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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我回来了!”
巫庆峰看着炼瑶,嘴角咧到耳根下,脸上露出一个再真切不过的大大笑容。原本一个冷情冷心的人,站在炼瑶面前,竟然笑得有些傻里傻气。
真好!
瑶瑶那么真实地站在自己面前,虽然身体发育迟缓,血色极不正常,但还是活生生的,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可爱,那么单纯,一如从前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小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的人先是惊讶,然后呆愣,继而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那表情如此鲜活灵动,让他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师……庆峰哥?你……真是你?”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的炼瑶面对如从天而降的故人,脑子难得地有片刻呆滞,怔忡半天,才仰着头,小心翼翼又隐含惊喜地问道。
巫庆峰看着眼前这个站在台阶上也只到自己鼻子尖的小姑娘,那暗紫色的眼眸如晶莹剔透的神秘水晶般光华流转,让他倏地心中一悸。即使早已知道这双眼眸如此美丽,还是忍不住再次被惊艳到。
惊艳过后,早已坚硬如铁的心脏在那双美丽眼睛的注视下,一点点变得柔软,最后竟柔成了一滩春水,只想将眼前之人包容在心里,牢牢地保护,好好地宠爱。
他略弯下腰,小心地伸出手,在那又轻又软的发丝上温柔地拂过,眼含宠溺地盯着那张精致的小脸,戏谑地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多年没见,连师兄都不认识啦?真是让我伤心!我可是每天都想着小师妹呢!”
扑面而来的男子阳刚之气让炼瑶觉得陌生而又忍不住亲近,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向来机灵的脑子变得有些迟钝。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五官深刻、线条锋利却笑容亲切的脸庞,一边与自己记忆中那个疼爱自己的师兄寻找共同点,一边钝钝地想着:师兄回来了,那药老头是不是就不会回来了?那自己呢?是不是从此不用再受药老头的压迫,可以变得自由自在了?
我终于自由了?
真的自由了?
自由了?
花了好长时间,炼瑶终于晕乎乎地消化了这个巨大的惊喜。一直被禁锢着的心灵,终于在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后,一点点地挣脱束缚,一点点地蜕变着。
巫庆峰含着笑,耐心地等待着。看着那小小的身躯,渐渐焕发出蓬勃的生机,精致的眉眼柔柔地弯出好看的弧度,混合着惊喜与激动的灿烂笑容在眉梢眼底晕染开来。原本木然的小脸一刹那变得光华流转,如同刚从蛹中挣脱,初次展开华丽翅膀的蝴蝶,有着让人移不开眼地美丽,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炼瑶渐渐从惊喜中清醒过来,嘴角的笑容挂得老高,拉也拉不下来。她看着一直弯着腰凝视着她的巫庆峰,小嘴动了动,又倏地转身朝院子里跑了回去。
原本以为她要对自己说什么的巫庆峰被这突然的举动弄得一怔,随即无奈地捂额。然而看着那灵动而轻盈的身影,嘴角还是忍不住咧开一个深深地笑容。
之前设想的重逢后的亲昵完全没有,一句话不说,自己就被抛弃在门口。巫庆峰想自己是不是要摆个凄凉的表情出来。摸了摸嘴角后,还是算了。长腿一迈,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胖婶,胖婶,你快来,是庆峰哥,是庆峰哥回来啦!”
炼瑶欢呼着,雀跃着朝厨房跑去。天上白亮的太阳也不刺眼了,花也艳了,树也绿了,空气都变清新了,只有满心的欢喜,怎么也发泄不完。
本就忐忑无比,抱着小虎蹲在地上默默流泪的胖婶,猛然听到窗外炼瑶高亢的呼声,“噌”地站起身,连抱在手里的小虎掉地上也不知道,猛地拉开门冲了出去。
“瑶瑶,瑶瑶,你说什么?谁回来啦?”
炼瑶欢笑着往胖婶身上一扑,搂着她的脖子使劲地抱了抱她。然后拉着胖婶的双手,欢乐地蹦跳着说道:“是庆峰哥啊!不是药老头,是庆峰哥回来啦!”
胖婶被她蹦得眼晕,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青年迈着大步朝自己走过来。
巫庆峰看到胖婶,见她脸上鼻涕眼泪一片狼藉,联想到炼瑶开门时那种视死如归的表情,脑中灵光一闪,有些明白过来为何二人都是如此反应。
好笑的同时,又不禁为她们心疼。
一定是这些天自己没有消息,让她们免不了一直在担惊受怕。之前看到那辆车,也许是误会回来的是那药大师了。
“胖婶,是我!巫庆峰。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以后,你们再也不用过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药大师也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真、真的?”胖婶的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她有一段时间在内心让自己相信药大师不会再出现,可是经过刚才那个惊吓,她又有点不敢肯定,只想确定确定再确定一点。
巫庆峰被两人拦在檐廊下,白喇喇的太阳照在身上火辣辣地痛。可是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似的,只是耐心地回道:“是真的。药大师确实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虽然被药大师临死前的爆发重伤,但他亲眼看到药大师倒在地上停止呼吸,连尸体也被那些人带走。那时,他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这才有了一种真的改变了命运的真实感。
“太、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瑶瑶,我的瑶瑶,呜……”
胖婶喜极而泣,抱着炼瑶呜呜大哭起来。
她一个从没出过山的农村妇人,为了能让炼瑶活命,亲手接过别人递过来的毒药,将药下在每天做的饭菜里。不管有没有成功,这都成为她心里一座沉得挪不开的大山。
可是她还是咬着牙做了,一切,只为能让可怜的瑶瑶活下来。
现在终于知道药大师的死讯,瑶瑶的生命从此以后不再受他威胁,她就觉得一切都值了。哪怕让她偿命,立时就死,她也觉得值。
炼瑶也陪着流了会泪,转眼看到还站在大太阳底下笑得包容又好看的巫庆峰,小脸蛋上悄悄爬上一抹浅紫。
“胖婶,快别哭了。庆峰哥还看着我们呢!我们先让他进屋吧。”
炼瑶用手替胖婶擦眼泪,擦了一手也没擦完,干脆直接拿衣袖往胖婶脸上抹。
胖婶的情绪也发泄得差不多了,看着还在太阳底下的巫庆峰,不好意思地挤了个笑出来:“看我,一把年纪还只知道哭。庆峰,快,快进来。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渴了吧?来,先喝杯水,胖婶给你端绿豆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