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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抓得太用力,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裤,但炼瑶还是被抓得生疼。
忍着痛还没来得及说话,眼前人影一晃,紧跟着小腿上的力道一松,疼痛也随之消失。原来是巫庆峰见炼瑶被缠住,上前点了一下那女人的麻筋,逼着她放手。
巫庆峰黑着脸看着眼前这伙人,扫一眼就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不由得更加恼火。他挡在炼瑶前面,冷冷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被他的气势震住,一伙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出声。最后还是那个哭泣的女人上前,“扑通”一下跪在巫庆峰面前:“我儿子生病啦,我求你们救救他。只要能救回我儿子,不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巫庆峰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显得有些残忍的冷笑:“那要是救不回呢?”
“救……”女人愣了一下,连连晃头:“不,不会救不回的,一定能救,一定会救回来的!她不是很厉害吗?她一定能救回我儿子的!”
“她凭什么要救你儿子?我们这又不是医院,也没有医生,你们这些人真是好笑。”林宝气呼呼地说道。
师傅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这是怕小师姑沾上麻烦。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如果接手过来,人若是救回来还好,若是没救回来,只看这女人的样子,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凭什么?小师姑有什么义务要去救那些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人?这些日子贴钱给他们送药还不够,连生病都赖上小师姑,这些人也太会得寸进尺了。
“她为什么不能救?她不是神医吗?”
女人声音有些尖锐,或许是太过担心儿子的病情,思维已经有些混乱。她已经将炼瑶当成唯一的希望,怎么也不能放手。
她试图越过巫庆峰去抓炼瑶,林宝和齐书和一人一边将人挡下来。几次突破不成,女人突然大叫一声,往地下一滚:“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啦!老天不开眼啊!我儿子才三岁,你们怎么忍心看着他不管?”
哭完又朝炼瑶的方向爬了两下,头不停地往地下磕:“我求你们,拿我的命去换我儿子的命都成,只要你们能救他,我求求你们啦!”
看着这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都快疯魔,周围的人都露出不忍的神情。
炼瑶叹了口气,还是站出来说道:“我不是医生,也从没为人治过病。我可以看一下,但你们不要将希望放在我这里。”
她下了台阶,看到巫庆峰担忧的目光,抿了抿嘴,还是走到那两个孩子面前。
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又从旁边伸手进去把了一下脉,秀丽的眉毛一点点拧起来。
两个孩子小的那个已经断了气,她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见她看完,那个女人又往她身边一扑,被林宝眼疾手快地拦住。只得扒着林宝朝炼瑶喊:“我儿子怎么样?”
那女人一直守在小的那个孩子旁边,显然是那孩子的妈妈。
炼瑶回到巫庆峰身边,转身,目光中露出同情之色。冲那女人摇摇头:“抱歉,那孩子我救不了。”
一句话立刻让那女人崩溃,她一脸狰狞地朝炼瑶挥舞着双手:“不可能,你怎么救不了?是不是你不想救?你怎么能那么狠心?我儿子跟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不肯救他?”
人疯魔时力气也大,林宝差点没拦得住。最后虽然拦下来,不过脸上也被那个女人的指甲给划破几个地方。
在那女人的带动下,其他人看向炼瑶的目光也多了不满。
“能救为什么不救?不都说医者仁心吗?那可是一条生命,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来?亏我们以前还以为你真的是个善良的人,原来我们全都被骗了。”
炼瑶目光一厉,看着那说话的男人,冷冷地开口:“我从没说过自己善良,不要把你们的臆想强加到我头上。”
这还是炼瑶第一次在千岁村村民面前露出强硬的一面,那凌厉的目光顿时让他们情不自禁地退缩,有点敢怒不敢言。对于大院,他们还是有点畏惧。
目光扫过那两个小身影,炼瑶心里到底还是忍不住软了一下。只是她同样明白师兄的担忧,因此还是冷着脸道:“第一,我不是医生,没有救死扶伤的义务。第二,就算是医生,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她冲那个女人道:“你们与其在这里跟我纠缠,不如早点让他入土为安。”
“什么?什么意思?”
“这、这就……”
“这怎么会?刚刚还哭来着……”
炼瑶的话象晴天霹雳,震得这些人一阵慌乱。
一个男人瞪着充血的眼睛,猛地一把掀开孩子身上的被子,将手探到孩子鼻下。
女人愣了一会,看到丈夫的动作,突然疯了一样扑过去,将男人一把推开,然后紧紧地用身体护住那已经没有呼吸的孩子。
“你滚!滚开!我儿子没有死!她乱说的,她什么都不懂,她说过她不是医生,她是在胡说八道。我的儿子没有死,他没有死!”
另一个孩子的家长连忙护着自己的孩子躲到一边。但到底还是担心,忍不住悄悄伸手去探自己孩子的呼吸,在感觉到那带着湿意的呼吸后,揪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我儿子没有死,他还活着,他刚才还叫我妈妈,我不许你们咒他,他还好好的!”女人趴在儿子身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泪糊一脸,却只让旁人看得心酸不已。
炼瑶的眼睛也有些微微泛潮,躲在衣袖里的手紧紧地握起来。巫庆峰将她圈到怀里,用手压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去看。
孩子的爸爸蹲在地上双手揪着头发,虽然没出声,但那耸动的肩膀却无声地告诉大家这个男人内心的痛苦。
这时,另一个孩子的妈妈悄悄地来到炼瑶跟前,小心地问道:“那,那我儿子,他,能救吗?”
看着那眼里无声的哀求,炼瑶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还是硬起心肠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没治过这种病。你们执意要我救人,我可以试一下,但无论结果如何,都跟我没关系。”
不说镇上早就乱了套,医院有没有开还不知道。再说现在大雪封山,他们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只能将最后这一丝希望放在炼瑶身上。毕竟,她给大家送过不少药,毕竟,她救活了巫庆繁不是吗?
就在这一个妈妈点头答应的时候,蹲在地上痛苦的那个男人突然暴起,一把冲过来将这个妈妈推倒在地,然后反身揪住另一个要来阻拦的男人的衣服,一拳挥了过去:“不许救!我儿子死了,就让你儿子赔命!你们还我儿子,还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