他,他可就真给临州士子们长脸了。
这就是文人的好胜之心,虽然每个人的嘴上都不说,可心中其实都已经在开始较劲了。
那些平州士子们也觉得脸上无光,所以这时知道驸马还没作,便接二连三的开始吆喝着让张翔作词。
听着周围传来的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张翔耳膜都快被吵爆了。
一旁的杨黎用一副看戏的眼神盯着他。
张翔也是一阵苦笑,这躺着也中枪。
谭伯懿接着道:“明恒,你看我平州士子如此热情,你就作一首送给苏老吧,你提在糕点上的那两句是残词,可当不得数,可不能拿那个做借口。”
苏绍元无奈的摇头,也只好起身道:“明恒,谭老心中欢喜,你便不要拂了谭老的面子。”
张翔微微点头,苏绍元都给他递话了,他能不作吗?
他若是不作,谭伯懿如何下得了台?
张翔略一思索,然后开口道:“既然大家都这么高兴,我也不能扫了兴,那我就随便作一首吧!”
说着,他走到堂中央,装模作样,摇头晃脑的走了起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苏绍元,又时不时低头沉思,还真有那么一副大词人的样子。
“那我就作一首《渔家傲》吧!”
“七十馀年真一梦。朝来寿斝儿孙奉。忧患已空无复痛。心不动。此间自有千钧重。早岁文章供世用。中年禅味疑天纵。石塔成时无一缝。谁与共。人间天上随他送…”
“七十馀年真一梦……”
“…人间天上随他送…”
张翔做完后,全场鸦雀无声。
苏绍元更是激动无比,回想自己这七十年来的人生,心中感慨万千,竟是不由自主的放声大笑起来:“好,好,好,好一句七十馀年真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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