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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瑶记得那时候她还小,应该不满十岁。她奄奄一息地从药池里出来,被药大师随手放在一张榻上,自己则在调配稳定体内药性的药方。
她饱受煎熬,精疲力竭,虽然身体极度虚弱,但身体与精神的双重伤害令她对药大师产生了极度的恨意。她无法安然入睡,每闭眼养一会神,就会重新仇视地瞪着药大师忙碌的背影。即使明知道这样毫无用处,但她的恨意无处渲泄,只能用这样无力的方式表达。
然后,就在她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大概药房里的药都不能令药大师满意,他随手一挥,桌上便突兀地出现了一堆东西。他在里面挑拣了一番,终于找到满意的药材,再次一挥手,桌上多出来的那堆东西便又消失不见。
药大师当时可能过于专注,也可能以为炼瑶已经昏睡过去,所以并没有提防,却不想被咬牙坚持的她全部看在了眼中。
然而随着那堆东西的消失,炼瑶也终于坚持不下去了,眼中的景象越来越模糊,最终全部归于一片黑暗。
但那之后,她再也没能见到相同的一幕。事情太过诡异,已经超出人类正常理解的范畴,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当时精神太过疲惫,进而产生了幻觉。
小孩子忘性大,这个不解之谜很快就被她扔到脑后,再也没去想过。若不是今天这个同样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神秘境况,她可能永远也想不起这么久远的一件事情。
她一直被禁锢在大院中,从来没去上过学,没和普通人交往过。但她漫长的时间总是要打发的。为了让她安心,药大师默许了师兄教会了她认字,也让人给她买了不少无关紧要的书,特别是童话故事之类的。
长大后,童话变成了小说。她也接触了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小说终究是虚幻的,她从不曾往真实的生活中想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一个契机,让她将这一切联系到了一起。
不管人类发展到哪个阶段,一直都有神仙、修真的传说,只不过现实中从未出现过,因此也就没人当真。
可是如果都是假的,那么,这些神话的又是从哪来的?只凭人类的一个想象,就能构建出一个如此庞大的神话体系吗?也许,他们是真实存在过的呢?
炼瑶的心“怦怦”跳得厉害。她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那层神秘的面纱。
如果神仙是真的,那么修真自然也就存在。
药大师的本事一直这么厉害,大家对他除了敬仰、畏惧以外,甚至兴不起反抗的念头。可是从来没人想过,他为什么会这么厉害。
而她以前也只以为他是懂武功,内功深厚,所以普通人才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如果他是修真之人呢?
也只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得了她小时候见到的那一幕。
修真之人,须弥空间,还有,灵气!
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能完美地得以解释。
药大师教给她的根本就不是内功心法,而是修真口诀。
而这些新元素,其实就是所谓的灵气。之前一直感觉不到,或许是自己功力尚浅,还不到能吸收灵力的层次。而当自己突破的时候,就象小说里写的一样,她终于成功地引气入体,从此开始就踏上了修真大道。
按小说的说法,人的灵根也分很多种,金土水火土,难道自己是木灵根?所以才会在山林里倍感亲切?
自以为找到真相的炼瑶忍不住心中的激荡,一股气流从胸中直抒而出,化为一声清啸,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响彻。
“扑簌、扑簌……”
“悉悉、索索……”
不少山林住户被这声清啸给惊动,纷纷远离这里,去寻找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
炼瑶待心情稍微平复,再次去感受体内的变化。灵力依旧在运行,而灵气也依然会逸散掉大部分,留下的极少。
即使这样,也丝毫不能减低炼瑶的高兴劲。她抱着水瓮,脚步轻快地在树林中穿行,之前阻碍重重的小路,似乎也变得无比通畅起来。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半山药泉。
药泉并非露天,而是深藏在一个山洞里。洞口不是很大,两米来高,三个人并行的宽度。有一段时间没人来,洞口的杂草已经有一个人高了,中间居然还夹杂着一棵小松树。
炼瑶拨开挡住洞口的杂草,绕过小松树,进了看起来暗幽的山洞。山洞里阴凉干燥,越往里走,气温越低,不时有冷风从深处吹出来。
进了山洞,炼瑶并没有急着往里走。鼻子翕动着用力嗅了嗅空气里的气味,并没有闻到什么动物异味,这才打开手电筒,朝地面上照去。地面上有些一小动物留下的痕迹,看上去也有段时间了。
打量完洞中的情况,炼瑶这才放心地往里走。
其实山洞应该是很多动物上佳的居所,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山洞却很少能见到动物。只能从地上的痕迹判断,这里也是有小动物来过的,但也只是过客,并不曾在这驻留。
不过山洞很深,虽然很好奇,炼瑶从没去过深处探寻。对于未知的事情,人总是有一种敬畏的心情。或许等她哪天修炼有成,她会去探索一番。但是现在,她还是赶紧打了水回去吧!
进洞二三十米的样子,往右转过一个半弧形的弯道,再走上十来米,洞就豁然开阔起来。药泉就在这个洞厅左边的角落里。
泉水中央汩汩地有水涌出,在周围形成一个面积不大的小水潭。靠近水潭,一股清新凉爽的水气钻入毛孔,激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身体却象被洗涤净化过一样,舒服得让人想要呻吟出来。
炼瑶舒服过后,蓦然一呆。
灵气?
以前感受不到还不觉得,突然发现这药泉周围灵气比树林还浓郁,接二连三的发现,炼瑶的小心脏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自己以前果然还是太弱了吗?守着一座灵气盎然的宝山却一点也没发觉。炼瑶深深地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为自己错过这十几年的真相心疼不已。
如此一早发现,多待在灵气浓郁的地方,自己应该也会更早突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