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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水泽空咧嘴一笑,给祁灼比了一个手势,而后抬步走了出去。
祁灼看着水泽空方才那手势,一阵茫然后便扭头离开,帮着老妇人打理菜田去了。
而轩辕云景和洛天二人,则是相互看了一眼,又回了里头开始打坐修炼。
祁酒觉着外头的太阳出奇的毒辣,便在村口凉亭坐下。
他取下凤栖琴置于膝上,开始静静沉思。
前些日子,发生了甚么,为何他醒来会在这里,为何他总感觉——
似乎有些事情被强迫着给忘掉了……
“云凡君!”前方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子里头,走来一个一身蓝袍的公子哥儿。这公子哥生的模样堪比倾城之姿,便是女娇娥也要羞愧低头下去的。见了祁酒,面上露出一抹欣喜来。
“阿泽。”祁酒莞尔一笑。
水泽空走到祁酒旁头,反手祭出一只香炉,点了凝神香。而后斜靠着那栏杆,双手做枕,惬意地眯眼享受起凉快来。
他吹了一记口哨,漫不经心开口道:“云凡君,好些日子不曾听闻你抚琴了。不若今儿,云凡君为我抚上一曲,全当个消遣如何?”
“你既要听,我抚便是。”祁酒淡淡应下。
轩辕云景和洛天隐匿了气息,来到那竹林里头。
从这般隐隐约约地看过去,只见那紫衣公子风度翩翩,相貌非凡。星眸温润,鼻梁高挺,唇畔微抿而淡漠。紫玉冠高绾青丝,两条流苏从旁头坠下,只是这样便已然成了一幅绝世之作。
又见他低头,十指缓缓抚上琴弦。
“铮铮——”
悠扬的琴声伴随着微风和袅袅檀香迎面而来,一下子便闯进了二人的耳畔。
偶闻高山流水雄雄;偶闻林间细流汩汩;偶闻江海河涛滚滚。
一时间,水泽空本是有些烦躁的心,竟是出奇地安静了下来。
若非惦记着还有要事,想来是要就此闭眸小憩了。水泽空如是想道。
这琴声当真乃是一绝,云凡兄不愧是昔年的凤凰老祖云寂帝神。竹林间,洛天听着,忍不住心头惊叹。
彼时,一阵微风徐徐而来。
水泽空抬手捻起一片飘落肩头的树叶,轻声叹出一口气:“眼下炎炎烈夏,小爷正觉着无聊的紧。云凡君,不知你以为如何啊?”
“确是有些燥。”祁酒仍旧专心致志抚着琴,只是那琴音却倏而转了弦调。
琴音仍旧悠扬,只是隐隐约约多了一缕杀伐之气在里头。
“嗖嗖!”
数十片竹叶从林子里头飞了出来,犹如利刃一般刺向祁酒和水泽空。
“铮!”
只见祁酒抬手一条琴弦,一道音刃飞速而出,将那竹叶绞成了齑粉。
竹林里头窜出一群黑衣刺客。
为首的两个刺客手执长剑,目光冰冷地看着祁酒和水泽空,声音喑哑而低沉:“买主有令,诛杀祁酒水泽空!”
说罢率一众刺客便冲了上去。
水泽空却是不急不缓地祭出一壶酒慢悠悠喝了一口,而后慵慵懒懒地叹着一口气:“喝足一壶酒,剑斩万妖魔。剑来!”
他眯了眯眼,抬指朝前一伸。
“咻!”
一柄青色长剑破空而来,带着惊天的剑气落在水泽空身前。
重黎剑随着水泽空的指向,一剑横扫过去。
地阶之境的灵魂威压弥散开来,压迫得那些个刺客瞬时顿下了脚步。
这时,祁酒朝这些刺客动手了。
十指翩飞,宛若游龙纵横云端!
“铮铮铮!”
嘹嘹琴音带着肃杀之气飞速而来,凝聚成肉眼可见的音刃。音刃呼啸着过来,于弹指间便将刺客轰杀殆尽,独独只留下那为首的两个刺客。
“哎呀呀,云凡君好生无趣。我的重黎都还不曾显威哩!”水泽空砸吧一声嘴,收了酒壶起身将重黎剑握在手中。
剑指刺客,锋芒毕露!
“说,小爷送你们走,还是你们自己滚?”水泽空微微挑眉。
“快撤!”两刺客相望一眼,便纵身跃入竹林,离了开去。
水泽空耍了一把剑,便将之收入灵虚界,而后继续靠着柱子坐下来,祭出酒壶,喝那未曾喝罢的酒。
祁酒的琴音又悠扬了起来。
“阿泽素日里是果决的,从不留活口。”祁酒淡淡开口。
在前者看不到的地方,水泽空喝酒的动作顿了顿。
“大抵是天气燥热,我看着他们千里迢迢来刺杀也不容易。杀光一大群,留个活口回去通风报信,好叫他们莫再来叨扰我罢。”咳嗽一声,水泽空如是回道。
祁酒缄默,继续抚琴。
水泽空心虚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险些便被云凡君发现端倪了。
“阁下观望许久,还不愿出来么?”祁酒一指滑出,一道琴音飞入竹林间。
“公子瞧着眼熟,琴的造诣也是非凡。”一道轻笑从竹林间传来。
停止抚琴,祁酒缓缓抬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个身着黑色斗笠,一身墨色长裙的少女。少女的气度非凡,想来也并非甚么凡尘里头的简单人物。
“姑娘谬赞了。”祁酒浅浅回着。
只是温润的目光深了深。
方才在那屋子里,恍恍惚惚间,似乎是看到了一袭黑衣来着。
莫不成,是这位姑娘么——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有一位故人,生得公子如此这般七八分俊俏,又会奏琴。方才小女子听得那琴音,恍惚间以为是我那故人归来,便躲入那林子偷听了一阵。如今细细一瞧,却是又不大像了。是小女子唐突,还望公子见谅。”
黑衣斗笠少女勾唇一笑,抱拳作揖朗声道,“小女子名唤洛歌,即是有缘,不知可否与二位公子交个朋友?”
水泽空亦是勾唇,自报名讳:“小爷水泽空。”
这戏演了这么久,正主终于来了。方才他险些便要误伤到轩辕云景与洛天那二人,这臭丫头若不快点来,他怕是要破功的。
“在下祁酒。”祁酒淡然开口,而后起身背起长琴,看着水泽空,“阿泽,走罢。”
水泽空灭了香收起香炉,随着祁酒朝原先的屋子走去。
洛歌看着祁酒一步一步离开,抿了抿唇,亦是转头离开。
当他忘了自己的时候,她心头终归还是难受的。