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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凡生等人寻了个景色秀美的地方,把那些洞中的尸骨安葬好。
洞中十分潮湿,又有不少蛇虫鼠蚁,已经分辨不出模样了,不如早些安葬。
“数年苦功,化为枯骨啊……”
这些人有不少是来自苍凌宗的修士,甚至有很多人铸就了灵基,比江凡生的修为高了许多。
然而,稍微不慎,落入他人的陷阱,便化为尸骨,甚至连名字也不被人知道。
江凡生头次感受到修道的残酷,修行,不但要与自己争,与万人争,还要与天地相争!
有修道资质的人,本来就万中无一,能够有机缘修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自己能够入苍凌宗的山门,更是幸运中的幸运,如若不奋起而争,又如何对得起自己?
“黄师兄,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开苍凌宗,但你没有入俗世,而是选择去他处修行,必然是也有向道之心的。”
黄宗点头,感慨道:“苍凌宗不会强迫我们这些普通弟子留在山上的,我是小灵城出身,原本以为以自己的修为,在小宗门中足够呼风唤雨。
却没想到,依旧是举步维艰,不但修道外物稀缺,还需要照拂他人,现在也有些后悔了……不过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会后悔。观主对我极好,我打算和他一道,把朝天观发扬光大,也算是不虚此生了。”
说罢,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凡生,道:“为此,我需要师弟你的帮助!希望师弟可以随我去朝天观一行。”
江凡生问道:“不知是何事?”
黄宗道:“实不相瞒,我们这些小宗门的都生活的很艰难。凡是资质更好的弟子,几乎全被大宗门收了去,我们数家宗门只能从剩下的人中再抢。
我此次下山,名义上是寻找修道外物,贴补宗门之用。但实际上也是打算去更远的地方找一些弟子入门。
不过其实除此之外,还有一桩任务,是观主交给我的。他希望我能寻到一些大宗门的弟子,帮他一个忙。”
“哦?不知是什么忙?”
黄宗道:“观主想和师弟你做个交易,放心,此事绝对不会让你吃亏,请师弟信我。”
虽然江凡生认识黄宗还没有多久,但他能够辩明,此人重情重义,且道心坚定,可以一交。
“好,正好我左右也无事,不如随师兄去观中看看。”
黄宗大喜:“实不相瞒,我自下山以来,已经有数月之久,也曾经碰到过几个大派弟子,但那些人大都对我们毫不理会,甚至不愿意放下身段,和我交谈。我在这里,谢过师弟了。”
江凡生笑道:“无妨,我也正是在宗门内无事,方才外出一游,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不知贵观居于何地?离此地多远的路程?”
黄宗道:“如果全力赶路,应该在半月内就能回观……”
江凡生祭起飞舟,道:“如果用此物呢?”
黄宗笑道:“那便不到三日便可回转。”
飞舟的空间虽然不大,但黄宗一行人死伤惨重,不过只剩下四五人而已,勉强能够坐的开。
黄宗叹道:“若当年我能够谋得一个真传弟子之位,又如何会下山……”
江凡生道:“真传弟子终究是个身份罢了,若是心志坚定,在哪里也可以修道。”
“师弟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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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凡生驾驭飞舟的速度极快,哪怕是多带了几个人,路上仍然很少休息。
因此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上许多,只用了两天便到了观中。
“师弟,你的元气当真雄厚,若是你我自己要来的话,恐怕只要一日便能到了。
……前面那个山头便是朝天观了,师弟,最好停在那边的密林里,否则被一些凡人见到了,又会有麻烦。”
江凡生低头望去,前面的那座山极为灵秀,即是是在众山之中依旧挺拔。
山上隐约能够看到一片道观,青烟袅袅,而山里的小路上能够看到有不少人正在登山。
江凡生皱眉道:“我原以为朝天观是个修道的地方,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个道观……如果天天和凡人在一起的话,凡心未去,恐怕难以修道啊。”
黄宗赧然道:“师弟,你有所不知,我们观分为内外二观,内观才是修道的地方,外观才是凡俗道人。
这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观里这么多人,如果不偶尔展露几手道术,引来一些香火,收些普通的道人,赚点香火钱,背后的这些师弟们连吃饭都需要自己来做……”
江凡生道:“可我见你这些师弟们,至今凡心未去,还觉得自己跟普通人一样,这样怎么承受修行的枯燥?”
那几个人虽然有些也修行了不短的时间了,但在江凡生的眼中,他们几乎没有任何道心,好像修道只是为了糊口饭吃一样。
他们也不敢反驳,这些人自打入观以来,修行日久,但还是第一次能够在空中飞行,心中对江凡生早已是惊为天人,对他的话不敢反驳。
但这也是他们凡心未去的表现,还认为自己像那些凡夫俗子一样。
不过这也难怪,这些小宗门只求有人入门就够了,哪里能奢求心性天赋呢?
几人在山后的一处密林中落地,江凡生收了飞舟,几人绕过外观,往内观而去。
内观的建筑和外观的差距不大,只不过少了匆忙的行人,也没有了袅袅香火,更为幽静。
黄宗寻到一个弟子,道:“把观主请出来,我有话要说。”
“是。”
那弟子领命而去。
江凡生饶有兴趣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如果不看外面那些匆忙的行人,这里到真是一个修道的好去处。
“黄宗,你回来了。这位是……”
一名头发半白的道人从内室走出,他穿着整齐的道袍,头发束的极为整齐,或许是太过操劳的缘故,看起来虽然才中年,但已经尽显老态。
但江凡生丝毫没有对他有任何的轻视,那道人只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一道极为锋锐的剑出现在他的面前,这股特殊的压力,甚至比那日在典刑院的时候还要让人窒息。
不过这种压力马上便消失了,似乎只是试探他的实力。
江凡生心下凛然:“这道人,好强的实力……比起那些长老也分毫不差。”
黄宗道:“师兄,这位是苍凌宗的真传弟子,名为江凡生,路上我们无意碰见,便邀请他上山一叙。”
观主笑道:“竟然是大门派的贵客,请进,我来亲自招待这位师弟。”
三人入内室,分宾主坐下,黄宗简单的讲了一下下山后经历的事情,随后羞愧地说道:“师弟我不但没有什么收获,还连累的死了不少师弟,实在是愧对师兄啊。”
观主道:“师弟不必或许苛责,生死有命,尤其是我们修道人更是如此。
那几个新收的弟子,在你走了以后便疏于修行,我又事务繁忙,没时间管理。你既然回来了,先去检查一下他们的功课,我和这位师弟单独说几句话。”
黄宗点点头,笑道:“这群皮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待黄宗离开,观主道:“师弟,你既然是大派真传弟子,那你我同辈。我名为吕人若,添为此观之主。”
江凡生缓缓道:“我听说,七大派之一的边海宗,擅长剑法,弟子每代以天地人为辈分,不知师兄……”
吕人若坦然道:“不错,我原本便是边海宗的真传弟子,不过这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边海宗是七大道门中弟子最多的宗门,但也是最难出头的宗门。
如苍凌宗,每五十年取真传弟子上百人,试炼如此艰难,算得上是大浪淘沙。其余道门也差不多,但唯有边海宗是例外。
门内每过三年,便有“磨剑法会”,只有能够在法会上力克数万弟子,夺得法会头名,才能成为门内的真传弟子。
以数万弟子为磨剑石,这样所成的真传弟子自然能一飞冲天,也是最合适修习剑道之人。
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边海宗每年只取三十三位真传弟子,所以门内的真传弟子数量最少,但实力最强。
毕竟什么试炼,都不如与上万人争来的干脆直接。
江凡生肃然道:“原来是边海宗的师兄,师弟失敬了。只是不知师兄为何要弃门而出,来这个小地方做道观之主呢?”
吕人若叹了口气,道:“不过是赎罪而已……数十年前,我奉命看守一处云柱,不过因为在下痴迷练剑,结果一个妖魔悄悄从大阵跑了过去,我却毫无所觉。
等我发觉的时候,只好戴罪立功,前来追杀此僚。
我追寻他的踪迹,来到这朝天观附近。无意间发现观里有本剑谱,极为高深,便见猎心喜,在这山中闭关三月,研习剑谱。
没想到这三月的时间,那妖魔在山下的村庄里吃人无数,几乎是赤地千里。原来的观主带着数位弟子下山除妖,也死在了那里。
因在下过,造成如此多的人伤亡,这道观也险些被灭门。
所以我便破门而出,留在此处,护佑一方平安,以弥补这一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